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毙】墒中陌l(fā)涼,心里也是冷如冰霜。穿不過去,好像有一層壁壘在阻隔著她們,小可覺得如果自己松開王瑩,肯定能夠輕輕松松鉆進那個世界,她感知到了血海一樣的彼岸花,正在召喚她,那是靈魂間的聯(lián)系?;ㄉ裾f過,此時的她是靈魂的一部分,彼岸花正在接引自己??墒牵┎贿^去,王瑩的靈魂化成的小圓球,就像一個千斤的擔子,挑著手心里,即使感受不到重力,卻壓迫者她,怎么也走不動。無論怎嘗試都會被彈開,為什么會這樣?難道這才是最后的考驗。
“怎么辦。我之前明明多次穿梭成功”小可心急如焚,沒有想到變故來得這么塊,難關出在最后一步。背后的雙翼晃動的更加劇烈,似乎也在心急。她一路小心,只敢偷看王瑩經(jīng)歷過的一段段人生,完全沒有插手,一路上小心翼翼,終于成功找到了王瑩正在游蕩的靈魂,避過了什么時空錯亂的災難,難道要在世界的壁壘之前失敗嗎。
她想起花神提起的種種,告知她這一路會有危險,會很艱難,接引到王瑩的靈魂的時候,她本以為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她本以為自己和王瑩都能開心地回去。
“為什么會過不去呢?!被êV?,小可的額頭上不停地冒著汗珠,眉頭緊皺,身體微微顫抖,已經(jīng)不像最開始時那樣從容?;ㄉ癖犻_一只眼睛,看著小可,知道她遇到了困難,可是他不能出手那兩個人正在不遠處監(jiān)督,不會讓花神在這個世界做出任何事情。
半晌之后,他又閉上了睜開地眼睛,繼續(xù)凝聚心神。
美玉高中女生宿舍樓里,林慧挽著小可的手,不時地擦掉她額頭上的汗。進入地府的是小可的靈魂,小可的身體也疲憊的有了感應。小可沒有向林慧說很多,只讓她看著自不讓醒來就好。小可說的一臉認真,林慧雖然懵懵懂懂,卻也不敢疏忽,便坐在她身邊陪著小可,沒有去看王瑩。
時間過得飛快,小可突然發(fā)現(xiàn)小球的光越發(fā)暗淡,眼皮耷拉著雙目無神、臉無血色。小可不敢再遲疑,生怕耽擱的時間久了,王瑩的靈魂會出事。她捧著王瑩的靈魂貼在胸口,雖然已經(jīng)失敗了很多次,卻還是硬挺著,咬著牙閉上眼,感受著彼岸花上的自己的聯(lián)系。
雙翼上白光閃現(xiàn),包裹住了小可和她手里的球,
狂風席卷,剮蹭著小可的臉。明明是靈魂的狀態(tài),竟然有絲絲血痕出現(xiàn)在了她的臉上,她抱著王瑩,記得這種感覺,有如墜入萬丈深淵,微瞇起眼睛,看見的全是混沌一片,與混沌原界不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見,只是飛快地下墜,也許是帶著林慧的重量,兩人的速度快如閃電,可這樣的速度竟是許久不到底兒,一個個陌生的、熟悉的生活片段在小可眼前轉(zhuǎn)瞬流逝著,如二倍速播放的電影。
小可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漲,仿佛要失去意識。強睜開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小球好像變得透明了,不知道是被風吹得還是因為久久沒有回到身體要消散了。不管怎樣,小可知道她必須盡快成功,回去!
可是,‘砰!’小可一直墜落著,好不容易腳底有了憑依,剛剛一踩到,一聲不大的響從腳底傳在耳邊。她覺得好像踩到了一個巨大的彈簧,兩人又一次飛回到了高空。這一次,就連她自己的靈魂也出現(xiàn)了一絲虛幻的模樣,肚子的位置變得透明起來。
小可看著自己,差點嚇哭,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花神!幫幫我!”小可向天空大喊,她真的迷茫了。
彼岸花花開彼岸,彼岸不是三途川與忘川河的交點,也不是秋分時節(jié),葉落時分。
彼岸,是,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花開彼岸,彼岸花搖曳著、顫抖著,不知該如何做,能迎接她們的王歸來,沙沙的響聲似乎是她們在表達急切的心。
“快出手!她的靈魂不完整,本就是一半的靈魂,再分出一部分去尋找王瑩的靈魂,即使是她,如此長時間的游離在時空長河也肯定穿不過混沌界的壁壘了,再遲疑一步,她們倆都會魂飛魄散?!被ㄉ窠辜钡貨_飛到近前的韓鵬和陳辰大喊。
上一次,他消耗分身的力量穿過了一個壁壘,如今烏鴉的力量只夠維持黑翼的形態(tài),對李可奇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幫助,
陳辰和韓鵬看著天空中的曼珠沙華和痛苦的小可,面露掙扎之色,似乎在衡量什么。
“再等等,我們的影響較小,還是要靠她自己?!标惓?jīng)]有了不正經(jīng)的模樣,看著彼岸花花海,沉吟著說,花神想要反駁,突然想起了什么,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彼岸花的變化。
“我留下了線索,希望她能把握住。”陳辰低聲說。韓鵬看著火急火燎的兩人,無聊至極,盤腿坐在空中。他和陳辰比花神要神奇得多,后背沒有雙翼,便能浮在空中、踏空而行,是小可認識里的真正的神仙?;ㄉ褶D(zhuǎn)頭看了陳辰一眼,旋即再次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陳辰想要阻攔,卻見韓鵬搖了搖頭,停下了。
“怎么辦!怎么辦,不能亂,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毙】杀е醅?,急得大汗淋漓,她卻不敢再輕易嘗試了,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跳進了哪里,不成功不說,每一次兩人的靈魂都更加模糊幾分。
“冷靜,尋找你在這個世界的幫助?!被ㄉ竦穆曇魪谋澈髠鱽?,小可先是一驚,她已經(jīng)乎呼喊了不知道多少次,花神一直沒有回應,小可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跳轉(zhuǎn)思緒想辦法,以為這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這句話如一道靈光,小可的眼眸陡然一亮,
“陳辰!!”靈光一閃,一個肥頭大肚子的人影出現(xiàn)在小可的腦袋里。她已經(jīng)確定了,陳辰和韓鵬有問題,她也在花神的身邊見到了陳辰和韓鵬。小可拼命回憶著,她恍惚之間記得林慧提過陳辰在這個時點出現(xiàn)過,她的那個布娃娃就是陳辰幫助她猜謎語得來的。
“陳辰!你在哪,”小可看見林慧、王瑩和‘小可’已經(jīng)站在山頂一本正經(jīng)地看煙花,月亮已經(jīng)突破云層,鋪灑光輝,銀光萬丈,和那一日的光景確實沒有差別。小可知道這是王瑩的記憶,也是時空里的某個片段,可還是感覺的一絲恍惚,太真實了,真實與虛幻之間的界限似乎隨時都會倒塌,若是待得太久,‘她和王瑩’隨時都可能迷失。
小可看了看東山頂上三個開心的女生,向縣城之內(nèi)最繁華的中街俯沖下去。
“陳辰,你出來!”小可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拼命地喊,盡管常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可是陳辰也是神,總該能發(fā)現(xiàn)吧。小可的視線一目千里,不光是中街,美玉縣城的花花草草都在視野之下。
可是,陳辰的影子消失了一般,沒有半點蹤跡。
“胖子,出來!我知道你在?!毙】稍诿烙窨h城空中一邊急飛,一邊掃視地面和每一棟建筑內(nèi)部。
另一邊,陳辰頭冒虛汗,他沒有想到平常呆呆的小可,這一次怎么反應這樣快,他在這邊剛說留下了線索,那邊大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最好期盼她沒事,不然沒玩。你們的目的也會泡湯!”花神已經(jīng)睜開眼睛,看著兩人冷聲說到,怒容似火。
“你見過這么帥的胖子嗎?”青羅團扇忽然出現(xiàn)在空中,沖著小可的腦袋‘啪啪’用力拍了兩下,小可面前的高樓上,剛剛還什么都不存在,再抬頭看時,卻有一道人影踏破了虛空,從月光中走了出來。
“別怕別怕,盡在掌握中?!?p> “胖子,幫幫我好嗎?”小可帶著哭腔說著,一眨眼沖到了她的面前。
“紅塵十丈卻困蕓蕓眾生,仁心雖小也容我佛慈悲。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則冰融,冰融則火滅,故此佛曰不可說?!标惓揭膊还苄】?,直接誦出一段佛經(jīng),佛語一停,陳辰身體一半火光一半寒氣,烈日和寒冰交錯著,沒等小可繼續(xù)說話,
‘砰!’,悶聲響起,冰火兩重天在美玉縣城上空擴散開來,小可又急又驚,不知道陳辰在搞什么鬼,懸在空中打轉(zhuǎn),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賤人!”小可注視著陳辰施法,就快要失去所有的理智沖上前去對著陳辰大罵。卻見到那火光之中、寒氣之內(nèi)的陳辰?jīng)_著她輕浮地挑了一下眉。小可不顧嚴寒酷熱,直接猛沖下去。
陳辰見她沖了下來,小短腿在原地橫跨一步,竟是突然打起了太極拳。他肥肥地拳頭看著軟弱無力,緩緩抬起落下,變幻著不同的姿勢。
風起了,隨著他的拳頭而起。兩股風隨著他的左拳和右拳旋轉(zhuǎn)著,漸漸有龍卷之勢,彌散在美玉縣城的冰與火竟然在這風的帶動下緩緩流動起來。
小可微微升空,冰與火在縣城上空慢慢分化成陰陽二魚拼湊成一個異樣的太極圖。
“陳辰,你別玩了,求求你,幫幫我!”小可不知道陳辰在做什么,她感覺這個家伙是在幫她,可是,太慢了,她手心里的小圓球已經(jīng)有了消散的苗頭,快要和空氣融成一體。
“來了!走你!”小可的哭喊聲剛剛落下,太極圖成,陰陽交融,一陣狂風吹在小可的身上,卻并不凜冽。小可微瞇著眼睛,嘴巴長得老大,太極圖的竟然開始向她的身體涌來,沒有寒與熱,一股和諧的力量裹在她的體表。
“走你!”輕羅小扇出現(xiàn)了陳辰的手中,陳辰用力一扇,一道白光沖向小可......
‘砰!’巨大的響聲從小可的腳底傳到全身,恍惚間她看見了咧嘴輕笑地花神和那個扇著輕羅小扇的陳辰、盤膝懸空的韓鵬,滿世界的花海似乎都在振奮著,花香濃郁,花粉甚至將空氣渾濁了許多。
彼岸花比小可之前見到的都要紅潤,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似乎是在歡迎她。小球變成了王瑩的樣子,被她摟在懷里,小可低頭看去,還能夠看清樣子,并不像花神說的,誰都看不見靈魂。低頭看見韓鵬疲累的樣子,小可便知道,這是他在幫忙。
小可非常疲憊,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滑落,在王瑩的臉上輕輕摔成八瓣。在王瑩的人生時段中輪換時她還沒有多少疲憊的感覺,如今想來,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穿過壁壘,或者說彼岸,小可靈魂上受的傷痛都一股腦地涌現(xiàn)出來,令她幾乎要昏倒過去。
可是她還在強撐著,因為她還沒有把王瑩的靈魂帶回去。
“靈魂的事情交給我,你的事情交給他們?!被ㄉ駵惖叫】缮磉叺驼Z,只幾息的功夫,她怎么好像變得成熟多了,好像長大了好幾歲的樣子,笑容竟然也是熟悉、可親,讓小可不忍拒絕。
林慧正在小可的床邊上上下下地觀察小可,正覺得者丫頭是不是著魔了,做噩夢了,要不要不聽她的,把她叫醒,不然怎么會出這么多的汗呢。她正低著頭看小可的眼睛,誰料那雙眼睛霍地睜開,輕快如蜻蜓點水,卻差點將林慧嚇得跳上了上鋪的床。
“火!”
小可說了這一個字便輕輕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