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睡著不舒服
沈沁開車直接回了公寓。
站在公寓門前,還是習(xí)慣性的敲了敲門。
如果陳綏寧在,他肯定會來開門的。
沈沁總是丟三落四,公寓鑰匙總是不知道被丟在什么地方。
密碼鎖的密碼也是記了就忘,所以她總是習(xí)慣敲門。陳綏寧也是有耐心,只要他在,只要沈沁敲門,他都會來開。
幾個月前,沈沁的工作正好在海城,那一周的時間她每天工作結(jié)束就回公寓,每次去都敲門。
整整一周的時間,都沒人來開門。沈沁知道,陳綏寧一周沒回過家了,那一周,他在醫(yī)院寫課題報告。
沈沁比陳綏寧有耐心,她手上沒鑰匙,又忘記了密碼。明明給陳綏寧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可她就是不打。每天去,站在公寓門前敲一敲。沒人來開門也沒關(guān)系,敲完了,就瀟灑的去何黎給她定好的酒店。
有幾次,何黎跟著她一起回公寓,看沈沁這行為,簡直目瞪口呆。
……
這次敲門,沒有人來開。
沈沁知道,陳綏寧不在。她正要離開,直接去酒店入住,可剛一轉(zhuǎn)身,又突然想起陳綏寧給了自己鑰匙。
這次她拿鑰匙開了門。
里面果然漆黑一片。
剛進(jìn)門,沈沁隨意的踢掉鞋子,又扯掉了穿在身上的外套。
心里有些煩躁,她想要喝酒。
公寓里好像有一瓶酒,她上次從國外帶回來的,不知道還在不在。
拉開冰箱,那瓶酒還安靜的躺在冷藏里。這公寓里,除了她和陳綏寧也沒別人。
陳綏寧并不愛喝酒,所以他自然不會動。
在沈沁心里,陳綏寧這人沉默,惜字如金,高高在上。
有點(diǎn)淡漠,還有點(diǎn)冷。
但是偶爾,毒舌到讓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也只有沈沁知道,這位清貴的人實際上招惹不得,招惹了,就很難應(yīng)對。他看起來一派安然,淡定自若,實際上吃不得一點(diǎn)虧。
他看起來冷漠,但是拋開高冷的外表,其實是個有些溫和的人,可能他是醫(yī)生,總帶著一些溫和。
也只有沈沁知道,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外表下,其實也頗有些衣冠禽獸的感覺,當(dāng)然,僅指床上。
倒了一杯酒,沈沁卻一口沒喝。
她滿腦子都是陳綏寧,都是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
待反應(yīng)過來,沈沁才意識到,都是因為趙啟明下午的那句話。
他說,陳綏寧在調(diào)查她。
他調(diào)查她做什么?
明知,他根本查不到什么,可是沈沁心里有些悶悶的難受。
如果他知道,那又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著那樣不為人知的經(jīng)歷……
沈沁苦澀的笑。
外面噼里啪啦的下起雨來,雨打在窗戶上,有輕微的聲響。
她突然就想起了幾年前。
毫無疑問,趙啟明毀了她,讓她的余生都生活在灰暗和腐朽里,掙脫不開。
毀掉一個人的有很多種方式。
但是,趙啟明采用了最殘忍和不齒的一種。
甚至只要想到他的那張臉,沈沁都覺得反胃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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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之前,沈沁是吃過安眠藥的,可是睡的并不安穩(wěn)。
也不知是夢,還是她的回憶。
她腦海里全是過去的事,深夜進(jìn)入房間里攥住她腿腳的人,劇烈的掙扎,口鼻被捂住時傳來的窒息感。
女孩驚恐絕望的尖叫,暗夜的沉寂與絕望,那張可怖的帶著銀色邊框眼鏡的臉。
她記得年幼時,父親總喜歡將她高高抱起,他的臂彎強(qiáng)壯有力,給她的是無盡的保護(hù)和安全感。她以為,力量可以給人安全感。
她也記得,第一次見到母親的新丈夫時,他的儒雅。第一次與他伸出的手握在一起,他的手也是溫?zé)嵊辛Α?p>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有時候力量可以給人如此毀滅性的打擊。
當(dāng)她被壓住不能動彈的時候,當(dāng)她絕望喊叫孤立無援的時候,當(dāng)這強(qiáng)悍的力量,是屬于企圖毀滅她的人的時候。力量,是多可怕的東西。
那年的血腥味似乎還時彌漫,女孩在慌亂之中抓起了桌上的臺燈,胡亂的朝著按壓住她的人砸過去。
一聲痛呼,身上的人猛然倒下去。
她從床上爬起來,驚慌失措的下床,卻不小心,一腳踩進(jìn)了臺燈碎屑里。
玻璃扎進(jìn)血肉,有多疼,她已經(jīng)不知道了,但是房間里的人讓她害怕。
她一個人跑了出去,赤著腳,因為奔跑,碎玻璃扎進(jìn)腳里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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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沈沁睜開眼睛,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
她伸出手,五指張開,舉在自己面前。眼睛慢慢的適應(yīng)了黑暗,才能看清五指的輪廓。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細(xì),瑩白如玉。
記憶中,好像有一個人的手也分外好看,冷白皮膚,骨節(jié)分明。
收回了手,沈沁側(cè)了個身,看著旁邊空蕩蕩的位置愣神。
歐式大床,她只占了一點(diǎn)位置,絕大部分都被空出來。之前沒覺得,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張床大的有些離譜了,尤其是陳綏寧不回來的時候。
這張床還是沈沁提議換的,半年前陳綏寧把她從陳家?guī)С鰜?,就帶她來了海城的公寓?p> 她打量了一遍公寓,雖然是冷色調(diào)的明顯男性裝修風(fēng)格,但整體看來來還不錯,和陳綏寧這個人一樣,又干凈又整潔。
但當(dāng)看到臥室里的床,沈沁卻皺了眉頭。
她生生在沙發(fā)上將就了一晚,都沒有睡那張床。
她對陳綏寧說的原話是:顏色不喜歡、睡著不舒服。
陳綏寧隨意的打量了她一眼,“你睡了嗎,就知道不舒服?”
明明睡了一晚上的沙發(fā),卻說他的床睡著不舒服?
沈沁又非常直白的來了一句:“床是個很重要的東西,畢竟很多事情都和他息息相關(guān),這關(guān)系著我們``````”她話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陳綏寧古怪的看著自己,好像她說了什么驚奇的話。
沈沁又仔細(xì)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話,然后發(fā)現(xiàn)``````她話是說的挺不要臉的。
最后,陳綏寧只當(dāng)她嬌氣和作,也順著她將原來的床給換了。
陳綏寧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diǎn),恐怕就是不會在一些小事上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