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文暢快的笑聲很快就止住了,天空變得昏暗了,意識在模糊,他察覺到自己倒入了一個香軟的懷抱中,渺茫中一絲低語鉆進(jìn)了他最后清醒的意識中:
“禮頌,太妙先天一炁羽化南靈天?!?p> ······楊希文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周圍盡是是華奢的裝飾和類似咒文的圖案,一陣宏大的祭祀禮頌之音朝他涌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亂動,甚至連畏恐都做不到?!皸钕N摹陛p嘆了一聲,向建筑物外走去。他借著微光望到了外面如同仙境一般的世界。
“師父(祖師)!”
楊希文并未回答,只頗有威嚴(yán)地點(diǎn)了一下頭,然后身化一道長虹飛離地面,周圍的景物在后退,楊希文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仙境竟只一座山大小,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楊希文根本看不清什么。終于,停下了,這是一座山巔的平臺,光滑的斷面表明人力的痕跡。
“師弟,你來晚了?!币粋€平淡的聲音響起。楊希文極目望去周圍已經(jīng)有七人,面孔上都有一層神光遮蔽,說話的是站在中央的高大男子。
“元神師兄,我在做最后一次嘗試?!睏钕N拇鸬溃曇衾镉袩o法掩飾的失落和不甘。元神派!楊希文心中一悚。
長久的沉默,終于一個譏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哼!所謂八天人竟沒有一個能達(dá)到那至高的領(lǐng)域!真是窩囊!”
“五海師弟······”同時有數(shù)人出聲,卻都沒有再說些什么。
“好了,不必再說什么了。我們直入正題罷,我們何以走出這一步,諸位有什么想法嗎?”
一陣沉默,忽然一個人嘆了一聲,道:“我自創(chuàng)的功法頗為神異,這最后一步達(dá)到的永生倒也能勉強(qiáng)達(dá)到。至于諸位,我卻無能為力了······”
“流化師弟,不必說什么喪氣話了。我們的壽元都不多了,師父也不能強(qiáng)行將我們拉入永生的領(lǐng)域里,還有誰有想法嗎?”
一陣難言的沉默。
元神嘆了一聲,道:“既然沒有人有意見,我們便各自回去,在大限前準(zhǔn)備后事罷······”
“師兄,且慢,”“楊希文”抬起頭來,“我有一個想法······”
剩余的七人又出現(xiàn)一點(diǎn)希冀。
“······我們未完成的愿望,可以交給后人去實(shí)現(xiàn),只要我們傳下我們的道法,留下傳承······”
“可我們還是會死,對嗎?”一個冷厲的聲音傳來。
“楊希文”微張著嘴,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幾個人似乎都沒了興趣,站在原地一語不發(fā)······
“楊希文”回到了似仙境的山上,坐回了原來的大殿,眉毛緊縮,旋即一笑。楊希文只覺得自己全身在崩解,他覺得驚恐異常,卻發(fā)不出聲,忽地他嘴唇張開:
“禮頌,太妙先天一炁羽化南靈天,應(yīng)命受南方黃極大帝,尊誥宇內(nèi)八荒,是無量之生,混沌開生······”
他覺得身體越來越輕,穿過大殿,升向天空,性靈意識似要融化在這一方天地中,他俯身望去,只見這片仙境中只剩下一個人,長得頗似那王道士的師父,那青年見到此景失聲,跪倒在地上:“恭送師尊化道。”
一只手抬起微微一點(diǎn)這青年,自己好像還要說什么,可一切都在此時散去······
楊希文第二次在床上坐起,頭痛欲裂,此時已是深夜,只有那個老道士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
“你看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派祖師的尊號。”那老道眼里射出可怕的光芒,一字一頓的說道。
楊希文在這目光的逼視下,感到呼吸困難,老道見狀收了些威壓,楊希文只好把夢中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訴這老道······
清晨,一道黃色身影飛速地沖向了楊希文的房間,卻一樣看到楊希文昏睡的臉······不對,旁邊多了個臉色陰晴不定的老道。唐巧巧悄悄地走過去,輕輕地問道:
“道長,楊兄的情況如何了?”
那老道抬頭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答了一句,就瞬間消失了······
“師父?!蓖醯朗亢鋈豢吹匠霈F(xiàn)在面前的老道,趕忙施禮。
那老道好像沒看到他,只自己嘟囔著“這小子”“祖師”“源流”之類的東西,走遠(yuǎn)了,王道士呆了呆,苦笑了一下,就徑直向著八方煙雨閣第三層去了。那里有祖師的手稿,而剛才“源流”這個詞是熟讀第二層典籍的他聞所未聞的。
王道士一拍門上的獸環(huán),那獸環(huán)的眼睛動了一下,就自行打開了,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面而來,里面是一排排書架,這里面多記載著一些秘傳法門和秘聞。王道士徑直走向最深處的那一個書架,他抬頭望了上去,上面只有孤零零一本薄薄的冊子。他翻開了冊子,一下就找到了這個詞,因?yàn)檫@個詞工工整整地寫在第一頁上:
“天地之廣,何以開辟初生?或謂曰:道而生物,物則化形。皆系源流所以出·······”
王道人合上書頁,閉著眼細(xì)想起了一個月前自家?guī)煾杆愠龅念A(yù)兆······
楊希文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古怪的夢和一夜的問題實(shí)在讓他心力交瘁,可他馬上就清醒了,心中被一種巨大的喜悅所填滿,他自己開創(chuàng)了一套功法。而且并不是現(xiàn)在許多武術(shù)大師改換功法風(fēng)格的獨(dú)創(chuàng),而是一套人間未有的新功法,這等成就說是開脈老祖也不出奇。
他跳下了床鋪,循著記憶演練起來。之前卡住自己的瓶頸竟在此時松動了起來,這套功法也甚是神奇,一個個周天相續(xù),氣脈連貫。待運(yùn)行了三十六周天后,楊希文忽然聽到體內(nèi)什么東西被打破的聲音,一股眩暈直沖腦門,緊接著一股醇厚的氣息第一次無比清晰的在經(jīng)脈里面流轉(zhuǎn)開來。
“第一境?”窩在一旁觀看的唐巧巧疑惑地自語,翻了翻自己因受傷特許去第二層挑的功法“道源化氣訣”??蓵厦枋龅暮蜅钕N耐黄频木跋蠛孟癫惶粯印K恢懒硪粋€偷看的老道已經(jīng)把自己的頭發(fā)都揪下一縷來。
“這不可能······”
唐巧巧見楊希文收了功,平穩(wěn)了氣息,趕忙上前賀喜。楊希文自然樂呵呵地收受了。
第二天,王道人什么也沒想到,失魂落魄地從三層下來,正好遇上了前來辭行的二人。
“好的。進(jìn)去就是了?!蓖醯廊诵牟辉谘傻恼f道,貼了張符箓在左近的門上,見二人還要說什么,就是一推二人,“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老道正在大殿中拿出一副卦來卜,一根木簽竟在眼前斷裂開來。
“大兇。怎么回事,黃州安全得很啊?!彼酒鹆嗣济?,又要再算一遍。
這時,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上來,聽了此言,笑道:“師父,你又記錯了,這兩人分明是從嚴(yán)州來的?!?p> 老道愁眉苦臉地晃晃腦袋,嘆道:“是了,多半是我又記錯了。還好當(dāng)年收了你這么個徒兒?!?p>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大有父慈子孝的味道。
“這里是哪里?”唐巧巧呆望著眼前與黃州開縣風(fēng)光大迥的地方,喃喃道。
狂人十殺令
昨日身體不適,望諸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