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宙看到董天弼一臉的驚愕之色,便又說了一遍:“我就坐在這把椅子上喝酒,將軍可隨意向我發(fā)招兒,只要能逼得我手中碗里的酒灑出來就算將軍贏了,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數(shù)千軍士都聽得清楚,只覺得這位新來的都統(tǒng)大人說話實在匪夷所思,就連阿桂和胡丹見識過洪宙的功夫也不相信他能在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猛將攻擊之下手中碗里的酒水不會灑出來,但他們知道洪宙智謀出眾,既然如此說必然已是成竹在胸,因此也不為他擔(dān)心。艾麗婭瞪著大眼不敢相信,小聲問胡丹:“他會魔法嗎?”胡丹笑了笑道:“他會的?!?p> 董天弼盯著洪宙看了好一會兒,心想此人不像是得了失心瘋,怎么竟口出狂言,莫非他會什么妖法不成?便道:“屬下怕失手傷了大人?!?p> 洪宙笑道:“無論死傷皆與將軍無干,阿桂將軍和諸位將士都可為證?!?p> 董天弼心道:“你如此狂妄,就算你是上司也須怪不得我了!”手臂往下一頓,嚓地一聲竟將手中大刀的刀柄插入到腳下硬土里二尺有余,高聲道:“如此小瞧董某的天下恐怕只有都統(tǒng)大人一人而已,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既然都統(tǒng)大人不用兵器,小將也不敢用,就雙拳來領(lǐng)教大人的高招兒,大人小心了!”說罷大步上前右臂虛劃,左手成掌,掌心向上,四指并攏直向洪宙的咽喉插來。當(dāng)他手掌離洪宙不足一尺之距時,忽感一股勁力反彈過來,不由自主的手掌滑向了一邊,董天弼大驚,當(dāng)即變掌為勾,勾向洪宙手中的酒碗,突覺另一股勁力朝自己的小腹襲來,急忙后躍避開。
這一下董天弼方始心驚,眼前這個相貌斯文的都統(tǒng)大人竟然是一個絕世高手!眾軍士都沒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覺得洪宙坐在椅子上似乎沒什么異常舉動,但董天弼忽進(jìn)忽退,臉現(xiàn)驚恐之色,不知為何。
洪宙喝了一口酒,道:“將軍用的是達(dá)摩拳的‘一葦渡江’,原來將軍練的是少林功夫,果然剛猛無儔?!?p> 董天弼心一橫,雙拳一挫又沖了上來,拳腳齊使如狂風(fēng)暴雨般朝洪宙攻來。洪宙左手持碗,右手施展梨花帶雨手將董天弼的招數(shù)一一化解,他內(nèi)力雄厚,此時已能將內(nèi)力掌控自如,手腕微轉(zhuǎn)之間勁力便已發(fā)出,因此旁邊觀看眾人并沒有見他有什么大的動作,看來便似董天弼在他身側(cè)奮力起舞,他悠閑地飲酒觀賞一般。
阿桂和胡丹驚駭不已,他們沒想到時隔年余洪宙的武功竟然精進(jìn)如斯。
董天弼發(fā)出的每一招兒將要觸及洪宙身體時,都感覺像是磁鐵同性相遇,被無形的氣流反彈過來,眼看洪宙一口一口的已將一大碗酒喝完,卻仍是奈何不了他。
洪宙拎起身旁的酒壇又倒?jié)M了一碗酒,笑道:“剛才將軍的招數(shù)中用的有黑虎拳,莫非將軍和海蘭察是同門?”
董天弼一驚,他確實用了黑虎拳,不過他的黑虎拳是跟著海蘭察學(xué)的。他見洪宙提著酒壇倒酒,心想就算你周身真氣護(hù)體,你坐的椅子可沒有內(nèi)功。于是趁著洪宙手里的酒壇還沒放下,橫退朝洪宙坐下的椅子上掃去。
洪宙便似視而不見,從容地將酒壇放在地上,眼看董天弼的這一腿夾帶疾風(fēng)將要掃到椅子腿上,洪宙右腳一抬翹起了二郎腿。就在他抬腳之時董天弼的腿正好掃到,只聽嘭的一聲,董天弼掃來的右腿內(nèi)側(cè)血海穴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了洪宙抬起的腳尖上,他只感覺下身一麻,不由自主的單腿跪在了地上。
洪宙手里端著的一滿碗酒卻紋絲不動,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洪宙仰頭把一碗酒一氣喝完,見董天弼跪在面前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便凌空一指解了他腿上的穴道,然后一抬手道:“將軍請起!”
董天弼只覺得一股無形之力將自己托起,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不由得驚駭莫名,心道:此人莫非天人下凡!
場上眾將士一愣之間頓時爆發(fā)出震天介的喝彩聲。艾麗婭自言自語道:“我想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p> 洪宙擺了擺手,大家安靜了下來。洪宙道:“我這只是江湖上的爭斗把戲,若論沖鋒陷陣對敵廝殺,董將軍的功夫比我管用得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過午時了,三軍聽令!”
此時眾將士都對他欽佩不已,聽他要發(fā)令都立即挺身肅立,心想不知道都統(tǒng)大人的這第一道軍令是什么?
只聽洪宙高聲道:“抓緊時間生火做飯,今天下午全體放假,大家先輕松一下,來日在行操練!”
眾將士先是一怔,臉上皆顯奇怪之色,跟著便齊聲歡呼,大聲叫道:“多謝都統(tǒng)大人!”
吃罷午飯,阿桂帶著艾麗婭回京。艾麗婭對洪宙道:“你什么時候回去,我要學(xué)習(xí)你那神奇的本領(lǐng)。”洪宙笑道:“艾麗婭,你的本領(lǐng)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p> 艾麗婭搖了搖頭道:“我在京城等著你。”
阿桂和艾麗婭走后,洪宙回到中軍大帳,從行囊里拿出厚厚的一卷圖紙,這些圖紙是他這一年來閑暇時繪制的,有些東西還需要完善,他又從戰(zhàn)備包里找出了圓規(guī)、角尺等繪圖工具便開始伏案忙碌,直到申時胡丹進(jìn)來,他拿過一張洪宙繪制的圖紙看了幾眼,大為驚訝,驚道:“天啊,沒想到你還是一位偉大的發(fā)明家,這個大炮的設(shè)計太了不起了,我以前也對我們國家的守城大炮進(jìn)行過改良,但絕沒有你的這個精妙?!?p> 洪宙見他能看懂設(shè)計圖,很是高興,心里大有知音之感,笑道:“我這個也是最原始的,還可以更加精妙,但是大清的制造工藝恐怕打造不出來,也只有將就些了?!?p> 正在這時,一名軍士來報:“啟稟都統(tǒng)大人,溫將軍和董將軍在帳外求見,他們說是……是……”
“是什么?”洪宙心里奇怪,這個軍士為何吞吞吐吐的。
那軍士道:“他們來負(fù)荊請罪?!?p> 洪宙心里暗笑,道:“讓他們進(jìn)來!”說完便又低頭和胡丹研究圖紙上的東西。
腳步聲響,溫福和董天弼一起走了進(jìn)來,胡丹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奇,只見二人光著上身,雙手在身前用繩索綁著,每人背上都馱著一小捆荊條。二人來到帳前,跪倒在地,同聲道:“我等冒犯都統(tǒng)大人,請都統(tǒng)大人責(zé)罰!”
洪宙恍若未聞,指著圖中對胡丹道:“這種彈夾可以一次裝八顆子彈,但是槍械的制造工藝要求很高,就這膛線便不好弄……”
溫、董二人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見他沒有理睬自己,便又道:“末將前來領(lǐng)罪,請都統(tǒng)大人責(zé)罰!”
洪宙這才抬起頭來,道:“你們兩個過來看看這個?!?p> 那二人心里好奇,便走近幾步往那案上的圖紙看去,看了一會兒還是不大明白,溫福問道:“這個是什么?”洪宙道:“這個比較簡單,這是我設(shè)計的一個生產(chǎn)鐵絲網(wǎng)的機(jī)器,咱們軍中會手藝的工匠、鐵匠多不多?”
溫福道:“大概有七八十人吧?!?p> 洪宙搖頭道:“太少了,我這就通知兵部讓他們再調(diào)些工匠來。咱們大清的大炮和長槍……就是火銃,是由哪里造的?”
溫、董二人聽他的語氣不禁暗自咋舌,他連兵部都能調(diào)動,實不知這家伙到底水有多深。董天弼道:“回大人,大炮火銃都是由鑄造司制造的,鑄造司歸兵部直轄?!?p> 洪宙點頭道:“這就好辦了,你們現(xiàn)在就把咱們軍中所有的工匠全部召集起來,軍士中有心靈手巧的也可以調(diào)出來,我要先辦個技術(shù)培訓(xùn)班?!?p> 溫、董二人齊道:“屬下遵令!”要抱拳時才想起雙手還在捆綁著,尷尬的一笑,道:“我們是來領(lǐng)罪的。”
洪宙伸出手抓住他們腕上繩索,內(nèi)力到處,嘭的一聲繩子也已斷開。跟著道:“時間緊迫,別在這里瞎扯淡了,趕緊去辦正事要緊。”
那二人大喜,看來都統(tǒng)大人心里對他們未存絲毫芥蒂,二人均想:今天把都統(tǒng)大人當(dāng)成了白面書生那真是大大的走眼了!
第二天,洪宙和胡丹帶領(lǐng)眾工匠開始按照設(shè)計圖紙先鍛造一些簡單的設(shè)備工具。溫福、董天弼過來請示大軍如何操練,洪宙道:“你們就帶隊操練些跑步、陣前廝殺之類的,只要能增長軍士體力就行,等咱們的新型武器造出來后在有針對性的重新制定訓(xùn)練計劃?!?p> 董天弼道:“用不用演練一下陣法?”
洪宙搖了搖頭,心想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發(fā)現(xiàn)就意味著摧毀”,古人的陣法只能挨打。但他在軍事院校中也了解過古人的什么“鶴翼陣”“魚鱗陣”“一字長蛇陣”“車懸陣”等,在冷兵器時代這些東西極具精妙,畢竟是古人智慧的結(jié)晶。在沒有沖鋒槍的情況下最好的武器還是弓箭,這個軍隊?wèi)?yīng)該著重練習(xí)!
想到弓箭,洪宙忽然想起皇上說過胡丹的弓箭射的非常好,何不一觀究竟。
想到這里,招呼胡丹道:“胡丹,咱們和溫將軍、董將軍一起到靶場去射箭,放松一下如何?”
胡丹一聽喜道:“太好了,我好久沒有射箭了?!?p> 來到靶場,洪宙笑著對溫、董二人道:“射箭我可是外行,就請二位將軍先展示一下,我跟著學(xué)?!?p> 那二人也不客氣,展開猿臂,張弓搭箭,向豎著的草靶射去。他二人不愧是軍中戰(zhàn)將,每人射出五六支箭,全部命中靶心。
洪宙和胡丹齊聲叫好,洪宙道:“我也來試一下!”他以前在一個俱樂部玩過復(fù)合弓,對弓箭還是知道一點的。于是執(zhí)弓在手,拉弓如滿月,扣指回彈,只聽得嗖的一聲,那支箭帶著呼嘯之聲飛了出去,眼看上了靶心,卻嚓的一聲穿透了箭靶又飛出了三四十米,“嘭”的釘在了靶場圍欄的一根立柱上。
溫、董二人和胡丹見他一箭竟有如此威力,不禁驚嘆。
洪宙轉(zhuǎn)頭道:“來吧殿下,看一下你的箭法!”
胡丹笑道:“射這種死靶子太沒意思了,我想找個活靶子試試?!?p> 董天弼道:“咱們軍中伙房有活雞活兔,我讓人捉幾只過來讓殿下射?!?p> 胡丹道:“不用了,你們看那里?!闭f著用手一指。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遠(yuǎn)處草地旁有七八只麻雀在地上覓食。胡丹道:“請董將軍把那幾只麻雀趕飛起來,讓我來射?!?p> 溫福和董天弼均想這麻雀身子微小,飛速又快,極不好射,有人能射中天上飛過的大雁大雕卻未必能射中麻雀。
董天弼見胡丹拿了一張墨黑色的輕弓,已搭箭在弦,便對胡丹道:“殿下準(zhǔn)備好,我這就趕了。”說罷嗖的一箭射去,登時把一只麻雀釘在了地上,其它麻雀轟的一聲全都飛了起來。
只見胡丹一箭射出,跟著快如閃電的又搭上一支箭發(fā)出,他毫不停怠接著第三箭射出,如變戲法一樣,溫、董二人只覺得眼花繚亂,耳畔嗖嗖聲不斷,只在一瞬之間胡丹已射出了七支箭,一共飛起的七只麻雀無一逃脫,盡數(shù)被射了下來。
溫、董二人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射箭速度,而且箭法之準(zhǔn)也是世間罕有,一時驚得張大了嘴合不攏來。洪宙大喜,這種速射方法以前好像在哪部歐美片中見過,今天卻親眼看到,這方法足可以抵得上一把減震手槍了。他拍著胡丹的肩膀道:“沒想到你有這樣驚人的本領(lǐng),太厲害了!”
胡丹道:“這是我十二歲時跟著一個很有名的游俠學(xué)的箭法?!?p> 洪宙道:“不知殿下愿不愿意把這種箭法教給我們的士兵?”
胡丹道:“當(dāng)然可以了,我愿意為大清效勞。”
洪宙抱拳道:“我代眾將士先謝謝殿下!”轉(zhuǎn)頭對溫福道:“你馬上調(diào)一百名箭法好的軍士跟著胡丹王子學(xué)習(xí)速射,學(xué)會之后在傳授其他軍士。”溫福抱拳道:“屬下這就去辦!”
第三日,和珅派人捎信說錢先生等人已經(jīng)回來了,洪宙心想要到兵部安排鑄造司打造槍炮的事,正好得回去一趟。便和溫福等人打了招呼,獨自騎馬回了京城。
到了柳蔭街便看見府門外站了一竿子人,都身穿普通百姓服色,洪宙心里起疑,催馬來到門前下鞍。那群人中一人走了過來,道:“見過洪大人!”
洪宙一看,認(rèn)出竟是太后身邊的老太監(jiān)高無庸,奇道:“高公公,你在這里做什么?”
高無庸小聲道:“太后老佛爺在您府里呢,老佛爺有懿旨,讓我等不得暴露她的身份,洪大人進(jìn)去擔(dān)待一點。”
洪宙扭頭看了看高無庸身后的那群人,見他們個個身姿挺拔,目光如電,想必都是大內(nèi)侍衛(wèi)。心里好笑,怎么皇額娘也玩起了微服私訪的把戲。
他走進(jìn)府里,見院內(nèi)也站了許多便衣侍衛(wèi),劉全迎了上來道:“宙哥回來了!老夫人來了,正在大堂和二姐敘話呢。”
洪宙點了點頭,急忙往正堂走去,剛到門口便聽見太后的笑聲,進(jìn)了門見太后坐在太師椅上,青吟坐在她身邊不知說了什么,把太后逗得十分開心。
洪宙緊走幾步,拜倒在地道:“孩兒拜見額娘!”
太后擺手道:“晝兒快起來,你不是在西山大營嗎,怎么回來了?”
洪宙道:“孩兒有些軍務(wù)需到兵部辦理,就回來了?!?p> 青吟嗔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原來伯母就在京城,你怎么也不把伯母接來和我們同住?!?p> 洪宙道:“二妹,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說,我自幼與母親失散,前不久才和母親相認(rèn)的?!?p> 青吟道:“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也不給大家說一下,讓大家都高興高興。”轉(zhuǎn)身拉著太后的手道:“伯母,你就別走了,大哥不在的時候我來替他盡孝。”
太后在宮里人人見了都敬而遠(yuǎn)之,哪享過這種天倫之樂,她反握著青吟的手道:“我那里也有一大家子人呢。青吟啊,你既是晝兒的義妹那就也是我的閨女,就叫我額娘好了?!?p> 青吟眼眶一濕,道:“是,額娘!”
洪宙在旁也心感喜慰,只聽老佛爺?shù)溃骸拔液颓嘁饕灰娒婢蛯壏郑瑫儍?,明日你帶青吟到我那里,我們娘兒倆再好好敘敘?!焙橹婀淼溃骸笆?,孩兒記下了?!?p> 青吟笑道:“只要額娘高興,我天天陪著額娘?!?p> 太后樂的呵呵直笑,道:“那敢情好,我身邊又多了一個能說體己話的人了?!?p> 洪宙看已到午時,便道:“額娘,您在這里安坐,讓青吟陪你說話,孩兒到廚房親為你烹制幾個菜肴,您嘗一下孩兒的手藝?!?p> 老佛爺?shù)溃骸安挥昧耍以谶@里已經(jīng)一大晌了,出來的時候皇……你四哥還不知道呢,我怕他著急在派人四處的找我,這就回去了?!?p> 洪宙和青吟把她送出門外,青吟見眾隨從列隊整齊,神態(tài)威嚴(yán),心想大哥的娘親不知是哪家豪門的,看這陣勢絕非一般人家,但洪宙不說,她也不便探問。
自從太后進(jìn)門,錢度一直在后庭回避,等太后離去才出來與洪宙相見,洪宙沒見到六根、不凈,便問他們下落,錢度一笑,道:“他倆是一對酒肉僧道,早就出去尋酒喝了?!?p> 洪宙笑道:“太不義氣了,怎么不等我回來一起喝?!?p> 二人來到書房,洪宙說了朝廷要任用錢度的事,但隱去了東方也的身份不提。錢度大喜,他滿腦子的智慧和一身的本事早就苦于江湖漂泊無用武之地,這一年中追隨洪宙才覺得在官府之中才更能施展平生所學(xué),何況又是在刑部任職,正可發(fā)揮自己所長。
洪宙問錢度如何安置六根、不凈,此時洪宙雖然算不得朝中重臣,但能意識到自己的“特權(quán)”很大,要給六根、不凈安排個一官半職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錢度道:“他們兩個我最是清楚,絕非貪戀功名之人,只要有正事可做他們就樂此不疲。這樣吧,回頭我探一下他倆的心意,先讓他倆和我一起到刑部公干,待你領(lǐng)兵征討金川之時在讓他倆隨軍出征?!?p> 洪宙道:“如此最好?!?p> 二人正說著話,和珅帶著王杰和劉婉兒從外面回來,看見洪宙皆是大喜,王杰道:“宙哥,聽說你要領(lǐng)軍打仗,帶我一起去唄?!?p> 洪宙笑而不答。婉兒道:“那我呢,不知道軍中要不要女孩子?”
洪宙搖頭道:“恐怕軍中沒有女將。”轉(zhuǎn)頭問和珅:“你去崇文門了嗎?”
和珅道:“今天早上領(lǐng)到文書,我就帶著鐵蛋和婉兒去崇文門看了看,算是上任了?!?p> 洪宙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問王杰:“鐵蛋,你十六歲對不對?”
王杰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道:“到今年秋里我就十七了?!?p> 洪宙又問婉兒道:“婉兒今年多大了?”
大家心里奇怪,心想他莫非是要給二人牽媒?婉兒臉一紅,嚅囁道:“宙哥,其實今天是我十七歲的生日?!?p> 洪宙道:“呀!怎么不先給我說,來人!”
高明進(jìn)來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洪宙道:“快去通知伙房準(zhǔn)備酒宴給婉兒祝壽?!?p> 婉兒滿臉通紅,道:“宙哥,不用了,以前過生都是我娘給我煮了一碗面就成了?!?p> 洪宙道:“現(xiàn)下你跟著宙哥,咱們也是一家人,當(dāng)然得慶祝一下你的生日了,你等一下我送給你一個生日禮物?!闭f著去后堂拿出了一個圓柱形的粉紅色金屬盒,打開盒子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小洋娃娃,洪宙擰緊發(fā)條往桌上一放,立即響起了美妙的音樂聲,洋娃娃也自動轉(zhuǎn)了起來。這玩意兒還是洪宙住院時一個護(hù)士送給他的一個小禮物,后來他隨手放在了包里就忘了,在去清水縣之前他整理戰(zhàn)備包時找了出來,這種東西他從小就不稀罕,便順手放在書架的一個角落里,此時才想起來這玩意送給小姑娘最合適不過了,就拿了出來。
在二十一世紀(jì),這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玩具,但在大清朝那就是一個稀世寶貝,眾人看了均覺神奇,婉兒道:“這……這是送給我的嗎?”
洪宙拿起玩具合上蓋子,遞給婉兒道:“當(dāng)然是給你的,祝你生日快樂!”婉兒喜極而涕,接過玩具,心里感受到了從未有的幸福感。
錢度、和珅和王杰也向婉兒恭賀壽喜。洪宙待大家說了一陣子話后道:“好了,我在說點正事。鐵蛋,婉兒,我給你倆找了個差事,不知你倆愿不愿意干?”
眾人又是覺得奇怪,王杰道:“有何差事宙哥只管吩咐便是?!焙橹婵粗麄z道:“我想讓你倆跟著紀(jì)曉嵐去讀書。”
大家大奇,王杰道:“宙哥,我想跟著你去打仗,你怎么讓我讀書?”
洪宙搖頭道:“打仗什么時候去都可以,但讀書學(xué)知識卻是要趁著年輕記性好的時候,以后你們要參與管理國家大事,憑的是智慧,智慧要從知識和書中獲得。這樣吧,你們跟著紀(jì)曉嵐讀三年的書,三年之后你們是想從文還是從武可隨意選擇,由我來向朝廷保舉如何?”
王杰和婉兒對看了一眼,均想宙哥這番心意便如同父母對兒女之心,這一年王杰在縣衙忙碌心性大開,能深切體會到學(xué)問的重要性。婉兒從小便想到學(xué)堂讀書,但劉金漢認(rèn)為女孩子讀書沒什么用,不讓她上學(xué),后來耐不住她死纏硬磨,便送她到山下一家私塾學(xué)堂念了幾年的書,也只是學(xué)了一些八股文罷了,此刻聽洪宙說要讓她跟著先生讀書,自是欣喜若狂。
他二人同聲道:“我們愿聽宙哥安排!”
洪宙笑道:“放著老紀(jì)這樣的名師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珅子,你去約一下老紀(jì),晚上咱們大家到全聚德吃飯?!?p> 安置了這幫“老部下”,洪宙心里略覺輕松,下午他和錢度一起到了兵部,正巧傅恒和阿桂都在,阿桂暫領(lǐng)兵部尚書一職,傅恒正把一些公務(wù)向他交割。二人見到洪宙具是大喜,寒暄之后傅恒對錢度道:“錢先生,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后咱們同朝為官,你要是再想玩兒綁票那就得去綁作奸犯科的人了?!贝蠹衣犃硕脊笮Α?p> 傅恒現(xiàn)在掌管刑部,以后就是錢度的上司了,錢度見他豁達(dá),忙施禮道:“錢度以前行事荒唐,中堂大人不計前嫌令在下汗顏。以后赴湯蹈火愿聽大人差遣!”
洪宙說了想調(diào)用鑄造司之意,阿桂立刻叫來鑄造司主事嚴(yán)廷芳,對他道:“洪都統(tǒng)要調(diào)用鑄造司,這也是圣上的旨意,以后鑄造司就聽洪都統(tǒng)的差遣。”
嚴(yán)廷芳沒明白什么意思,還以為洪宙只是想要幾門大炮,便道:“不知洪都統(tǒng)要調(diào)用多少大炮火銃?”
洪宙搖頭道:“我要鑄造司給我造些新的槍炮?!闭f著從袖筒中取出圖紙道:“照著這個樣子做?!?p> 嚴(yán)廷芳接過圖紙來看,他自己本身就是鑄造大師,只看了幾眼便驚呆了,道:“這……這個太了不起了,按目前鑄造司的器具恐怕有些難啊!”
洪宙道:“沒關(guān)系,生產(chǎn)設(shè)備上我可以幫忙改良?!闭f著又取出一張圖來道:“這是我設(shè)計的一個手搖式機(jī)床,嚴(yán)大人看看如何?”
嚴(yán)廷芳接過來細(xì)看,看了一會兒額頭汗水涔涔而下,驚道:“洪都統(tǒng)真乃天人下凡??!”
洪宙道:“時間緊迫,鑄造司要多調(diào)人手盡快開工!”
當(dāng)晚洪宙帶著眾人到全聚德包了個大桌,當(dāng)艾麗婭知道婉兒過生日,便上前擁抱了她一下道:“祝你生日快樂!”然后從手上取下一只金絲手鐲帶在了她的腕上,婉兒施禮道:“多謝洋姐姐!”。錢度、王杰等人日間聽洪宙對婉兒說過“祝你生日快樂”,心想難道現(xiàn)在流行說這句話嗎,或者這是一句西洋話?
席上王杰和婉兒當(dāng)場向紀(jì)昀行了拜師禮,洪宙道:“老紀(jì),我就把鐵蛋和婉兒交給你了,明天就讓他倆搬到你的閱微草堂去,你可得把他倆教成狀元之才?!?p> 紀(jì)昀道:“表哥放心,老紀(jì)別的本事沒有,若說書本上的東西那可是和你喝酒的本領(lǐng)差不多,但就是怕他倆也學(xué)成了我這樣的書呆子那就麻煩了?!?p> 眾人聽罷都哈哈大笑。
第二天洪宙帶著青吟去探望太后,進(jìn)宮時青吟詫異道:“難道額娘住在皇宮里面嗎?”洪宙笑道:“是啊,額娘就住在這里面?!?p> 青吟也不多問,但心里猜想大哥的爹爹莫非是那個老王爺貝勒?
來到慈寧宮,高無庸站在門口看見洪宙便迎上道:“洪大人來了,快請進(jìn),老奴給你通報?!?p> 青吟越來心里越驚,小聲問道:“大哥,這是哪里啊?”洪宙道:“這里是慈寧宮,咱們先拜見一下太后老佛爺?!鼻嘁餍睦锿煌恢碧椭^跟著洪宙進(jìn)到正殿,洪宙正要參拜,太后已看見他倆,喜道:“青吟來了!”
青吟心里一奇,抬起頭見鳳榻上坐著的正是洪宙的額娘,驚道:“額娘!”
洪宙跪下道:“孩兒參見皇額娘!”
青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跪下道:“民女不識老佛爺圣駕,多有冒犯,請老佛爺恕罪!”
太后道:“你們快起來,青吟過來,到我這里來!”
青吟應(yīng)道:“是,老佛爺?!闭酒鹕韥?,小心的走到太后身邊。太后伸出手去握著她的手笑道:“以后還叫我額娘,我就喜歡聽你叫我額娘?!?p> 青吟輕聲答道:“是,額娘!”心下不禁尋思,大哥怎么會是老佛爺?shù)膬鹤樱?p> 老佛爺一見到洪宙便心情大悅,對青吟也是愛屋及烏,青吟又博學(xué)多才,說話體貼,老佛爺更是憐愛,道:“回頭把靈兒也帶進(jìn)宮來好好玩玩?!?p> 洪宙看到老佛爺喜歡青吟,心里十分高興。忽聽太后道:“晝兒,我聽說你在軍中把幾個上將都喝醉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
原來洪宙在西山降服溫、董二將的事已傳了開來,大家當(dāng)成了茶余飯后的趣事談?wù)摚前押橹娴谋绢I(lǐng)添油加醋的來說,幾乎把他傳成了天兵天將下凡。宮內(nèi)也多有議論,因此太后也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聞。
洪宙便把那日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給太后講了一遍,太后聽罷笑得合不攏嘴,這事青吟也是第一次聽說,禁不住也掩口而笑,太后贊道:“我兒不愧是愛新覺羅家的血脈,真是一個蓋世英雄!”
她們正說的高興,忽聽宮門太監(jiān)叫道:“皇上駕到!”青吟心里一凜,輕輕的低頭退到了一邊。
乾隆大步走了進(jìn)來參見太后罷,洪宙正要上前拜見,乾隆已看到青吟,笑道:“青吟妹子也來了,真是太好了?!?p> 青吟低著頭聽皇上聲音甚是耳熟,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一看,驚呼道:“東方哥!”
乾隆哈哈大笑,道:“你沒想到我就是當(dāng)今皇上吧!”
青吟忙跪下道:“民女參見皇上!”
乾隆道:“快起來,你是我五弟的妹妹也就是朕的妹妹,你不是民女了,你是我大清的長公主,是格格。不過這得等五弟打仗回來在昭告天下,現(xiàn)在還不能聲張?!?p> 青吟道:“謝皇上!”站了起來,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乾隆又對洪宙道:“你繪制的那些圖紙軍機(jī)處已經(jīng)呈給我看了,著實了不起??!我已經(jīng)下旨鑄造司調(diào)集大批工匠日夜趕工鑄造,有了這些東西我大清真可謂天下無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