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三天三夜,她終于退燒了。
她高燒不退,他亦不曾好過半分,在她退燒的那一刻,他終于堅(jiān)持不了了,昏倒在她的面前。
她嚇了一大跳,虛弱地下了床,扶著他的身子。
看著他因照顧她而日漸削弱的臉龐,哭了。
為什么他不喜歡她,還要對她這么好?
為什么?
如果他能喜歡上她,那么他和她的結(jié)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但她知道這只是她的妄想……
時(shí)光荏苒,她已是雙十八年華,庭院前的桃花依舊嬌艷盛開著,展示著它們最好的姿態(tài)。
而他也一直沒有娶,他口中的未婚妻。
可她知道,不是他不娶,而是他的未婚妻死了。
就在她十六歲的時(shí)候,他的未婚妻死了。
他未婚妻死的那天,恰巧就是她滿十六歲的生辰。
此后,她的生辰就是他未婚妻的祭日。
所以每年,他最難過傷心的時(shí)候,便是他未婚妻的祭日。
而她同樣也是。
每當(dāng)那時(shí),他就捧著酒一壇一壇地喝,喝到酩酊大醉,醉生夢死了也不愿停下。甚至把她也喝忘了。
最開始她心疼他,到最后她看著他為他死去的未婚妻犯傻,她的心開始一寸一寸的麻木了。
她還記得,那天是他未婚妻的祭日,也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醉酒的模樣。
她又心痛又心累,大聲的吼了他,“她已經(jīng)死了,你再怎么樣她也回不來了,你為什么就不能明白!”
“啪!”的一聲,她的半邊臉僵硬了。
這是,他第一次打了她。
他左手還是維持著打她的姿勢,右手捧著酒壇頓了一下,盯著她癡癡地笑了,“流兒沒有死,剛才她還對我笑……笑了……”
她看著他因喝酒而暈紅的臉,自嘲的笑了。
心痛嗎?
當(dāng)然痛,只是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如果不曾愛上,如果不曾喜歡上,那么她也不會懂得,當(dāng)一個(gè)人愛上另一個(gè)人,另一個(gè)人愛上的卻不是自己,結(jié)局不是陌生就是放棄的道理。
回過神來時(shí),她的雙頰已布滿了淚水。
她抬手輕拂臉頰,拭干淚水,嘆了口氣,正欲轉(zhuǎn)身進(jìn)房。
這時(shí)身后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梳兒?!?p> 她的身子在不經(jīng)意之間顫了顫,回過頭,臉上已無任何表情。
其實(shí)從那天起,一道無形的墻把他們隔成了兩個(gè)世界的人,她不會開口,他亦不會開口。
“有什么事嗎?”她雙眸無波,聲音也淡淡地。
“三日后便是游湖大會,梳兒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就去游玩吧?!彼琅f是一襲白衣,嘴角帶笑,溫文爾雅的模樣。
“清原他去嗎?”她眉眼微動,看著他的臉淡淡地問道。
他嘴角的笑好像僵了一下,她想這應(yīng)該是她的幻覺吧,果然,再抬眼看去時(shí),他依舊風(fēng)度翩翩,眉間帶笑,很是自然。
“游湖大會可能不太適合清原去?!彼卮鸬碾S意而又自然。
“是嗎?”她輕笑了一下,“那游湖大會可能也不適合梳兒去?!?p> 說完,她轉(zhuǎn)身欲離去。他卻伸手?jǐn)r住了她。
她眼簾輕掀,說?,“還有什么事嗎?”
“梳兒,你變了。”他眼中似乎透露著不認(rèn)識這樣的她的信息,臉上的表情隱約地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聞言,她冷笑出聲,“是啊,梳兒是變了,但那有如何?”
是啊,確實(shí)可笑。明明她是因?yàn)樗兂蛇@樣,什么時(shí)候成為她的錯(cuò)了。
“梳兒……”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語氣似乎帶著懇求,“以后能不能少跟清原來往?!?p> “你說我變了是因?yàn)榍逶瓎??”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是,他只是一介戲子。如果你在與清原待在一起,名聲敗壞了。那你以后嫁不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厲聲打斷了,“他是一介戲子又怎樣,梳兒與他待在一起名聲敗壞了又如何,嫁不出去又如何?只要梳兒喜歡,外人又能對梳兒如何?”
“梳兒……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上了一介戲子?”他眉心狠狠地一皺,臉上像是布滿了風(fēng)霜,眼眸像是墨水染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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