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不能在旁邊另挖一個洞呢?可以不用挖得太大,只要煙能熏進去就可以了。”
于東言在其他隊長發(fā)言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倒是想出來了一個主意。
礦場主管想了想,“不錯!”
礦場主管既然表態(tài)說不錯,幾個隊長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飛快地給這個計劃補充了許多細節(jié),就像之前一樣,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對呀,我們干嘛非要把狗獾放出來殺?直接把它們悶死就可以了!”
“可以把原先那個洞擴大一點,這樣更快,省事!”
“不,還是把那個洞填了,另外挖一個小洞,這就不用擔(dān)心狗獾會沖出來了?!?p> “現(xiàn)在不是省力氣的時候,安全第一,另外挖洞吧!”
說干就干,在幾個隊長分頭把商量出來的辦法通知下去之后,礦工們立即就著手工作,效率極高。
不過于東言和謝小林卻有些呆不住了。礦工們動作雖然快,但是按這個辦法去做的話,起碼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看到結(jié)果。
到了這個地步,這一窩狗獾絕對沒有活路,這個探險任務(wù)已經(jīng)可以算是完成。
但是今天他們還有好幾個稀有級探險任務(wù)可以去碰碰運氣,能完成一個,就能完成第二個!
“怎么,小兄弟不留下來看結(jié)果了嗎?”礦場主管聽到于東言過來告別有些驚訝。
“不了,我們還有其他任務(wù)要做,再說這里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
“嗯,那好吧,我這就給你寫單子,你只要回去就可以到探險者協(xié)會拿錢了!”礦場主管伸出手來跟于東言握了握,“小兄弟,以后有機會的話再合作!”
“合作愉快!”
拿到礦場主管出具的“任務(wù)完結(jié)證明書”,兩個少年離開了礦工們的隊伍,向自己的鴿子坐騎走去。
“哼,這個人真虛偽!”謝小林突然間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怎么?”
“他連我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剛剛寫證明書的時候才問的,但是卻表現(xiàn)得跟我們是朋友一樣。”
“這個……”于東言想了想,“不知道名字也可以做朋友的吧?朋友也有很多種,有時候兩個人一句話就成了朋友?!?p> “反正我覺得他挺虛偽的,像我們這樣的才算是真朋友!”
于東言笑了笑,“當然,我跟你是好朋友。”
但是我跟這個誰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吧?他拿起證明書看了看礦場主管的簽名,龍飛鳳舞的費了好大勁才勉強認出來,這寫的是……王小七?
這名字起的,難怪字寫得這么潦草,故意的吧!
騎乘著鴿子再次飛上天空,于東言感覺自己已經(jīng)有點習(xí)慣這種感覺了,只要不往下看而是看著遠方,心里那種恐懼感就減輕許多,身體也不會發(fā)抖。
接下來還有八個稀有任務(wù)地點需要去碰碰運氣呢!
……
事實證明,他們的運氣在狗獾那個任務(wù)中已經(jīng)用光了。三個小時之后,兩個少年一無所獲地往回飛。
每個任務(wù)地點都仔細地觀察過,但是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于東言稍微有些沮喪,但是還能接受,畢竟是發(fā)布了許久都沒有人能夠完成的稀有級探險任務(wù),出發(fā)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
不過今天花費的時間太多,這個時候肯定沒法去黑石尖塔辦實習(xí)手續(xù)了。
雷娜那里怎么交代?明明說過今天就去實習(xí),這下要失信于人了??!
于東言煩惱了好一陣,決定明天見到雷娜再說,她可能不介意呢,干嘛現(xiàn)在就自尋煩惱!
他們原路返回,飛過礦場附近時,看到礦工們的隊伍還在狗獾洞穴附近。
“下去看看?”
“好!”
兩人控制著鴿子降落下去,看到挖開的洞口外擺著幾頭巨大的狗獾尸體,洞穴周圍的布置已經(jīng)全撤了,礦工們正在把武器工具往馬背上裝。
看來他們離開之后,礦工們的進展一切順利。
“哈,兩位小兄弟又回來了??!這里的狗獾已經(jīng)全部消滅掉了,多謝你們的幫忙!”礦場主管王小七哈哈笑著迎上來。
“嘰嘰嘰!”洞口的狗獾尸體間,突然有叫聲響起,于東言和謝小林轉(zhuǎn)過頭望去,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只活著的狗獾幼崽,連毛都還沒有長齊。在它身邊,就是它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的尸體。
“哦,只有這一個活著,不過沒關(guān)系,它還太小了,沒什么危險?!蓖跣∑哒f,“我們打算先把它帶回去,過幾天再殺掉?!?p> “為什么要過幾天?”
“最近不缺肉啊,前兩天城里才殺掉了兩頭野豬,這些狗獾現(xiàn)在賣到屠宰場也賣不上價。死了的就不說了,必須賣掉,這個活著的過幾天再賣?!?p> “嘰嘰嘰——”
那頭狗獾幼崽又開始叫喚,聲音又尖又細,就像是在哭泣。
“看起來有點可憐啊?!敝x小林說,“反正它沒什么危險,放掉得了?!?p> “太小了,就算放了它也活不成的,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什么野獸抓住吃掉。就算它運氣好,沒有碰到野獸被吃掉,沒有它的父母喂養(yǎng)也會餓死。”
“唉……”謝小林嘆氣,“真可憐?!?p>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蓖跣∑呙济回Q,“前些日子,因為這窩狗獾我們死了不少兄弟,有的家里也有孩子,照樣可憐。你是想把這頭狗獾幼崽也送到孤兒院去,跟那些孩子一起養(yǎng)大嗎?等他們長大以后成為好朋友?開什么玩笑!”
謝小林漲紅了臉,“但是它確實很可憐啊,你這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周圍聽到爭吵的礦工們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你的同情心也太多了,”王小七冷笑,“你應(yīng)該多去看看自己的同類有多慘。你沒有參加過好朋友好兄弟的葬禮吧?沒有去過孤兒院看望過那些沒有親人的孩子吧?等你經(jīng)歷過這些,再來談?wù)勀氵€有多少同情心可以分給它!”
王小七聲音和表情都有點失控,悲傷和憤怒令他的臉看上去扭曲可怕。周圍礦工們看著于東言和謝小林的眼神都變得不太友善了。
“看什么看,繼續(xù)干活!”王小七深吸一口氣,恢復(fù)了情緒,一嗓子把看熱鬧的礦工們?nèi)鸬每觳诫x開。
“抱歉,剛才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對兩個少年說,“總之,今天還是要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于東言也找不到別的什么話說。
王小七點點頭,徑直轉(zhuǎn)身走了,兩個少年看了看那頭狗獾幼崽,面面相覷。
雖然看它很可憐,但是王小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回想出發(fā)前他對礦工們說的話,就知道這個礦場因為狗獾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
“走吧?!?p> 謝小林情緒低落,當先乘著鴿子飛上天空,于東言趕緊跟上,就跟著謝小林直接飛回了探險者協(xié)會。
……
探險者協(xié)會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開門的,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歸還了鴿子,交過證明書,就離開了探險者協(xié)會。
“去吃點東西吧!”
完成一個稀有級探險任務(wù)的獎金相當豐厚,兩個少年平分了獎金,都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手里有如此巨款,不花掉一點來慶祝怎么能甘心?
“去哪,吃什么?”
“哪里最貴?”
財大氣粗,兩人決定去最好的餐館,但是這最好的餐館在哪里呢?于東言和謝小林互相商量了一會,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意外。
“什么,你就只去過學(xué)校門口的小餐館?”
“你不也一樣!有臉說我呢?”
“那就走唄,看看哪里有好吃的!”
兩人走了沒幾步,突然背后傳來一個少女驚喜的叫聲,“于東言!謝小林!”
回頭一看,秦雨容正走下探險者協(xié)會的臺階。漫天的晚霞給遙遠的群山染上了一層嫣紅,也給這美麗的少女鍍上了一圈朦朧的光暈??吹竭@逆光的美麗身影,兩個少年都愣了一下。
“是秦雨容?!?p> “秦雨容,你怎么在這?”
“我在這里實習(xí)!”秦雨容快步走過來,“你們呢?”
“哦,我們是來交探險任務(wù)的?!?p> “這才第一天,你們就完成探險任務(wù)了?好厲害!”
在學(xué)校之外,秦雨容活潑開朗了許多。實在是學(xué)校里在同學(xué)們異樣的眼光中,凡是異性之間的互動都被圍觀,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氣氛中輕輕松松地跟異性說話。
秦雨容如此,于東言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在街上偶遇就沒有這些麻煩了,一番交談之后,兩個少年邀請她一起去吃晚餐,她也高興地答應(yīng)了。
三人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館,盡興地吃了一頓?;ハ嘟徽勚校瑑扇艘驳弥赜耆莠F(xiàn)在探險者協(xié)會做實習(xí)文員,專門處理探險者登記之類的事情。
“那我們上午來登記的時候怎么沒看到你呢?”
“是嗎?唉,我是今天中午才開始工作的啊,上午時還在培訓(xùn)。”秦雨容遺憾地說,“就晚了一點,不然就是我給你們登記了!你們也很厲害啊,第一次做探險任務(wù)就完成了一個稀有級的,不愧是以后要當最強探險家的人呢!”
于東言有些尷尬,謝小林哈哈笑著說,“要當最強探險家的是于東言啊,我可不是!”
“那你以后要做什么?”
“這個嘛……還沒想好呢。”
雖然秦雨容表現(xiàn)得一切正常,但是于東言還是發(fā)覺她談話時大部分時間的視線都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種喜悅和羞澀的感覺十分明顯。
于東言輕輕地嘆了口氣,該來的一定會來,躲不掉的,不如面對。
她還不知道那封信已經(jīng)被于東言撕碎了,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