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首《破陣子》,讓孫安北的名聲響徹大名府。
肖定南和孫安北兩個人策馬趕往汴京城,一路上肖定南都在有意無意的向?qū)O安北討論著遼國的情況,肖定南看得出來,孫安北對于遼國的現(xiàn)狀有些自己的見解,這些見解在肖定南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仔細(xì)分析的話,卻是又覺得孫安北說的話非常的有道理。
“安北兄大才,不如跟著某回大遼如何?”肖定南突然對孫安北說道,這一路走來,肖定南從來都沒有跟孫安北說過他是遼人,而孫安北也從來沒有問過,但是肖定南卻是知道,孫安北肯定知道自己是遼人的。
孫安北笑了笑,說道:“你這是要策反我呢?”
肖定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大宋皇帝并非明君,朝中奸佞當(dāng)?shù)溃脖毙挚v是有天縱之才,恐怕也難以有什么作為的?!?p> 孫安北知道肖定南說的是對的,趙佶是一個昏君,他把自己哥哥趙煦建立起來的大好前程都給破敗掉了,富有的大宋朝此時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
大宋是很慘,但是大遼也并不怎么樣啊,耶律延禧雖然沒有任用佞臣,但是這位天祚帝史書記載的活動軌跡很是單一,今日游獵于西山,明日游獵于北山,后日游獵于南山……這很明顯就是一個打獵高手,不得不說兩位末代皇帝都有自己的共同特點(diǎn),那就是玩物喪志。
“耶律延禧也不是一個明君,去了遼國,也是一樣?!睂O安北搖了搖頭,這一代大宋的皇帝自然是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但是他也沒有想在趙佶的身上下功夫啊。
“安北兄,你不是對耶律大石很是欣賞嗎?不如去幫助他呢?”肖定南不死心的說道。
大遼分為南院和北院,南院朝中有不少的漢人做官,他們對于漢人也并沒有多少的排斥,而肖定南也正是意識到了孫安北是一個人才,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伸出來了橄欖枝。
“耶律大石此時兵敗,恐怕在朝中都要自身難保了吧?”孫安北反問道。
肖定南有些尷尬,府州城一敗,確實(shí)是讓耶律大石有些被動,朝中的有些人想要趁機(jī)奪權(quán),耶律大石的日子現(xiàn)在也不是很好過,而此次肖定南之所以南下宋朝,便是作為此次出使大宋的使者,想辦法破壞掉宋金聯(lián)盟,不然遼國腹背受敵,也會非常的危險。
“小心,有埋伏!”孫安北突然拉住了小黑,對肖定南說道。
肖定南立刻緊張起來,這是一處山道,此時山路兩邊暗影綽綽,兩邊的樹木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一陣“沙沙沙”的響聲,這很明顯的便是有人跑動的聲音。
阿二這個時候已經(jīng)策馬沖到了兩個人的前面,他一臉戒備的看著前面,手中的弩箭已經(jīng)打開。
十幾個人從兩邊的山坡上沖了下來,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將孫安北四人圍在了中央。
其中一個為首的漢子沖著孫安北等人喊道:“啊呀呀,把錢和女人給爺爺留下,可以繞你們不死!”
“你這開場白不對啊?!睂O安北對那個漢子說道。
漢子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有什么不對?”
孫安北想到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電視上劫道時土匪說的話,說道:“你應(yīng)該這么說,此路為我開,此樹為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cái)?!?p> 那漢子聽完,又念叨了幾遍,似乎還真是有些朗朗上口,只讀了幾遍,他居然都記住了。
“難道是同行?”那漢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孫安北說道。
孫安北很是騷包的拿出來了一把羽毛扇子,對這個漢子說道:“非也,某不過是城內(nèi)的一個教書先生罷了?!?p> 那漢子聞言,愣了一下,有些激動的說道:“那這首詩,便是先生特意為吾等寫的嗎?”
孫安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年頭,土匪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土匪有文化,你要想比別的土匪更加的高級一些,自然要有所區(qū)別,這首詩便送你們了,如何?”
那個土匪聞言,感動的都要哭了,沖著旁邊的幾個土匪喊道:“快點(diǎn)放下武器,怎么可以對先生這般的沒禮貌?!?p> 孫安北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便對了,你們的目標(biāo)就是做有文化的土匪!”
土匪很是信服的對孫安北說道:“多謝先生,這周圍大大小小的有幾十窩土匪,某腦子不好,也是擔(dān)心那一天記錯了人,現(xiàn)在有了先生你這首詩,某便可以記住了?!?p> 孫安北忍不住滿頭黑線,這人確實(shí)是一個腦子不好的,只是卻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是怎么當(dāng)上這土匪頭子的。
這群土匪們沒有為難孫安北和肖定南,相反還給他們指了指前面的路應(yīng)該怎么躲避剩下的土匪,這倒是給孫安北和肖定南減少了不小的麻煩。
肖定南看著孫安北,打趣道:“安北兄真是大才,沒想到詩詞居然還可以這么用。”
孫安北笑了笑,對肖定南說道:“這些人不過是一些老實(shí)巴交的農(nóng)民罷了,因?yàn)榧依锏耐恋乇徽饔昧?,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上山落了草,他們這些人,還是在骨子里敬重讀書人的?!?p> 這群土匪剛出現(xiàn)的時候,孫安北看到他們臉上黢黑,手上滿是老繭,背部佝僂,這些很明顯就是長期做農(nóng)活形成的職業(yè)病,農(nóng)民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一群善良的人,他們沒有文化,卻是尊重有文化的人,所以孫安北送了他們一首詩,他們便放孫安北離開了。
“這一次又多虧了安北兄救了某!”肖定南笑著對孫安北說道。
孫安北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方只是幾個有一股子蠻力的土匪罷了,又怎么可能是阿二的對手,到時候弩弓掃射一番,恐怕就沒有幾個人可以站著了吧。
孫安北沒有多說這個話題,這些年,京西路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很多人都上山落了草,這一路往前,他們還是應(yīng)當(dāng)小心一些的,畢竟并不是所有的土匪都像是這一伙人這般的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