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出城門沒幾步就停了下來?!霸趺戳??”墨良掀開車簾的一角,卻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好,真是好,奕扉不愿出兵攻打匈奴,如今到愿意舉全城兵力圍追自己。奕扉坐在戰(zhàn)車上說道,“墨良,你束手就擒吧。把皎月公主交出來,天界可免你死罪?!?p> 墨良抬頭,天界的紫微宮主站在奕扉身后,頗有輔佐之意。奕扉能這般使喚天界的人,他自然也是從天界派來的了。世事難料,失了前世的記憶,便要幫自己的仇敵殺了自己的朋友,果真天上的人不會在乎人間的事。
“笑話,你們天庭動不動就降個洪水、火災干擾人界,你甚至帶著記憶來當這人界的皇儲,這難道不是插手人界之事?”“放肆,天帝圣明,此等降災是為了懲罰那些有罪之人!而我也是天帝派來指點人間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看怕是人間的貢品不合你們心意,你們便下此杰作罷了。而你不過是來給百姓灌輸遵從你們的思想罷了!”
“墨良,看在你是巴蜀國太傅的面子上,你把皎月公主交出來,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交出來?你們?yōu)榱送涎討?zhàn)事,不惜把一個弱女子拿作擋劍牌,更何況她雖為公主卻從來沒有享受過公主應有的待遇!若是邊界戰(zhàn)火四起,我?guī)湍銈兤较⒖珊?!”“就憑你?你墨良不過是烏合之眾的首領罷了,叫你一聲魔尊,你還真把自己同天上的神明相比了?你安的什么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墨良氣的渾身發(fā)抖,天界的神若是失手在人間放了場火,大家也要感激涕零,魔界的人若是在人間點了個燈,大家便要趕盡殺絕?,F在自己說助蜀國平息戰(zhàn)亂,卻被當做別有用心,如此這般,多說無益!墨良拿出了赤霞戩,火紅的兵器照亮周圍。烏云壓城,雷聲滾滾,傾盆大雨頃刻落下,澆在墨良身上,在雨中,那單薄的身影更加挺立。奕扉坐在戰(zhàn)車上,轉向旁邊戴著帽兜的人,“臧曉,這仗由你去打吧?!?p> 在大雨中,在城門前,少年摘下帽兜,那雙璨若星辰的眼睛中是執(zhí)著。墨良無法相信眼前的人會是臧曉,那承影劍的劍光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眼。“墨良,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這么多人,你是打不過的?!薄按虿贿^又怎樣,死了又怎樣,我若不遵從自己的內心,我會愧疚一輩子的?!?p> 我可是墨良,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墨良!心房深處的共鳴為墨良奏響了一曲無聲的戰(zhàn)歌,“赤霞戩!”墨良兵劍相出,招式甚是狠厲,戩鋒所至之處,空氣皆是一股焦味。臧曉失去了前世的記憶,手上的劍法還未達到巔峰時候的狀態(tài),不一會兒就落在下風。“廢物!”奕扉皺了皺眉,“去,讓紫微宮主出手。注意人不要弄死了?!?p> 墨良啊墨良,當年的拋棄之仇我終于可以報了,奕扉坐在戰(zhàn)車上把玩著自己的扳指,那鋒芒畢露的背后是千年無盡的等待,大概只有仇恨才能堅持這么久。奕扉回想起那根珊瑚累絲鎏金銀鳳簪,若不是這根簪子,自己也很難知道墨良居然在此。太像了,這種鍛造的手法太像了,天地間僅有一人,自己又找了個殺手去試探她,果真她認得,那墨良便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去了趟魔殿,雖然暴露了行蹤,但好歹確認了,自己找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
“墨良,你身為魔尊卻插手人界之事,實屬逾矩了。若你點到為止,我等不再追究?!弊衔m主一身紫服,渾然而成的仙氣籠罩其周圍。幾天前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奕青羽,怎么幾天后你便打著大義的名號來誅殺我?當真記憶便那般重要,你失了記憶也失了心?雨水澆在墨良身上,眼眶澀澀的,喉嚨仿佛被撐開了,墨良微微張開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卻又閉上了,腦海里,一個肉乎乎的小男孩擋在馬車面前。
“來吧,我們打吧?!笔遣皇堑阶詈螅性诤醯娜艘蝗皇撬懒耍蝗痪鸵妥约簽閿??紫微宮主修的是無情道,此番來人間渡劫也是為了斬斷情緣,第一世多了個九宸和陸離,沒修成,第二世多了墨良的友情,也未修成。凌霄劍劍法無情,劍氣不狠辣卻無情,每一劍皆是致命,墨良屢屢被劍氣擦傷。
紫微宮主身上帶傷,卻面不改色。墨良身經百戰(zhàn),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劍法中的破綻,赤霞戩刺了過去,眼看便要傷到紫微宮主,墨良腦海中忽然記起那個翩翩如玉的太子殿下,戩鋒擦著紫微的脖子偏離了方向。噗的一聲,身體猛地一晃,墨良看見凌霄劍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也是,太子殿下早就忘了我這個師父。
看著墨良似笑非笑的臉,紫微宮主千年平靜的心海突然有了一絲波瀾,有什么東西仿佛要破土而出,我可曾在哪里見過你?劍身拔出,血濺了一地?!澳?!”雨水糊住了眼睛,墨良好像看見一個素白色的人影飛了過來,耳邊的凌霄劍劍鳴三聲,再次飛出。
很狼狽,墨良倒在地上,壓在了臧曉身上,背后又多了個血窟窿,屈屈一個臧曉劍指紫微宮主就是以卵擊石。臧曉,你說可不可笑,攔我的人是你,如今護我的人也是你,可我卻從來都舍不得你受傷?!澳?,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天雷滾滾,豆大的雨點砸在眾人的身上,墨良看不清紫微宮主微紅的眼中是否留下了淚水。墨良,我真的沒有見過你,可為何那勢在必得的一劍我卻在最后偏了方向,為何我的眼中流出了淚水。撐著,墨良站起來了,兩處傷口不斷淌著粘稠的血液,又在這傾盆大雨中沖淡。
“還來嗎?”墨良甩了甩頭,但腦袋的暈沉并沒有減少半分。兩把劍攔在了自己面前,劍鋒指著自己胸口?!瓣皶?,奕青羽,這戰(zhàn)之后我們便恩斷義絕。你做你的人間臣子,你做你的紫微宮主。道不同,不相為謀。墨良當初是錯看你們了?!背嘞紤斓墓饷⑦€在,但執(zhí)戩的人卻搖搖欲墜了。墨良啊,明明有著一手好牌,是你自己非要這般作賤自己的,墨良在心里嘲笑著。
一次次墜落,一次次爬起?!澳?,我求你了,回頭吧,你打不過的?!标皶匀酉卤?,跪在墨良面前。紫微宮主臉上的淚越來越多,“不打了,不打了”,他突然冒出一句“我認得你,你是魔尊墨良?!蹦伎煲静黄饋砹??!澳?,你還在垂死掙扎嗎?”人間的皇帝奕扉突然騰空而起,高高地俯視著墨良,零星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現,這張臉墨良似曾相識。
“魔尊墨良罔顧四界法則,念其認罪態(tài)度尚好,僅封其靈力,交由儀圣殿看管?!被y復雜化的符咒打在墨良身上,所有的脈道被封鎖,失去靈力的支撐,墨良像一只殘破的布偶癱在了地上?!鞍阉喝胩炖??!?p> 紫微宮主拽起墨良,把她往囚車的地方押去?!拔乙拍阕?,”紫微宮主的聲音很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放你走,但我若不放你走,我一定會后悔的?!鼻那牡?,一張紙符貼在了墨良背上,在靠近囚車的地方,一道光升天而起,“不好了,不好了,太傅逃跑了!”人間的小兵大呼小叫。太傅?太傅!太傅。墨良,我什么都記不得了,但我記得,你是我的太傅?!疤?!”紫微宮主大喊一聲,淚水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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