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很是孤僻的地方有個小村子。
里面有一個叫做伊文·安莫的十五歲少年。
他是個孤兒,被人從奴隸馬車上扔下來的幸運兒。
但,這似乎也是一種不幸,他得了一種無法治愈的怪病,正因如此,那奴隸主才不要他。
身體瘦弱,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十五歲的身體,他的皮膚蒼白,頭發(fā)蓬亂,隱約能從油污中看出原本銀白色的發(fā)絲,這在這里是一種不詳。
他縮在一個小木箱里,這里是他唯一的凈土,在這里,他可以躲過屠夫克里拉他去做苦力,也可以躲過一坨一坨骯臟的淤泥。
他蜷縮著,枕在一個已經(jīng)布滿污漬的老舊木盒子上,這是他被趕上山采藥時挖出來的,為了避免被那些哪怕是女人都比他強大十幾倍的人搶走,他特意在午夜時分拿回來的。
木箱有兩米寬,木盒子放進去也差不多。
奇怪的是,這個盒子竟然打不開,弄不壞。
反反復(fù)復(fù)嘗試許多次之后無果安莫也只能放棄,把它當(dāng)成枕頭用了。
外面起霧了,凜冬將至,天氣已經(jīng)開始寒冷,不知到僅靠一件一個銅幣買來裹死人的黑色大袍的自己能不能頂過這個冬天,還有,今天為止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喝水了。
再這樣我會餓死的……
聽著肚子咕咕咕的叫聲,安莫咬了咬牙,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白天幫屠夫克里搬食物時故意蹭的油脂。
沒有猶豫,果斷一把吮吸起來,雖然惡心但是起碼油的味道能讓他撐過今晚。
忽然
被他用木條釘子封閉起來的木箱子外傳來陣陣慘叫聲,還有咿咿呀呀的怪叫聲。
安莫透過木箱子里留作換氣孔的小空隙往外看去。
村子里已經(jīng)燃起了火光,遠處影影綽綽的影子掠過,他依稀看到了一群矮小渾身綠色,看著有些畸形的人類。
它們蹦著跳著在村子里拖出一具具可能已經(jīng)變成尸體的村民。
那群綠色身影氣氛熱烈,這和安莫獲得食物時一個樣。
隨著那些“人”的靠近,安莫也看出了那些玩意是個什么東西。
它們圍著粗布制成的圍裙,耳朵又長又尖,尖嘴猴腮,身高最高也不足一米四。
聽那個總愛在村頭抽旱煙的老村長說,這是一種叫哥布林的恐怖怪物,它們吃人肉,喝人血,喜歡強暴人族婦女,讓她們?yōu)樽约荷伦铀煤缶团皻ⅰ?p> 呵呵,事不關(guān)己。
舔完手上的油漬,安莫又躺了回去。
他沒有燈,而且小木箱被自己隱藏的很好,那些哥布林不可能找得到他,明天他還得去村里找一找沒有被哥布林們帶走的剩余的食物呢。
確認(rèn)那群哥布林已經(jīng)遠去,他就早早睡覺了,畢竟明天如果沒精神的話可不行。
一夜無話。
早早地,安莫已經(jīng)把堵住們的釘子木條去掉,今天他準(zhǔn)備去村子里找一找,如果沒有人自己就偷一點食物吃。
以防萬一,他帶上自己唯一稱得上有殺傷力的東西,一支銅質(zhì)的簪子,這是很久以前在一個老太太那里順的,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他趴在村子外一片草堆里,聽著村子里的動靜。
他用了吃奶的勁把一塊小石頭扔進了村子里的空地上。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他還是沒有行動,周邊之傳來沙沙冷風(fēng)聲,晨間小霧已經(jīng)被許久不見的陽光穿透。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二十九
他默數(shù)著時間。
三十。
終于,他開始行動了。
沿著不大的村子轉(zhuǎn)了一圈,確認(rèn)還沒動靜之后,他走了進去。
剛進到村子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尿騷味已經(jīng)沖入口鼻,熏得安莫連連干嘔。
他強忍著恐懼跨過那些血泊,和殘肢。
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再讓他找到食物,他沒辦法后退了。
咚咚,咚咚
心跳劇烈,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家木屋的門戶,誰知那門竟然已經(jīng)破損不堪,輕輕一推就倒塌在地,冷汗浮出,他知道此時如果有人,自己已經(jīng)跑不掉了。
闖進別人家里,還破壞了他們的門,自己一定會被打死的。
站定原地,過去了十分鐘。
安莫吁了一口氣,剛想再走,屋子里角落中一個用籮筐把自己擋住的身影顫巍巍的站起身。
安莫定睛一看,原來是老村長,看來他逃過了一劫。
安莫印象中,老村長是個大好人,他會給自己吃的東西,幫他干活自己就不至于餓死。
見老村長一副要倒地的樣子安莫趕緊上前攙扶。
把老村長扶到一旁的木椅上。
找了一圈,終于在一個小壺里找到一些水。
老村長喝過了水,緩和許多,渾濁的眼眸中淚水淌出。
哽咽了許久,老村長不知在哪里拿出好幾個大餅,讓安莫吃,盡管不知道為什么老村長舍得把價值兩個銅幣的餅給自己吃,但是餓的不行的他還是接過來狼吞虎咽起來。
不對?。?!
安莫心中敲響警鐘,雖然印象中老村長是好人,卻也是很吝嗇小氣的,往常就算給自己東西吃,也僅僅是讓自己半飽而已。
盡管心生猜忌,安莫卻不表現(xiàn)出來。
果然,老村長把想要出去探探情況的自己給攔住了,還把他摁在了用棉花墊著的床上,讓他休息。
剛想反抗,突然感覺到腦袋變得好重,眼中看到的事物也出現(xiàn)了重影,他用力的甩開了老村長的手。
跌跌撞撞的想要遠離他,左手一直背在背后緊緊攥著那把簪子。
老村長慢慢靠近,對著安莫灑出了一種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安莫直接倒地,似乎已經(jīng)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正當(dāng)老村長要扶起他時,安莫左手的簪子“噗嗤”一聲,沒入了老村長的心口,兩人雙雙倒地。
迷迷糊糊,安莫也閉上了雙眼。
“但愿不會死吧?!?p> ……………………………
夢中,安莫無意識的游蕩在村子里,他還能看到那些已經(jīng)被殺了的村民正在如常的生活。
身體有些冷,仿佛旁邊有一塊大冰塊一般。
“嘶!”
就像觸電,剛張開眼睛的安莫雙手并用往后面爬去,只見原本應(yīng)該變成死人的老村長,竟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只是他看著身體有些冒著白氣,雙眼無神,心口那把簪子還輕微抖動起來。
見安莫往后退,老村長也緩緩走來,安莫把手邊能抓到的東西一股腦扔向他。
沒用,沖著老村長飛去的東西一一擊中,卻沒產(chǎn)生什么傷害,老村長還是依然朝他走來。
瞳孔放大。
左顧右盼,看到了一把菜刀,他爬起來撿起菜刀指著老村長喝道:“該死!你給我停下!”聲音虛弱干涸,略帶稚嫩。
安莫這聲大喝,好像嚇到了老村長,他應(yīng)聲停下。
見老村長停下,安莫以為手里的菜刀起了作用,又要老村長退后。
老村長還是照做,此行此景讓安莫想起了村里唯一一個木匠表演過的木偶。
試探性的,安莫叫他抬手,抬腳,擺出一副副動作,老村長果然聽令行事。
“你!現(xiàn)在拔出你胸口上的簪子,把它插進腦袋里?!?p> 老村長照做,拔出簪子,插入腦袋。
簪子沒入腦袋一半,剩余一半在外顫抖。
又叫老村長做一系列動作,確認(rèn)它確實聽自己的話。
這才松了口氣,對于老村長什么情況,他可不再想去想那么多了,肚子的咕咕叫又響起,他得趕緊找些吃的。
在屋子里左翻右翻,找到幾條黑麥面包,雖然硬的和石頭一樣,卻也讓安莫勉強填飽了肚子。
“木偶,出去看看還有沒有活人,有的話通通殺了!”
木偶是安莫幫老村長起的新名字,木偶收到命令從門口走出,不發(fā)僵硬的按著安莫的指揮搜索著房屋。
而安莫則躺在棉花床上蓋著被子,吃飽喝足,那當(dāng)然就是睡了,不理會外面?zhèn)鱽淼囊宦晳K叫,安莫已經(jīng)舒服的睡著了,相信那個打不死的木偶,可以清理掉村子里所有,有可能的活人。
…………………………
一覺醒來,竟然已經(jīng)中午,木偶已經(jīng)回來了,他的脖子被劃開,肚子也被刺穿,更令安莫驚訝的是,木偶后邊竟然還跟著三個和它一樣神態(tài)的木偶。
這三個,安莫都認(rèn)識,正是屠夫克里,和他的兒子,還有木匠。
四個木偶靜靜站立在安莫床邊,像極了等候主人指令的奴仆。
很厲害,真的很厲害,此時,安莫有些明白,他殺了老村長,老村長變成了他的木偶,他又驅(qū)使他殺了三個人,那三個人也同樣變成了他的木偶。
那如果心里的猜測是真的……
安莫大笑起來,沖著呆滯的克里木偶的臉就是幾巴掌,嘴中還念念有詞:“不給我飯吃!讓我給你兒子當(dāng)寵物!想強暴我!~~”
過足了癮,他吩咐四具木偶去把他的木盒子拿過來,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屬于自己的財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四具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尸體的東西,真的宛如四具木偶,而自己手中有掌握著他們生死的線,自己想要他們死就能讓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