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越陵看著眼前的姑娘,她懶洋洋的站在那里,手中還捏著一塊未全部花開的雪。黛眉彎彎,眼角含笑,清澈如泉。眼中有對他容顏的驚艷,但也僅僅只是欣賞,沒有任何褻瀆之意。
一襲布衣素裙,沒有任何飾品修飾,面上還戴著一張面紗,遮住了容顏。
“如今這情形,姑娘相邀,在下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彼{越陵溫和的說道。
藍宇訝異于自家公子的態(tài)度。
要知道,在京城中,因為藍越陵俊美的長相,風流的韻致,加上丞相長公子的身份,而他本人又潔身自好,不知到被多少姑娘覬覦。
曾經出現(xiàn)過各種層出不窮的接近方式。
“公子?”
云舒眉眼微動,“我那位朋友,只是一位車夫。”
藍越陵似乎毫不在意,“既是姑娘的朋友,又何必在乎對方什么身份?!?p> 藍宇更加不理解。
公子是何等身份的人物,且能和別人合住一間?
然而他只是一個侍衛(wèi),他謹記自己的身份,沒有說話。
藍越陵吩咐他,“你去安排吧?!?p> 隨后,和云舒一前一后的走進客棧。
藍越陵面容秀逸俊美,身上又帶著幾分清貴的氣質,一進入客棧,就迎來了眾人驚嘆的目光。
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淡定的跟在云舒身后,“在下姓藍,名越陵,瞧著年歲比姑娘大一些,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成為一聲藍大哥?!?p> 云舒淺笑,甜甜的叫了一聲“藍大哥”,“藍大哥客氣了,稱呼我云舒即可?!?p> “云舒四野,雨泄長空,好名字?!?p> 云舒回身看他,無聲的笑開,“藍大哥這邊請?!?p> 敲開黑木的房門,黑木應該剛剛沐浴完畢,身上的衣衫還帶著濕意,頭發(fā)間還有水珠,一眼就看見跟在云舒身后的藍越陵,“姑娘?!?p> 云舒跟他說明來意。
黑木恭敬的聽完后,面上并無不喜之色,“公子請在外稍后,我馬上讓小二去安排。”
黑木雖然經常與京城通消息,但是他并未在京城呆過,藍越陵這個名字,他也未曾聽說過。只是這位藍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應該是一位頗有身份的世家子弟,最重要的是他是云舒親自帶過來的。
黑木再一次關門進屋。
藍越陵看著云舒,一身淡定柔和的氣質,忽然問道:“云舒,你我素不相識,為何想要幫我?”
“因為藍大哥長得好看??!”云舒很坦然的回道,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藍越陵面容與氣質的欣賞,“這個世上,長得好看、氣質上乘的人,總是會得到幾分優(yōu)待的,不是嗎?”
云舒如此直白,倒顯得藍越陵多了小人之心。
藍越陵笑了,瓷白的肌膚在客棧燈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朦朧之美。
人間禍害!
云舒在心底暗罵一聲。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卻不凝滯。
這時候,樓下大堂傳來一陣哄鬧聲。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有一行人進了客棧。
一位中年男子,兩名衣著華麗,長相清秀的婢女,后面是一名披著火紅大麾的女子,只是那女子頭上戴著幃帽,看不清面容,不過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彰顯著她身份高貴。
在那女子后面,還站著幾名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
中年男子跟客棧掌柜說著什么,掌柜的站在他面前顯得唯唯諾諾,似乎不敢與他對視。
男子面色不豫,環(huán)視一眼整個客棧的大堂,似乎對大堂里的一切分外不滿,他回身走到那戴幃帽的姑娘身邊,恭敬的跟那姑娘說了什么。
藍越陵站在云舒身邊,輕聲道:“云舒,進屋去,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p> 云舒差異的看了他一眼,“那位姑娘,你認識?”
藍越陵淡淡的答道:“認識,不好相與?!?p> 云舒撇撇嘴,“行,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就找我?!?p> 她倒不是怕了誰,只是想要進快進京,不想再路上惹麻煩。
云舒進屋后,看見雪樂正坐在燈下,安靜的做著繡活兒。
云舒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手里的繡品,“雪樂,你在做什么?”
雪樂抬眼看她,溫婉的笑笑,“我問過黑木,京城估計比這里還冷,我怕姑娘受不住寒,想著替姑娘做一件披風,這樣,姑娘出行在外,就沒那么冷了?!?p> 經過兩日的相處,云舒已經摸清了雪樂的性子,賢淑溫婉。
她把雪樂的身份文書交還給雪樂,還她自由之身。雪樂當時拿著文書看了好一會,又放到云舒手中,“姑娘,這東西在我身上不安全,還是麻煩姑娘你先幫我保存吧。”
云舒并未將雪樂看成丫鬟或者是婢女,雪樂也不辯解,只是靜靜的做自己的事,盡心的照顧云舒,無微不至。
云舒看著她安靜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手心癢癢,伸手在她臉上揉了一把,“我們家雪樂,真好?!?p> 雪樂羞澀的笑笑,又低頭做自己的繡活兒。
這兩日,雪樂對面前這位新主子,有不少改觀。
性子散漫,大大咧咧,絲毫不淑女,偶爾開心時還會言語調戲她一番,甚至在她臉上摸上一把,十足的流氓樣。
剛開始,她有些不習慣,以為云舒有什么特別的癖好。后來她才知道,云舒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
她說,這世間,長得好看的,總是會被優(yōu)待。
隨即,又感嘆道:不過呢絕美的東西,要是沒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就會被人踩塌成泥。
雪樂當時聽后,渾身一震。
以前她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無端的被縣令夫人給趕走,云舒的這番哈,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這一路行來,云舒偶爾看見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就會一直盯著人家看,不過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褻瀆之意,就是純欣賞別人的姿容。
不僅僅是對女子如此,今日上午,云舒偶爾看到了一位面容姣好的男子,也盯著人家打量了好一會兒,還嘖嘖稱贊,那樣子,她如今想來,都能會心一笑。
真性情。
雪樂一邊做繡活兒,一邊問道:“姑娘,我剛剛聽見你在屋外跟人說話,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云舒身子懶懶的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微微昂著頭,“嗯,遇見一位俊美風流的公子。”
雪樂會心一笑,就知道是這樣。
屋內,云舒與雪樂淺淺而談。
屋外,大雪靜靜的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