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個五一假期，大家又投入到了四天前的工作狀態(tài)中。摩迪的標書如約而至，李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分發(fā)給組內的同事，也同步轉發(fā)給了趙征和白立帆。趙征又再次和李慕強調，“關系已經(jīng)很瓷實了”。這種話，并不會讓李慕覺得獲得半分寬慰。這話要怎么理解呢，成了，似乎與他們是否努力沒什么關系；不成，倒像是他們不爭氣。
李慕想了想，還是把標書的事情和陸宇分享了下。陸宇很識趣地沒問太多，只是公式性地問：“我能幫你做點兒什么呢？”
“嗯……寫方案的人？”李慕現(xiàn)在的確非常缺一個執(zhí)筆的人，晶銳的合約馬上到期，可能隨時會收到晶銳要重新競標的通知；BK最近發(fā)了瘋似的要各種方案。
陸宇回頭看看坐在工位上的關鳴和小嚴，笑著說：“你挑吧?！?p> 李慕笑著瞪了他一眼，轉了個話題：“這回怎么樣？節(jié)前國聰找姻姻幫著弄媒體了，我看了下，體量不小啊?！?p> “哼，”陸宇從鼻子里擠出一個無奈的聲音，“咱們是三方，這里面還有個中間公司。你也知道，這種三方的活兒不好干，溝通成本太高，一個事兒拐好幾道彎，到現(xiàn)在方案還沒定。過兩天，我和關哥也得去那邊和國聰他們匯合?！?p> “都不好做，錢到位就行?！崩钅桨参克?。
“看著預算挺高，除去硬成本，中間公司還要扒層皮，能到咱們手里多少現(xiàn)在還真說不好呢。這不，為了保住預算，國聰在那邊天天跟他們PK。唉……公司發(fā)下來的，又不能不接，誰讓咱們現(xiàn)在沒有其他客戶呢?！?p> “別想那么多了，還是放心你能接得住?！崩钅叫χ职参苛岁懹睢?p> “是，”陸宇看周圍沒人，側頭低聲說，“前幾天和老趙聊天，聽他的意思，公司最近可能會做一些調整?！?p> “調整？”
“你們這回競標拿穩(wěn)點兒，拿下來了，你們就能穩(wěn)當些?！?p> 李慕在腦子里把陸宇的話快速的過了一遍，問：“所以……你就接了這個活兒？”
“先拿手里一個吧，要不這些人閑著沒事干，別說老趙了，我看著都心煩?！?p> 李慕低頭笑了笑，說：“做好自己的事吧。對了，小嚴手里要是沒有著急的事兒，讓他幫我做商務文件吧。”
借到了幫手，李慕把小嚴叫過來，翻開打印出來的標書，教小嚴怎么做商務文件，“你看，這個供應商調查表需要先填好，填好之后去找行政蓋公章。”
小嚴在旁邊拿著個本子，認真地記錄著：“好?！?p> 李慕接著說：“還有這些投標文件，這幾個你今天就去找財務，讓他們提前準備，尤其這個資信證明，讓他們明天就去銀行辦。這幾個，咱們之前有現(xiàn)成的文件，你問甄珍要。收集齊，按標書上要求的順序排列?！?p> “好的，我這就去弄?！毙篮虾帽咀樱饝?。
“好，辛苦了?！?p> 接下來的一周，李慕和同事調整了其他工作的進度，花了大量的時候在摩迪的競標上。陸宇那天的話，讓李慕有點在意，聯(lián)想到公司最近的新決策，她總感覺自己像一個正在繩子上行走的人，但離終點還有些距離，她希望在到達終點前，腳下這根繩子不要斷掉。
競標的日子很熬人，李慕他們光是創(chuàng)意會就開了兩輪。剩下幾天，就是沒日沒夜的加班寫方案。一周后，到了提案的日子。李慕讓沈梔言他們騰出半天的時間，和她一起去提案，不管怎么樣，人場還是要有的。提案的整個過程比她想像的順利，答疑的環(huán)節(jié)，摩迪的人只針對方案提了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回公司的路上，李慕給白立帆和趙征分別發(fā)微信匯報了情況。趙征很快回了微信，問她“感覺怎么樣”，李慕也沒遮掩，回復了句“沒什么感覺”?；氐焦荆沤拥桨琢⒎幕貜?，“盡了力，結果都不會太差，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李慕開玩笑地和沈梔言說：“出力氣的事兒咱們盡到力了，剩下就看老板們的能力了?！?p> 隔了一天，競標結果就下來了，李慕中標了。白立帆和趙征分別給她發(fā)了個兩百元的紅包，讓她給團隊買奶茶，以示祝賀。李慕看著兩個紅包，撇撇嘴，自言自語：“真會過?！碑斕煜挛纾湍眠@兩個紅包給同事買了奶茶。同事分奶茶的時候，她大聲說了句：“這是老板請大家喝的哦。”
摩迪競標成功給了團隊很大的士氣，但李慕卻開始為另一件事憂慮起來，她需要一個成熟的項目經(jīng)理。她坐在工位上，環(huán)視著幾個同事。沈梔言，最理想的項目經(jīng)理，但晶銳的工作已經(jīng)把她的時間都占滿了；王奕然，有想法有行動力，但一周里有三天都在BK駐廠；甄珍，社交情商很高，又肯吃苦，但年齡還小，資歷也低，還不足以獨立帶項目；陸好……從BK項目被動撤出后，就一直在給各個項目提供支持。
李慕直了直身子，朝陸宇看去，陸宇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此麙鞌嚯娫?，李慕走過去，說：“忙嗎？”
“還好，怎么了？”
李慕?jīng)_他使了個出去的眼色，兩人腳前腳后來到茶水間?！霸趺戳?？”一進茶水間，陸宇馬上問。
“摩迪競下來了，但咱們人現(xiàn)在都在其他項目上，勻不出個像樣的項目經(jīng)理了，招一個吧?！崩钅介_門見山。
“招人啊……”陸宇面露難色，“咱們現(xiàn)在沒有編制啊。”
“之前沒有，是因為沒有項目，現(xiàn)在項目進來了，招個人很正常啊，只招一個就可以了?！?p> 陸宇看有其他人進茶水間，就沒吱聲。等人出去了，才說：“上次開會你也看到了，咱們是虧損的，公司現(xiàn)在關閉虧損部門的招聘通道了。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葉明宇最近可能會有調整?！?p> “啊？”李慕瞪大眼睛看著陸宇，“因為供應商的事？”
“供應商是老問題了，公司誰不知道，老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标懹钚α艘幌拢又f：“不過這次也是招惹了老趙，他們虛報業(yè)績，所以公司忍不了了。”
“虛報業(yè)績？他們不在OA上立項的嗎？”
“立啊，只不過立的時候是一個數(shù)，結算的時候就變成另一個數(shù)了。他們年前立了一個50萬的項，前些天結算，收入變成4萬多了。年終時候的業(yè)績排名他們可是排在前面的，比咱們多拿了一個月呢?！?p> “還能這么操作？”李慕突然發(fā)現(xiàn)，自詡從業(yè)超過十年，在別人面前自己也不過只是個小學生?！安贿^，要怎么調整？”
“具體怎么調整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他們部門要算作虧損部門了。而且，一旦葉明宇被調整，他們部門肯定會裁員。你也知道的，上次開會老趙提的那些事可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