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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說:
“王總,我鑒定完了。
應該沒有問題,這就是昨天我們看的那個花瓶。
你多慮了?!?p> 王曉云聽了他的話后,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點了點頭道:“給您貼麻煩了?!?p> 老耿擺手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p> 他們繼續(xù)翹首企盼著老師的鑒定結果。
只見老師來回查看著瓶身和瓶底,遲遲給不出結果。
大約又過來十分鐘,老師喊道:
“平宣,你來看看這瓶底的字?!?p> 馬平宣走近花瓶,接過老師手里的放大鏡,對著瓶底仔細的觀察起來。
王曉云和老耿也都湊了過來。這老耿是好奇,而王曉云的心里更多的是忐忑。
老師問馬平宣:“你覺得這是什么字體?”
馬平宣答道:“這是宣德款字體啊?!?p> 老耿接話道:“沒錯,這花瓶就應該是宣德款的字體。
乾隆年間的物件大多是仿宣德款啊。”
老師摘下老花鏡,看了他們三人一眼,指著花瓶說:
“這不是我們昨天看的那個花瓶,這是一個贗品?!?p> 老耿立即質疑道:“不可能。
老爺子,您該不會是看花眼了吧?!?p> 老師瞇縫著眼,根本沒有看向老耿,而是對著馬平宣說:
“見得多可并不代表看的準??!
你們年輕人還是要多學點?!?p> 老耿顯然聽出了這話中的所指,很不服氣的說:
“那您倒是說說,這花瓶的問題出在哪里?
也好讓我們這些晚輩長長見識??!”
馬平宣自然聞到了這二人摩擦出的火藥味,忙打圓場道:
“老師,要論經驗,我們當然不如您豐富,還請您指點一二,學生實在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王曉云哪有心情聽他們的暗語唇槍,她現(xiàn)在是心急如焚,急切的想知道明確的結果。
王曉云說:“老師,您就快給我們說說吧,這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老師見王曉云也出面說話了,自然不好駁了她的面子,于是他指著花瓶的底部說道:
“問題就出在這字體上。
乾隆時多仿宣德款,是沒錯。
但無論是哪個朝代仿前朝款,都不可避免地會帶有本朝代的特征,而后仿品上的款識多為任意書寫,字體和布局均不同于前朝之款。
再看我們這個花瓶,它這根本就不是仿宣德款,而用的就是正宗的宣德款,毫無仿寫的痕跡。
所以即便是精心描繪,也難免會露出馬腳。
但我們鑒定時如果不加細致甄別,則很難看出其中的破綻。
我昨天看這花瓶時,清楚的記得,它瓶底的字體就是仿宣德款。
所以,我敢斷定這是一個贗品。”
這贗品兩字一出,王曉云的心也隨即掉進了冰窟窿里。
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呀。
老耿聽完老師的講解后,又看了一遍花瓶的底部,頓時無語,漲紅著臉,退到了邊上。
馬平宣說:“可是,昨天您看完花瓶裝箱后,一直是由我在保管,直到放入保險庫都未離開過我的視線。
難不成,我們典當行里有內賊?”
老師看了一眼王曉云說:
“至于這個花瓶是什么時候被調包的。
我想…………,王總的心里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是吧,王總?”
馬平宣轉向王曉云問道:
“王總,你早就知道啦?”
王曉云沒有回答,轉身走出了保險庫,對馬平宣說:
“把花瓶收好,不要讓任何人觸碰?!?p> 馬平宣一頭霧水,看著老師問:
“老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老師慢條斯理的說: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她要不是察覺到了問題,就不會要我們進行二次鑒定了。
至于是哪里出了紕漏,我一時半會還沒有頭緒,但我敢肯定,問題一定出在我們離開那棟別墅之前?!?p> 馬平宣沮喪的說:
“完了,這次我把公司給坑慘了。”
老師拍了下他的肩膀說:
“這些都是我們這一行必須要交的學費。
只不過,你們這次的教訓有些慘痛啊?!?p> ……………………………………………………
半圓形的辦公室里,王曉云雙腳翹在桌上,閉目仰面,心里一團亂麻。
她思索著:一個億的資金被一個假花瓶換走,接下來公司的運營必定會面臨資金短缺的困境。
搞不好的話,資金鏈斷裂,公司破產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想要回這錢,已經不可能了,對方明顯是給自己下了套,即便報警也毫無意義。
但如果不盡快想出辦法,四個月后,幾筆銀行貸款到期,必定會面臨被動不堪的局面。
怎么辦?
怎么辦?”
此時的王曉云已經亂了陣腳,毫無頭緒。
敲門聲響了兩下,劉帥領著馬平宣走了進來:“王總?!?p> 王曉云坐正了身體對馬平宣說:
“老馬,花瓶的事一定要保密,除了你和劉帥,我不希望公司里有第三人知道?!?p> 馬平宣點頭道:“明白。”
王曉云說:“另外,你從行里拿六十萬給老耿?!?p> 馬平宣道:“王總,是不是有點多啊?
我跟他說好的,這次的鑒定費是三十萬?!?p> 王曉云說:“人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再說,我們也的確請他做了兩次鑒定,給他雙份的費用,也是應該的。
不過,你要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幫我們暫時保守這秘密?!?p> 馬平宣明白了,原來這雙份的鑒定費,其實還包含了封口費。
于是他點頭道:“哦,我明白了。”
王曉云又說道:“你下午和老師約個時間,我想再和他碰個面?!?p> 然后,她轉頭對劉帥說:
“劉助理,你去調查一下伍全德讓我們匯款的那個帳戶。
我要知道它背后的所有詳細情況?!?p> 劉帥應道:“明白?!?p> 王曉云揮了揮手說:“你們去忙吧!”
馬平宣站在原地沒動,滿臉愧疚的說:
“王總,這次的事都怪我,是我讓公司蒙受了這么大的損失?!?p> 王曉云勸解道:“你不必內疚,這是個針對我們的圈套,你我都一樣,我們都沒有看穿。
這不怪你。
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怎樣想辦法盡力挽回局面,而不是在這里自責?!?p> 馬平宣抬起頭,感激的說道:
“我……明白了?!?p> 王曉云說:“好了,你們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