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皇家的池塘里,“啊——”鯉魚精抱著頭大叫一聲,墨良趕忙跑過去看她。小鯉魚抬起頭,淚水糊了滿臉,“陸離哥哥死了,陸離哥哥死了。”“陸離?”“陸離哥哥死了。我記起來了,他是陸離哥哥啊?!薄澳憧匆娏耸裁?”“陸離哥哥跳進了一個大洞。”“那洞是不是特別黑、特別大?”“對?!眽牧?,陸離可能真的出事了。墨良聽說過,百年前儀圣殿的首徒帶著一人跳了進去,如今尸骨無存,陸離跳進去豈不是再無轉(zhuǎn)世可能。
“陸離呢?今日怎不見他在這里曬太陽?”九宸君在殿中轉(zhuǎn)了一圈始終未見那瘦弱的身影,心中不由的發(fā)慌,恍惚間突然想起陸離那句莫名其妙的“我走了”?!吧窬缓昧?,”小侍童哇的一下哭坐在地上,“我家公子跳天墟洞了?!薄澳阏f什么?”“公子他跳天墟洞了?!薄安豢赡埽麛嗳徊粫x開我?!薄熬佩?,陸離他應(yīng)該是已死。”紫微宮主從陸離的桌上拿起一顆珠子,原本鮮紅的珠子現(xiàn)在變成了灰色。不可能,不可能,這是自己給陸離的,他怎么就不要了。
“九宸老賊,你給我出來!”殿外一聲怒吼響起?!皥蟆?,神君,外面是魔族魔尊?!边训囊宦暎铋T倒了?!熬佩?,我當(dāng)真是看錯了你,早知這樣,我就把陸離帶走了?!薄澳ё馂楹吻皝恚侩y道不知道這是我九重天,由不得你撒野嗎?”
“九宸,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何而來嗎?你是在跟我裝傻嗎?”墨良手中赤紅色的戩朝九宸君砍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個人就看得見陸離愛你,而你呢?不聞不問,甚至折磨他。我告訴你,陸離不是自殺,而是被你逼死的!”
墨良的赤霞戩和九宸的碧波劍打的難舍難分,只是兩人一個痛失摯友,一個迷惑于自己的感情,招數(shù)都有些混亂?!皠e打了?!弊衔m主站在了兩人之間?!稗惹嘤??”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聲音,但為什么這個奕青羽這般冷淡。“抱歉,在下剛從人間歷劫回來,魔尊興許是認錯了人?!蹦笺读撕靡粫?,突然大笑一聲,“你們天界真有意思,自己忘了情卻叫別人記得你們,若是不依,便要打要殺的。真是連我魔族都不如!”
人間的奕青羽死了,天上多了個紫微宮主,可陸離死了,什么都不剩了呀。小鯉魚精笑嘻嘻的坐在池邊,招呼墨良過去。“魔尊,我什么都記得了。九宸君和紫微宮主下凡歷劫,九宸君投胎在了我家,成了我的兄長,紫微宮主投胎在了皇室,成了大皇子。后來我和哥哥進宮了,哥哥成了大皇子的護衛(wèi),我成了三皇子陸離哥哥的侍女。
哥哥對大皇子情真意切,但紫微宮主沒有情,既不會對哥哥動心,也無心爭奪儲君之位。大皇子的母妃讓哥哥到三皇子府中當(dāng)差,好來盜取情報。三皇子愛上了哥哥,大量情報外流,后來皇后娘娘見事不好,為了儲君之位用計殺了與世無爭的大皇子并株連大皇子的眾多黨羽,其中包括我們兄妹二人。
三皇子為了保下哥哥的命,答應(yīng)娶丞相家的女兒為妻。在他們大婚那天,哥哥飛升成仙了,他帶走了三皇子,說是紫微宮主記不得他了。若是哪一天紫微宮主記起了哥哥,他就放三皇子走?!?p> 天界歷劫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若是修煉歷劫或壽終正寢都是可以保留那世的記憶,其余則抹除一切記憶,雖修成正果也不算圓滿,這般紫微宮主記不得九宸君也記不得墨良?!澳悄闶窃趺椿钕聛淼??”
“大皇子黨派株連之后尸首曝曬,多為孤魂野鬼,陸離哥哥到天上后,用自己虛薄的靈力將我居無定所的魂魄安在了荷花池中,并封鎖了我的記憶,他說從前他對不起我,現(xiàn)在我要過得好好的?!标戨x的靈力那般虛薄,還耗費了這么多給小鯉魚精,更何況當(dāng)年黨派之爭身不由己,所有的命令都是皇后下的,陸離他誰也不欠吶?!澳ё?,陸離哥哥待我真的可好了。”小鯉魚精笑著笑著就哭了,她想那個人了。
“你知道陸離去哪里了嗎?”九宸君從天上下來了,看著小鯉魚精,滿眼期盼?!拔乙膊恢?,他呀,應(yīng)該是死了。就算沒死,你也找不到?!薄薄靶□庺~!”墨良看著小鯉魚一躍而起,在空中化作點點星光,“我這條命是陸離給的,如今我便舍了這條命去尋他,讓你永生永世都見不著。”九宸君追著那點點星光去了,墨良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形有些不穩(wěn),后來聽天庭佬兒說,九宸神君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小仙舍了自己的三魂兩魄到天墟洞中尋人了。墨良笑笑沒說話,陸離疼了這么久,你是時候該還他了。
這兩天墨良也沒忙著,她要帶走奕皎皎,這是她答應(yīng)陸離的。“臣等認為皎月公主違背道德,生活淫亂,該當(dāng)處死,以平國憤,這樣邊疆才能修好如初?!薄俺嫉雀阶h?!?p> “你們憑什么奕皎皎的生死!對,她是公主,但她哪一天過過公主的生活?用不著時便仍在一旁任她自生自滅,用得到的時候便拉她出來和親,然后打著為了國家的名號去要了她的命。其他公主呢?吃的好、穿的好、嫁的好,那她們什么時候來履行自己公主的職責(zé)?”“夠了!你是魔尊,人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蹦甲鰤舳疾粫氲接兄惶?,當(dāng)初自己救下的人會反咬自己一口。
“你!”,墨良咬牙切齒地看著奕扉,然后轉(zhuǎn)向了臧曉,“臧曉,難道你也這么認為?”“墨良,以一人之命換千萬人無憂是皇族的使命,奕皎皎這般獻身能換來多少家庭的安穩(wěn)?!薄盀榱舜罅x,你們就可以隨便決定他們的生死嗎?要是這樣,你們何不把自己頭獻出去!”從來沒有說過這樣重的話,從來沒有這樣失望過,心里疼的無法呼吸,臧曉,我果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懂我。
墨良坐在那里,手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她明白,巴蜀國若是推出個奕皎皎什么都太平了,一個公主的死至少能換來邊疆五年的安穩(wěn)??墒丘ň头堑毛I出這條命嗎?有誰問過她嗎?有誰問過她肚中的孩子悲從酒中來,腦海中依稀響起一個聲音,你們都在為自己、為家族做打算,可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天明的時候,眼角噙著一滴淚。
奕皎皎已有九個多月的身孕,若不是情況緊急,墨良根本不愿帶著她逃跑。奕扉說的沒錯,自己這是在攥改天命,天庭必然會派人追查,但事到如今,這奕皎皎她定然是要救的,如此走一步是一步。墨良向旱魃提早交代好族中的事務(wù),把魔尊的職務(wù)交給他,倘若將來自己出了什么事,魔族不會被牽連。然后便帶著奕皎皎上路了。
天氣陰沉,有一場大雨將至,行色匆匆的人們并沒有注意到一輛灰色的小馬車從皇宮的側(cè)門駛出?!澳?,這妥當(dāng)嗎?”臨盆的奕皎皎頂著個大肚子和墨良擠在一起?!皠e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失了法術(shù),守城門的人看不出來的?!薄澳悖崎_簾子看看!”看守城門的護衛(wèi)兇狠狠的和車夫說道。“大人,小的夫人有孕,想娘家了,小的現(xiàn)在帶夫人回去看看?!蹦贾鲃永鸷熥?,在外人眼中自己和奕皎皎應(yīng)當(dāng)是一對普通夫婦的模樣,果真,守城護衛(wèi)很不耐煩的扔下簾子放他們過去了。
不對,墨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自己在朝堂上如此大放厥詞,他們應(yīng)該想到城門的守衛(wèi)即使是挨個檢查,自己總能略施小計躲過去,不該如此輕易就出了城。墨良對車夫耳語了幾句。
鬼臉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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