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悅君兮
周溫言覺得這生辰過得是真累啊,這渾身帶著的首飾頭面也是極沉,而這會兒才堪堪過完午膳。剛盛老夫人被舅母請走說是各位夫人在百花苑里等著敘家常呢,舅母臨走的時候還給周溫言遞了個眼色,她才知道是舅母替自己開脫呢。
帶著綠玥回到了清竹院,想著這宴估計得到晚上才會結(jié)束吧,她準(zhǔn)備換一套更輕便的裝扮,綠玥替她換上了藕紫的百褶如意月裙,外面罩著一層兔毛仙白紗襖披,將厚重的紅寶石頭面取下,換上了幾只珍珠流蘇釵,走起來流蘇仙靈擺動頗有靈氣,也輕便了不少。上上下下都換的差不多了,唯一只還留著那步禁和血玉手鐲。
周溫言剛出清竹園,準(zhǔn)備去外祖母剛讓她去的芙蓉榭,結(jié)果就這么巧,碰上了晚來祝賀的太子。
“周姑娘,遙扣芳辰,生辰吉樂!”荊黎書將自己準(zhǔn)備好的生辰禮送上,是一枚通透的碧玉撰花佩。
周溫言接也是,不接也不是。自己已然知曉太子的心意,這會兒收了這玉佩,倒像是’定情信物‘一般。
“宿主,你戴著人荊隅南的血玉手鐲倒是沒想這么多?!痹S久不露面的小8終于是出現(xiàn)了。
“那,那不一樣啊,那是賞賜,不算的?!敝軠匮灶欁孕唪觯驹趯γ娴那G黎書卻以為她是面對自己嬌羞了,心中暗暗竊喜。
“宿主生日快樂呀~”小8興高采烈地說道,并系統(tǒng)播放了生日快樂歌~
“謝謝?。 敝軠匮赃€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收到自己真正的生日祝福了呢。沒錯,兩個周溫言的生日都是同一天,難為小8它還記得。
“宿主,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嘛?”
“我想把賒得功德值還清!”周溫言想著現(xiàn)在日子過得不錯就是欠著的功德值老讓她難受。
“這次你協(xié)助破周丞相一案,就加了20功德值,不過你生日那我就將你的欠額清空吧!”小8十分慷慨,接著又說,“宿主,你在這個世界的生存已十分得心應(yīng)手,接下來的日子我就不會常在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得自己多解決了?!?p> “嗯?!闭f不傷感是假的,自從來到這里,小8算是她最后的安全感了,可現(xiàn)在的確自己也能應(yīng)付很多事了,小8只是不常在,也不是永遠(yuǎn)消失了吧。
回過神來,太子還在面前持著玉佩,
“抱歉?!蔽⑽㈩h首,周溫言懊惱自己怎么呆了這么久。
“無礙,周姑娘還請手下這玉佩,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之前的謝禮盡數(shù)退回了,這就是一枚小小的玉佩,還不給本太子一份薄面嘛?”荊黎書在這冷風(fēng)瑟瑟的冬夜卻依然露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
周溫言聽他如是說也只好收下了。寒暄片刻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你們在這里干嘛?”盛崢剛在芙蓉榭與荊隅南等人暢談,盛老夫人也到了一會兒,見周溫言久久未來,便差他去叫周溫言。好巧不巧,荊隅南也跟著一起來了。一走到清竹院就見兩人在那里言笑晏晏,周溫言手上還拿著玉佩,很明顯就是太子贈與的。
“表哥,剛剛太子殿下來了,送我一個賀禮罷了?!敝軠匮砸娝砗缶褪乔G隅南,急忙解釋。
盛崢沒想這么多,心思也粗。前些日子聽母親說了這場生辰宴的目的,只當(dāng)表妹是相中了這太子殿下,當(dāng)即將周溫言拉到一邊說,
“表妹可是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若是如此,將軍府雖能為你撐腰,只怕是也不好向天家施威的。表沒可要想清楚啊?!?p> 荊隅南當(dāng)然是聽到了盛崢?biāo)f,一張臉冷到極致,簡直是必這初冬的寒風(fēng)還要凜冽,本來剛才瞧見的景象就令人不舒服,這會兒子盛崢說的話更是打的心底郁郁的。
“表哥!你不要胡說啊,我沒有,沒有那個意思的?!敝軠匮灾潜砀鐩]有聽自己的解釋,生怕他自作主張就給舅母和外祖母說了,到時候真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說著眼睛還往荊隅南那邊瞟,似是想確定他有沒有聽見。
“你們還要在這里說多久?盛老夫人不熟來讓你請她前去芙蓉榭嘛?”荊隅南插嘴打斷,現(xiàn)下也不愿意同自己那個侄兒待在一處了。
“也是,快走吧,一會兒他們該等急了?!笔樥f罷還向荊黎書做了一個‘請’示意他先走。
見盛崢和太子殿下往前走了小遠(yuǎn),周溫言連忙將手里的玉佩交于綠玥,讓她放進(jìn)倉子里,又踱步走到荊隅南身邊,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在乎,周溫言還是小聲地說了一句,
“我并未心悅太子,也不想嫁與他?!闭f完便又覺得害羞,人家什么也沒表示,自己無事說這些作甚。
荊隅南嘴角卻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揚,原來這小姑娘還會哄著自己啊。饒是百煉鋼也化作這繞指柔了。
“你是未出閣的女子,下次切記莫與男子單獨相處,有損名譽?!?p> “那王爺現(xiàn)在不就是同我在一處嘛,之前還抱過幾次呢?!敝軠匮韵胍膊幌刖屯庹f,這王爺光想著說她了,也沒想想現(xiàn)在的處境。
“本王除外。”荊隅南咂舌,小姑娘還挺會頂嘴。說著又將手里的錦盒遞給了她,“你的生辰禮?!?p> 周溫言并不反駁他說的話,也沒有推脫他的賀禮,全然不像剛才收太子賀禮那番為難。打開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三件物什,一對血玉耳墜,一個血玉扳指上面還刻著一朵鳶尾花,赫然就是她額間那朵,還有一個血玉鈴步禁掛。周溫言想這大概是和手鐲是同一套飾品吧。其實血玉的首飾盒今日這一身裙衫并不配搭,周溫言還是小心將耳墜取下,換上了他送的這對。荊隅南見她換上自己送的耳環(huán),心里的滿足又多了一點點。當(dāng)看她抬起的手更換時露出了上次贈與她的手鐲,心里的快意簡直是達(dá)到了極點。
周溫言又將自己的金鈴鐺取下一個,換上了那一個血玉鈴。然后又把自己的金鈴鐺掛到荊隅南的步禁上。做完這些之后,周溫言抬頭看著他,眼里都是滿滿的笑意。
荊隅南低頭看她,黝黑的眸子里竟全是自己的模樣,這一刻,心里酸澀沒有了,那模模糊糊的情感也明了了,正思索著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聽見眼前的姑娘說,
心悅君兮,君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