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具“花娘”
幾乎沒有棱角的花娘,與幾乎滿身棱角的白荼一中和,不會太夸張,但卻讓白荼可以壓制本身喜惡,最適合對付這種白荼本身不喜,卻不能得罪的人。
面具剛帶上,白荼整個人幾乎就變了。
她的嘴角被強制性的上揚,眉眼也彎成一泓討喜的月牙,就像是一個清冷如雪只可遠觀的仙子,忽然就活色生香下了凡塵一般。
她站出來,扭著身子,行了一個禮,聲音含笑,熱情洋溢的打了聲招呼:“大人,小婦人在此。”
這含笑的好聽聲音一出來,眾人都向她看過去。
這一眼,大家都愣住了。
白荼是個清冷的人,從沒有在外人面前笑過,此時她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如艷陽高照,眉眼艷麗,什么叫一笑傾城,不外如是。
圍觀群眾被驚住了:怪不得這小娘子不輕易笑,這要是沒事就笑兩下,得招惹多少麻煩,引來多少登徒子!
宋暻和胡喆包括劉子戎也都愣住了。
宋暻認識白荼有些時日了,這白家娘子一向清冷,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她笑,原來是這樣色如春花,燦若朝霞,美到他都覺得自己被閃了一下眼。
胡喆則是色欲熏心,眼睛都看紅了,同時心里全是憤恨:果然是個賤女人,面對自己這個商戶的時候,和九天神女一樣不可褻瀆,自己花了那么多銀子,連個笑都沒撈著,這當(dāng)官的一來,她還不是和那些花樓里的賤女人一樣巴巴湊上去,一派諂媚賣笑的樣子,估計恨不得能馬上搭上這劉大人。
哼,賤女人!
等你落到我手里的!
至于小奕,小奕的頭低的更低了......
這樣的娘他還不能好好適應(yīng),為了避免笑出聲,他還是保持安靜的好......
劉子戎愣在當(dāng)?shù)?,直勾勾的盯著白荼,半晌不出聲,忽然有個“嗷嗚嗷嗚”的聲音傳來,他一回神,趕緊以手掩唇,掩飾性的輕咳幾聲:“咳咳,胡喆呢?”
胡喆趕緊收起自己臉上的神情,恭敬道:“大人,小人在?!?p> 劉子戎覺得自己嗓子里堵了一團的棉花,趕緊又咳了幾聲,用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說道:“都到齊了,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嗚......”
劉子戎的聲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哭聲,眾人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白家娘子,已經(jīng)從袖袋里扯出了一方絲帕,抽抽噎噎的開始哭起來。
“大人哪,小婦人可太委屈了!世道本就如此艱辛,小婦人孤苦無依,不過就是想擺攤糊口養(yǎng)活我那可憐的孩子,怎生還要平白受這胡家公子的欺辱啊,幸得大人及時相助,才免遭劫難。大人啊,您可真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有您為我做主,青石縣有您這樣一心為民的大人,實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小婦人日后定當(dāng)早晚為您祈福,希望佛祖保佑大人步步高升,身體康?。 ?p> 最后,她臉上露出了個堅定且堅強的笑容,信任的看著劉子戎:“小婦人自當(dāng)約束自身,但如此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大人,小婦人相信大人一定會為我做主,還小婦人一個公道的!”
這一番腔調(diào),一婉三轉(zhuǎn),眼神不時楚楚可憐的瞟向劉子戎,唱念俱佳,毫無表演痕跡。
瓷白的小臉上,梨花帶雨,要落未落,臉上堅強的笑容反而讓人更心疼。
眾人:“......”
白荼自己都想捂臉:過了,過了,太過了,得收收......
劉子戎:“......”
他被這漂亮的小娘子看的耳朵發(fā)紅,趕緊收斂自己,笑容燦爛的夸獎白荼,道:“嗯,你說的都對!”
他看向胡喆,瞬間黑臉,多情的桃花眼里露出幾分狠戾:“來人,將這欺辱弱女子的胡喆,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眾人:“......”
胡喆:“......”
胡喆:“大人,小人冤枉啊,剛才出言不遜的是我那小廝,大人已經(jīng)處置了,小人可沒有欺辱這白家娘子,不過就是小人想要買這白家娘子的面具罷了,小人著實冤枉?!?p> 劉子戎皺了一下眉,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舨荒蜔┑溃骸八缘降装l(fā)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欺辱這娘子的,還不趕緊道來?敢隱瞞一句,本官要你好看!”
眾人:“......”
所以說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到底是怎么判定是這胡少爺欺辱白家娘子的?
雖然說事實也大抵如此,但,這劉大人,很明顯也是個色胚啊!
看這白家娘子漂亮,又被小娘子吹捧了幾句,大抵連北都不知道在哪兒,竟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給胡少爺定了罪!
胡喆暗恨這白荼真真是個勾三搭四的狐貍精,也罵這狗屁的縣丞劉大人不光長得像個小倌兒,居然還是個色欲熏心的,面上可不敢造次,擺出一副老實的樣子,一五一十的說道:“大人,這真是誤會。昨日我偶然逛街,發(fā)現(xiàn)這白家娘子售賣的面具甚是精美,甚合小人心意,于是將剩余的四十個面具全買了,白家娘子賣與我十五文一個,共六百文?!?p> “因為這面具甚合小人心意,所以今日小人又來買,誰成想,這娘子竟將昨日十五文的面具賣與我十兩銀一個,而且還說不單賣,只包圓,竟然要我四百三十兩,我那小廝心中不忿,才與白家娘子起了爭執(zhí),竟還沖撞了大人。今日種種,皆是小人管教不利,小人愿與白家娘子道歉,并捐贈白銀三千兩給青石縣衙,用作修繕縣衙房屋之用?!?p> 胡喆果然是商人,雖重利,但也精明。
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眾人聞言,皆道事情恐就此告一段落。
卻聽那白家娘子抽噎著,一派委屈的樣子,蔥白的手指擦著眼角的淚,楚楚可憐道:“大人,我有話要說。如胡家少爺所說,我豈不是成了那起子坐地起價的奸商?實在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看出這胡少爺根本居心不良,才借抬高價錢來拒絕他的!試問哪人能一買面具就包圓,又不是要下鍋的米面,還需天天來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