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漸漸恢復(fù)了平靜,說到,“這句話可不要亂說?!?p> “你若信我,便來找我。”他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
我坐回在亭子里,喝著他剛帶來的桂花釀,是濃醇的,是醇香的。起碼是存放好幾個年頭了吧。
不出一個時辰,這宮內(nèi)上下都知道了七皇子來找過我。
他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我站在一起?
我實(shí)在不明白他這一行為的意義。
我搖晃著杯中的酒,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
心口突然很疼,就像心里塞滿了打濕的棉花,每一口呼吸都是沉重的。
我捂著胸口。老毛病了。
冬日里的呼出來的水汽熱騰騰的。
“公主,是又疼了嗎?這該叫太醫(yī)來看看?!闭渲橛行┗艁y地勘著我。
“不必?!蔽抑皇沁@樣淡淡地說著。
上一世,這樣的疼痛就像是個相伴的老友。好像陪伴我最久的居然是這種跨越藥物的疼痛。我不是沒抓過藥,不是放棄過生的希望,只是我終究被擊碎了。綿長的疼痛已經(jīng)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悲傷的情緒好像占據(jù)我的日子更多更久。
我該習(xí)慣了。
我捻起飄在石桌上的梅花瓣,然后梅花瓣順著我手的紋路,墜落下去,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起身去了皇祖母的寢殿。
路上下起小雨,淅淅瀝瀝。身上沾染上了一些水汽,以防給皇祖母帶去冷氣,進(jìn)屋前我先是烘干了自己的衣服。
我看著皇祖母的睡顏,她還在昏迷當(dāng)中,可是她養(yǎng)育半生的兒子沒來看她一眼,正在外邊花天酒地,沒有一絲的動容。
我安靜地坐在那里,眼睛卻濕透了。
上一世,皇祖母護(hù)著我義無反顧,我雖不在意自己,但我心里卻是舍不得皇祖母。
皇帝一次不成功,就會有第二次,他不是做不出來?;首婺覆粫未味寄苓@樣幸運(yùn),何況她現(xiàn)在還在昏睡,遲遲未醒。
內(nèi)心有個很洪亮的答案,我想護(hù)住皇祖母。
縱然這個結(jié)局我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但是我想去闖一下。我不膽小,但一直缺少一份勇氣。在我望向皇祖母靜默的睡顏,害怕的情緒像洪水一涌上來,伴隨而來的是氣憤和無名的勇氣,就像洪水上飄搖的浮萍。
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我踏出悶悶的屋子,走向自己居住的偏殿。
我坐在書桌前,珍珠自覺地在一旁研磨。
書信一封,是拿給七皇子的。
不管他怎么想,我就是簡單地把自己的想法寫下來。
“珍珠,把小雨子叫進(jìn)來。”
小雨子疾步走進(jìn)來。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倒是明媚,反倒不像是在宮里遭遇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
“想辦法,把這封書信親手交到七皇子手上,”我一頓,“記得不要讓其他人知道?!?p> 小雨子接過書信,揣在兜里,“奴婢知道了?!?p> 我不說話,坐在凳子上。此刻,我也說不出來我在想些什么。
但愿,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