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正在疾馳行駛,小可看著窗外飄蕩著的六月的杏花,竟然和學校里面的杏花一樣的美,白翅膀的蝴蝶追著花瓣嬉戲,分不清哪里是蝶兒,那里是花,盈盈繞繞纏在一起讓人感慨這離別時光美景真是別致。
長亭沒有,古道也沒有,只有列車道連著碧草通往遠天,熱絡(luò)的出租車司機還是那些人,總是愛和高中的學子講話,將小可他們送到新建的火車站便揚長而去,何時還能再做到這樣熱情的司機的車呢?。天涯地角別離多,小可想著弘一法師的哀傷詩詞,傷感一陣,看見林慧蹦跶跶跑走,竟然笑了出來,覺得他這話也不全對。
林慧活潑地像個猴子去另一個車廂找王瑩玩去了。兩個人手拉著手,也在欣賞著窗外蝶戲落花的美景,看著越來越遠的東山,都在心底想起了爬山的場景。他們幾人沒有買到同意車廂的車票。王瑩出院后,她們?nèi)齻€人又一次登上東山,借著高處,俯瞰整個美玉縣城,看了許久許久,西面的醫(yī)院,王瑩住了月余,小可和林慧往那邊跑了月余,東面的美玉高中,三個人呆了半年多,這個學期也過得飛快,留下無盡記憶的感慨。
“杏花謝了,我們都要離開了啊。”小可后來才知道這話根本不是從哪個高三的學生嘴里說出來的,竟然是韓鵬那個多愁善感的家伙說的。
然后,兩年的時光隨著東洋河一點一點的跑遠了,如今她們坐在列車上親自看著蝶戲落花的唯美場景。回想著高中的生活,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大夢,飛快地,沒等細細回味,便醒了,真?zhèn)€令人難受和欣喜交雜。
三個女生經(jīng)過三年的成長已經(jīng)出落得更加漂亮,除了林慧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嗯...其余人都亭立婀娜起來。小可的長發(fā)更加長而秀美,直達腰身,鮮紅如朝夕陽光,和一身紅色的連衣裙配套,更顯精神,只是脖頸胸前的一個小圓石頭,輕輕綠綠的,雖然光滑圓潤,有點不搭配。
“王瑩,你真要復讀啊。?!毙娮哌^來,看著帶著一個黑色面紗的王瑩問道。
“耽擱了半年,沒有辦法?!蓖醅摰哪樕嫌腥龎K不大的疤,這次去省城和小可林慧還有這個小強的目的不同。同學們是去上大學,她是去復查外加處理臉上的傷疤。其實她的身體并沒有問題,不過她的父母并不放心。
“欸呀呀,以后就是學妹了啊,努力努力啊?!毙婈庩柟謿獾卣f著話。王瑩和林慧一陣無語,還以為他來做什么來了呢,原來只是擺一下學長的架子。
“就你話多,陪你那幫狐朋狗友一起玩去?!闭f完這句話,林慧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發(fā)空。韓鵬和陳辰自從王瑩醒來之后便轉(zhuǎn)校了,趙龍在那之后也離開了,再也沒了聯(lián)系,陳辰那個家伙竟然把全班同學的QQ都刪了。在班級群里面發(fā)了一句:
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咱們后會有期。
從此和韓鵬一起了無音信。
“呀,是不是想陳辰了?”小強這人比陳辰的賤有過之而無不及,挑眉看著林慧,林慧皺著眉不愛搭理他。小強覺得自己掀起了林慧的傷心處,有點不好意思,又見林慧和王瑩都不搭理他,便起身回自己的車廂了。
“爸爸爸爸,我們要到站了吧!”小女孩兒興奮地說,對于即將見到媽媽非常期待高興。
“是啊,我們準備下車吧。”小女孩兒小心地抱起康乃馨,抱著一個大寶貝一樣,從爸爸地腿上跳下去,向小可稚嫩地打招呼:
“阿姨再見!”她的聲音甜美,可愛極了。
爸爸牽著小女娃的手,彎腰一手撓頭不好意思,緩緩向外走去。小可面上的笑容僵硬地如秋風打了一般,四周充斥著沉沉的死氣久久不散。小女孩和她的爸爸走遠了,咯咯咯地笑聲傳來,小可尋著那笑聲找去,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
“童言無忌,你何必和那個小丫頭生氣?!崩蠲骺匆娦】衫L了臉,不敢再笑,上前勸到。
“呦呵,童言無忌是這么用的嗎,怎么覺得有些怪呢?”小可目光炯炯地看著李明。
“那都不重要,我來給你變一個魔術(shù)吧?!崩蠲餍ζ饋砜粗】?。小可撅著嘴,你又想變魔術(shù)了,上次是靠光,這次靠什么啊。小可心里腹誹李明魔術(shù)手法不精,臉上卻像開了花一樣。
“你先等一下,那天是什么日子啊,今天又是什么日子???”
李明笑笑,沒有回答,哀求著說,
“先看我的魔術(shù)好不好,尊重一下本世界世紀末的魔術(shù)師好不好?!毙】梢娝裉煲环闯B(tài),盡然學會了貧嘴,便不再插話,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李明,想要看李明能變出什么花來。
“噔噔噔?!?p> 真的變出了花來,香氣撲著鼻子,好多其他車廂的人都聞著香味向這邊望來。
“這次要不然我們整成佟麗婭的樣子吧。”林慧拿著手機翻出一個個美女圖片遞到王瑩跟前,讓她挑選,反正都是要整容,整成一個美女豈不是更好?
“要不,劉亦菲?”小可看見面紗下的王瑩似乎并不感冒,換了一個遞上前。
“姐姐我天生麗質(zhì),怎么可能整成別人的樣子,我當然要恢復本來面貌了。”王瑩仰著脖子,驕傲得看向窗外,而且本姐姐也很漂亮地好不?
“嗯嗯。要不劉詩詩?”
‘咣!’
那一年李明剛剛和父母搬回到南山村,村子里非常安逸靜謐,走在路上隨處可見溫暖的光。被德爺爺蹂躪了一會兒之后,深夜才回到家中。
打開老外房子的燈,燈火闌珊之中,小李明趴在窗邊,看見了胡同里,走進了一家三口人。一個女人低著頭,像是哭過,眼睛有些紅,看不清是不是燈光晃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一丁點的精氣神都沒有,趴在爸爸的肩上呼呼大睡,像個瓷娃娃。李明好奇地和爸爸媽媽說外面也有人搬來這里。爸爸笑著提醒他:這家人原本就住在這里,白天出去了。
清早,李明的爸爸起床去那個女孩的家里打招呼,回來之后悶悶不樂的,那時候李明還以為那家人不喜歡他們家搬回來呢。然后就見到那個小女孩兒在她爸爸地懷里在胡同里進進出出,有時一天一回,有時隔上三五天才歸,有時十天半個月也不回......
那是冬天,天氣時常寒冷異常。李明每天只能在日記里記下自己的心事,媽媽不讓他長出門,怕他感冒。
直到有一天,大雪紛飛,遮天蔽日,光線只能勉強透過雪幕,視線只有幾米。小男孩跑到雪里面玩,第一次見到了自家的鄰居,伸手扶了她一把。
“漂亮嗎?!奔t色的花瓣嬌艷欲滴,雖然不像彼岸花紅得如殘陽似鮮血,卻更顯嫵媚。真?zhèn)€似兩團火苗,一團在李明的右手,一團在李明的左手,將整個車廂都映襯得紅撲撲的,胭脂色,像小女孩兒羞紅的臉,又像盛滿紅酒的高腳杯,花瓣略呈螺旋式綻開,可是看不到里面的花蕊。小小的尖刺看著也是可愛的緊,不會扎人的樣子。
還不斷散發(fā)著,火一樣的,淡淡的花香。
“喜歡嗎。”小可看著窗外,十九年來第一次笑得歡快像水中的魚兒鏡中的花。李明坐在小可身邊將手里的一枝花遞給小可,兩人一人一枝,齊齊湊前鼻子聞了聞。
四目相對,兩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玫瑰花語是:希望與你泛起激情的愛,永遠在一起。
人間驕陽正好,風過林稍,柳絮飄飄,彼時他們已經(jīng)不再年少。
......
“咦,這是哪里來的小...石頭?”
“欸!!醒了!醒了!我的孩兒醒了!”王瑩的媽媽先是看見王瑩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個小圓石頭,正拿起來打量著,像一個小杏輕輕綠綠的,極漂亮。忽地床頭一抹黑光閃過,細一看則是眼眸的瞳仁兒。不由得又驚又喜眼淚嘩嘩嘩地淌下來。
她這一聲又哭又笑,外面的護士和大夫聽了一齊涌進來,王瑩的爸爸最先跑進來,看見王瑩迷茫的眼睛,眼淚也忍不住地掉,一下子松了力氣,強撐著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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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幽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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