“你剛剛說要賣啥?”
藍袖章的“腎虛男”快步進到公交站臺,正氣凜然的緊盯著“賊眉鼠眼”、鬼鬼祟祟的安同學。
“干哈呀?”
“我懷疑朋友你不按規(guī)定,胡亂擺地攤,非法兜售坑騙消費者。請配合我的工作!”
“你說啥?”
“對于打擾到你我很抱歉,但請配合我的工作!”
“啥啊?你說啥子嘛。”
看著跟前那個胡攪蠻纏、裝聾作啞的小青年,藍袖章一聳肩,表示自己一個新手對這類似的、百試不爽的耍無賴行為很無奈。
情非得已的摸了摸手臂上的對講機,藍袖章準備叫來附近經驗豐厚的“老前輩”處理刺頭。
安亦夏也是個精明的主兒,看了看眼前這流程機械生澀的“老實人”準備叫人。一時間本來有點心虛膽怯的他頓時有了底氣。
新手見新手,一場坑蒙小販對實習城管的世紀交鋒,誰先叫人誰是狗!
“城管哥!”
一聲動情的呼喚,一雙委屈可憐的大眼水汪汪。
“你叫我?”
藍袖章左右扭頭掃了掃,而后一臉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
“哥,你聽我狡辯!”
安亦夏點點頭,一臉真誠的吐露了心聲。
“聽你狡辯?”
“不不不,哥你聽錯了,是解釋啊城管哥?!?p> “什么解釋?哥聽你說。”
再次聽到那個“真心實意”的稱呼,年輕的藍袖章雙眼微瞇,滿面春風。豪爽的一拍安亦夏肩膀,儼然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
還好還好,幸好這兄弟有點憨。一時口誤差點就壞了大事,安亦夏暗暗抹去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城管哥,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亦夏目光閃爍,語氣苦澀哽咽。
“看樣子是個違規(guī)擺地攤的?!?p> “不不不,城管哥,雖然這些年我一事無成。但我卻是眾所周知的著名的拖延大師,妥協天才,咸魚精英,對付傳奇,夜宵外賣品鑒事師,回籠早覺藝術家,“無所謂”終身成就獎,“再說吧”專屬代言人,熬夜脫發(fā)國服最強王者,“常年缺錢”非遺傳統技藝唯一指定繼承人......”
像死扣扳機的機關槍突突,安亦夏那連珠炮一樣的語音轟炸著藍袖章脆弱的耳膜。
“額,等等朋友可不可以慢一點說,精煉一些?說出你剛剛在干啥就好。”
歷經槍林彈雨洗禮陷沒的藍袖章,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安亦夏帶著“一臉驕傲”的自述。
“我是薪火相傳的華夏上下五千年精神追求、物質載托,實現超自然、高科學神秘事物探索創(chuàng)造,進行普度眾生、匡時濟世的傳統貿易交流,完成道理香火超脫與生活油煙存在相融合的眾多小小小人物中的萌新。想來這么直白坦誠的說,城管哥一定明白我是干啥的吧?”
點點頭,沖著懵懵的藍袖章來個一本正經的微笑。悠哉悠哉、如釋重負的安亦夏表示自己已經用這一口流利簡單的普通話,大方坦誠的交代了一切。
什么玩意兒?你確定自己說得直白明了,還是說我是個冒牌的華夏人。
為什么這些簡簡單單的普通常用漢字經過你這一張嘴的組合吐露,居然好比外星天書?自己聽著聽著就記得一個萌新和一句“城管哥”。
是我不行,還是你太行?
這應該,哦不一定就是民間傳說中那個坑蒙拐騙一流大學胡編亂造、胡言亂語專業(yè)畢業(yè)的高材生吧。
“可以用一句話概括不?”
藍袖章遲疑良久,猶猶豫豫、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帶著迷之自信微笑的安亦夏。
再次說明,聽不懂剛剛的話不是因為他理解力不行,智商感人。而是因為他知道新人都不容易,出于保護幼苗,給新人自信心他打算再給安亦夏一個自我介紹展示的機會。
“賣寶貝的?!?p> “寶貝,什么寶貝,古董珠玉還是名人字畫?”
藍袖章內心終于暗暗松了口氣,這家伙終于說普通人能聽懂的華夏話了,簡稱他終于說人話了。感謝CXTV.,感謝WHTV,感謝所有的TV!
“。。。我也想是,都不是?!?p> “什么?”
“道觀出品,正品符隸,人品保證,百試百不靈?!?p> “所以你是個賣人品的?”
“不,其實就是個擺地攤的?!?p> 語氣低不可聞,安亦夏“羞愧”的低下頭。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自己居然編不下去了。
藍袖章看了看眼前這可憐巴巴的“低頭族”??粗莻€受到良心上譴責,低頭“羞愧難當”的安亦夏。一時間明白了眼前人的“不容易”。
輕輕拍了拍眼前人因為難過自責而微微抽動的肩膀。藍袖章嘆息一聲,緩緩開口,聲音暗啞。
“都是這狗屁的生活所迫啊,不然誰愿意當個天天擔驚受怕、朝九晚五的地攤小販。放心吧,這次哥就玩忽職守一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你這人。”
“是啊是啊,可不是天天擔驚受怕、朝九晚五。還要一心一意的盯著攤子,風雨無阻。天天吃不飽穿不暖,怎的一個可憐能說盡!感謝啊城管哥。”
低頭,聲音壓抑低沉。
咳咳,安亦夏真的快壓抑不住內心的笑意。
年輕的小城管哦,你掉的是這個老謀深算的金閱歷,還是這個歷經世事的銀閱歷。難不成是這個初出茅廬的無閱歷?
藍袖章自然不知道這個“可憐”朋友心里的小九九,不然嘿嘿。他搖搖頭,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城管哥你是個好人!一定有出人頭地、出類拔萃的一天。一個普通的城管不是你人生的終點!”
安亦夏抬頭,沖藍袖章比了個大拇指,一臉的“敬仰崇拜”。
“可能嗎?大概吧。”
聞言,藍袖章搖搖頭,回頭看了看那同是天涯淪落人、兢兢業(yè)業(yè)的地攤小販。
“實習城管是我今年嘗試的第十三份工作,可惜我不是這塊料,下個月大概就要有第十四份工作?!?p> 好慘一男的,“半年十三郎”?安亦夏內心默默吐槽,看著眼前這質樸單純的小哥,一時間心里有了莫名的負罪感。
“出人頭地、出類拔萃?還有多遠,還要多久?”
藍袖章輕輕一嘆,看破紅塵的眼神中透著莫名的詭異。
“加油兄弟!哥哥算是看明白了,我這輩子是不行了,注定一個一事無成的可憐人。你還年輕,還有希望!”
藍袖章給呆在原地失神的安亦夏一個輕輕的擁抱,默默轉身走出了這空留一人的公交站臺。
磅礴傾盆的雷雨不知不覺間早已停息,蔚藍如洗的天空投下溫暖日光。
安亦夏凝望著那站臺外離自己只有十幾步之遙,駐步停留的藍袖章。看他緩緩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款老舊不堪的洛基亞。
可憐啊兄弟,混的真慘!加油吧,未來一定會更好的。安亦夏默默的在心里祝福著這個單純老實的實習城管。善解人意的他,身上似乎籠罩著圣潔高尚的白光。
“喂,是老阿姨嗎?哦,是我,我不想努力了。我在哪里?直接衛(wèi)星定位吧,不要用勞斯萊斯接我了,太慢!直接調個直升飛機吧。好就這樣,拜拜?!?p> “喂,老爸,沒錯是我。我認命了,一事無成的我只能回去繼承萬億家產了?!?p> ......
看著那呼嘯著盤旋天際的十幾架豪華直升飛機,看著地上那一片烏壓壓的各式豪車,看著那被一群西裝革履老管家一口一個少爺包圍的“老實可憐人”。
看著他稱呼旁邊人叫少奶奶的漂亮妹子老阿姨。
看著換洗一新、光彩照人的他站在那緩緩遠去的飛機上,歪嘴一笑對站臺上的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加油!不要和我一樣一事無成!”
小嘴一歪,不著痕跡的沖著某處陰暗角落里的那人一點頭,乘機遠去......
安亦夏無話可說,新手見新手,誰先叫人誰是狗,我贏了哈哈!
我是不是平平無奇一輩子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茍!
一個不努力,一事無成的“可憐人”!
抬頭看了看那恢復平靜的嶄新天空,又看了看再度有行人漫步的熟悉街區(qū)。
云來云往,人去人散。
安亦夏此時內心只有一句話,現在的他只想干一件事。
過好自己的每一天,失去的時間不再來;尤其站在煙火的余燼里仰望別人的幸福,不如頂著星光的夜色中博取自己的夢想。
我安亦夏,現在只想干一件事!
我要賣破爛!
禿嚕嘴了,我要普渡眾生!我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出家人,坑蒙為懷,阿彌陀佛~嗯?無量天尊~
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寶貝,嗯?!怎么濕噠噠的?
我擦,這是咋回事兒?泡水了?!
不要啊,我的寶貝符隸啊!你們怎么說廢就廢了,也不打個招呼嚶嚶嚶。
看看這一團黃糊糊的東西,怎么越看越像那。等一下,我覺著這東西的味道怎么也像那啥?
嘔~不行了不行了!
誰家寵物在公交站臺隨地大小便!有沒有公德心?不知道我放包之前習慣不看位置嗎?怪不得之前這么大個公交站臺一個人也沒有。
我去!哪來的瘋狗!流浪地球的汪星人大軍要發(fā)動星球大戰(zhàn)了?
等等,別追我??!我身上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啊!
你們不會看上我這把老骨頭了吧?別追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麻,這里好危險,我要回家!我不想努力了,無良欺壓徒弟的老頭一定會天打五雷轟。
“轟!”
屋漏偏逢連陰雨,怎么又下雷陣雨了。
雷雨中,徒留一個身后追隨著三條小弟的少年背著包,一路追風、“開心”高歌......
我與世界沫歡
歪嘴戰(zhàn)神噗哈哈 絕了絕了,這章是不是毒的很 出乎意料? 略略略,你們還想猜我的套路 不可能哼/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