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先生弟子兩人大眼瞪小眼，先生無言，弟子不知從何而言。
“先生，下次你不要這樣亂想這些不正經的東西了?！?p> 做弟子的要學會打破尷尬，就算讓事情變得更尷尬。
顧書里：……
“那我明天帶你去找洛君子學琴？”顧書里一臉得意的笑著，他倒想看看這個敢說自己先生不正經的弟子有多正經。
“不要！”
得到的答案卻是出人意料，看著蘇喬松一臉緊張焦慮，顧書里神情古怪。
“能不能等后天再去？我想先了解一下洛君子的為人喜好之類的，免得弟子哪里做不好，惹了洛君子不高興?！?p> “你啊你！我該說你什么好？”顧書里笑罵道，這個弟子很好玩，收對了。
“你何故笑得如此開心？莫不是去鳳鸞樓討好了哪個花魁？”
人未到，聲先至。
“喬松，等下一個很是睿智的人來找我麻煩，他說什么你都不要信?！鳖檿锩嗣K喬松的頭，叮囑道。
“還有，等下給先生瘋狂看那人的心中所想，給我看得他發(fā)毛！”
“嗯，不過睿智不是聰明之意嗎？為何我感覺先生所說睿智并非褒義，似貶義?！毕壬?，弟子當從。
蘇喬松對睿智一詞有疑惑，但不待顧書里解惑，那個要找自己先生麻煩的人就來了。
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蘇喬松眼前。男子容貌俊美非凡，精致的五官若上天的杰作，臉龐上那邪魅的笑容又帶著幾分不羈，身穿一襲青衣，卻是增添了就分風流之意。
而男子身后跟著一個如同自己大小的青衣男孩，男孩也有著幾分不羈之風，其腰間別著一個大大的朱紅葫蘆。
此刻青衣男孩正在男子身后對著男子做鬼臉。
青衣男孩看見了蘇喬松的目光，友好地對蘇喬松笑了笑，蘇喬松也是對著男孩作揖。
“你就是顧樓里的弟子吧？”
若說顧書里是這世間最普通的圣人，那世間最風流的圣人，當屬這青衣書生——姬百辭。
在大隋各城的鳳鸞樓、紅粉樓之類的地方，再如大隋最多美人的煙華府，都有那么幾句話被掛在男子嘴邊。
“一個姬百辭能抵幾個你？”
據(jù)說，很多賣藝不賣身的花魁都放話出來，若是青衣圣人請來，破例幾次都可以。
“你才是顧樓里！你全家都是！我去的是扶蘇樓，秦時書院的扶蘇樓，不是你去的那種煙柳之地！”
對于這種開口就詆毀自己在弟子心目中的形象的人，顧書里是無法容忍的，即便他的弟子可能聽不懂。
“我說了你去的不是扶蘇樓了？你著急什么？怕不是心里有鬼？”
“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怕你不成？我今天要是慫你，我就不叫姬百辭，我就改名姬一辭。”
……
先生在吵架，圣人要開打。
其實，蘇喬松大概是明白了這青衣書生是誰了。
是與秦地相鄰的晉地的晉兮書院院長，有醉圣人之稱的姬圣人。是人世間最年輕得意的圣人，而旁邊那個青衣男孩便是人世間最年輕的大儒——杜子都。
對于見面就打架這般場面，杜康已是見怪不怪了，要是沒打起來，他杜康可能還要煽風點火一番，讓他們打起來。
畢竟圣人打架不常見，而且是市井流氓般的拳打腳踢，你來我往就更好看了。
杜康繞過戰(zhàn)火紛飛、塵土飛揚的區(qū)域，來到了蘇喬松近前，拉著蘇喬松就跑。
蘇喬松想反抗，卻掙不脫杜康的手。
“我們的先生在打架我們不應該去勸一勸嗎？”蘇喬松就掙不脫便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那是他們友好交流，打招呼的方式?！?p> 杜康拉著蘇喬松淌過小溪，穿過竹林，跑向山崖旁就停了下來，并在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
“來！請你喝！”
杜康摘下腰間的朱紅葫蘆，里面裝著他畢生的積蓄——共計五十六壺瓊露酒。
“子都兄，這是何物？”
蘇喬松想要接過朱紅葫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拿不動，忒沉了。
“別叫我子都兄，我真名是杜康，你叫我康哥就行?！?p> 杜康最討厭那個狗屁圣人給自己起的名字了，光聽名還行，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家伙叫了全名怎么辦？
杜子都？
不行，堅決不行。
“嗯，康哥，你別愣神啊，這個我拿不動。”
蘇喬松自認為雖因饑餓變得有些瘦小，但又自小吃苦，所以經常要去做一些苦力活養(yǎng)活自己，力氣還是有的。
但杜康手中的朱紅葫蘆卻如同灌了鐵水一般，沉重無比。
“??？拿不動？不是吧？”杜康有些吃驚道。
他一直以為秦時書院平平無奇白衣圣人這么多年沒收徒，這一收肯定是絕世天才，不說修為趕得上自己，但好歹有個御風修為吧？
可現(xiàn)在連五十六壺瓊露酒都拿不動，妥妥的普通人。
“你該不會是個普通人吧？連一竅都沒有開？”杜康一手抓過蘇喬松的胳膊，想要探查蘇喬松的修為。
不料一股血光從蘇喬松體內沖出，直擊杜康。
杜康猝不及防之下被血光擊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杜康體內蔓延，血光侵占著杜康的血液。
杜康口吐白沫，雙目瞪圓，神色猙獰，體表有青筋暴起，一下子就躺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你怎么？”
蘇喬松只是瞧見一道血光沖入杜康體內，之后杜康就如此這般了。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先生！快來！救命?。 ?p> 不知如何是好，喊先生便是蘇喬松最好的解決事情方案。
圣人超凡脫俗，自然能聽見遠處蘇喬松的呼喚，兩位正在打架的圣人目光注視山崖，瞧見杜康抽搐，蘇喬松干著急的模樣便一瞬到了山崖邊。
姬百辭將杜康扶起放在懷里，將氣探入杜康體內，卻感覺到杜康體內血光兇猛，正侵占在杜康生機。
姬百辭哪敢讓血光繼續(xù)肆虐，先是護住杜康經脈竅穴，而后以圣人之能反攻血光。
“喬松，這是怎么回事？”
姬百辭在救人，顧書里則在跟蘇喬松問話，想要搞清楚事情緣由，若是被人暗算，且姬百辭無能為力，也可能抓住暗算之人，得到救人之法。
但顧書里并未在此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蘇喬松終究只有九歲，面對這般情況，而先生也到來了，心中恐懼也弱了幾分，便哇一聲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