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能學點什么??！
老者見倪天明態(tài)度異常堅決，估摸著再提更多要求反而會引起他的不悅，使得之前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付之東流。因此心中雖是有些沮喪，也并沒有再討價還價。
“一個月就一個月。我現(xiàn)在就通知下去讓他們篩選學員。你大概什么時候可以任教？”
倪天明朝帳篷外看了看。
燈火通明，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話又說回來，有這么一只恐怖的夢魘躲在暗處虎視眈眈，心再大也睡不著。
“等這只夢魘解決掉吧?，F(xiàn)在是不是該我問你幾個問題了？”
“說吧。只要我能說的都會告訴你。”
倪天明調(diào)整了下坐姿，身體微微朝前傾，伸出三根手指道：
“第一，究竟是什么原因，影響了夢魘的強弱程度。
第二，就連最普通的夢魘都能突破束縛環(huán)，那束縛環(huán)究竟是起什么作用？
第三，也是我最好奇的一個問題——你們怎么確定患者是否即將會變成夢魘？”
面對倪天明提出的三個問題，老者抬頭看著燈泡，雙手十指交叉。
“我倒過來回答吧，這樣你好理解一些。
首先，我這里有一份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在變成夢魘的前一周，幾乎所有患者的病情會急劇惡化。同時根據(jù)生化檢測報告，他們體內(nèi)的基因序列出現(xiàn)小幅度偏移。
這也是每個療養(yǎng)院執(zhí)行強制周檢的原因。
基本到這個程度，我們通常會選擇放棄治療。在變成夢魘之前進行人道處理?！?p> 說著，老人露出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情況。完全體夢魘可以將還未轉(zhuǎn)化的，處在寄生體的夢魘提前激活。在療養(yǎng)院里最后出現(xiàn)的兩只夢魘就是這么來的。
提前激活的夢魘，實力會比普通的成熟體再弱一些。”
一次講的話有點多。老人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
“基因序列的偏移在少數(shù)輕癥患者身上也有體現(xiàn)，并且他們中也有部分在治療出院后依舊變成了夢魘。所以我們規(guī)定，所有確診過的患者都要佩戴束縛環(huán)。
夢魘的力量極其巨大，我們一開始也沒打算用單靠大批量生產(chǎn)的束縛環(huán)解決所有問題。束縛環(huán)的生產(chǎn)標準，是限制普通成熟體夢魘十二分鐘。
八分鐘，是在城市里警署出警的最快時間，我們留了一定的冗余。
至于你的第一個問題，很抱歉，我們現(xiàn)在依舊沒有達成統(tǒng)一的認識。唯一能確定的有兩種：第一是病程綿長難愈的；第二種是來勢兇猛惡化極快的。有記錄的完全體夢魘，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這兩種情況。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感謝倪先生做出的貢獻，請抓緊時間休息?！?p> 整個療養(yǎng)院已經(jīng)被重兵封鎖，里面的工作人員和患者都被轉(zhuǎn)移去地下空間。倪天明隨便找了個帳篷，躺在行軍床上休息。
和夢魘的交手耗費了大量體力，真元雖未枯竭但也所剩無幾，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對環(huán)境挑三揀四。不一會兒倪天明便懷抱長劍昏昏入睡。
第二天蒙蒙亮，倪天明被幾聲犬吠吵醒。
經(jīng)過一夜恢復，狀態(tài)估摸著恢復了七八成。坐起身子，心中默念道：
“系統(tǒng)，查看世界偏移度?！?p> “當前世界偏移度0.9％”
從穿越來的第一刻開始，世界偏移度一直令倪天明提心吊膽。生怕做了什么事，引起了蝴蝶效應(yīng)弄的一發(fā)不可收拾。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才增加了這么點偏移度么，那我應(yīng)該可以放開手腳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才，能把世界偏移度給搞到百分之二十?！?p> 稍微整理了一下形象，倪天明掀開帳篷。不過一晚上的功夫，整個療養(yǎng)院已經(jīng)大變了模樣。警戒崗位隨處可見，儼然成了一副作戰(zhàn)指揮中心。
“一隊帶著人去和三隊輪班，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可疑情況必須匯報。任何人不得擅自通過，違令者可直接擊斃！
二隊，帶著人去附近的山林里仔細搜查，任何山洞樹杈都不許放過！
其他人和昨天晚上一樣，以小隊為單位在各個點位警戒?！?p> 昨天和他談話的老先生在廣場發(fā)號施令。和倪天明分開后，他一晚上都沒合眼，雙眼布滿了通紅的血絲。
等安排完手下后，老先生見著倪天明，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朝他走來。
“倪先生，昨晚休息的怎么樣？”
“很好。夢魘有情況了么？”
老先生嘆了口氣，指著不遠處的密林說道：“束縛環(huán)刺入身體的那部分裝有定位芯片，信號消失在這片林子里。這種地形復雜的地方，想要不落下所有角落都搜尋到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我已經(jīng)讓警犬大隊的人來幫忙了，今天中午之前應(yīng)該能到?！?p> 老人負手而立，時不時地在地圖上寫寫畫畫?；蛟S是昨天晚上氣氛過于劍拔弩張，倪天明并沒有仔細看清老人的模樣。
現(xiàn)在在初升的陽光下，見著老人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頭發(fā)之前染黑過，新生出短短的白發(fā)根。僅僅是露出的雙手，能見著至少三處明顯的疤痕。
見著老先生這幅模樣，倪天明心中有些不忍。
“我也去幫個忙吧?！?p> 留下這句話后，倪天明一手搭著長劍，快步消失在老人視線中。
“真的是怪事，周圍山地已經(jīng)全部檢查過了，熱成像和警犬都地毯式過了兩輪，一直都沒找到這只夢魘的蹤跡。
現(xiàn)在還要做第三次，真不知道為什么要做這些無用功?！?p> “別瞎說這些喪氣話！我們絕對有沒有排查到的犄角旮旯。這夢魘總不能上天入地，絕對被堵在封鎖線里！”
周圍的山林里，倪天明用手撥開擋路的樹枝，正巧和一隊路過準備上山的搜查部隊。
那年輕些的新戰(zhàn)士顯然有些不悅，低聲抱怨著。身旁跟著的隊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進行了一通思想教育。
這段對話被倪天明聽在耳中。
他說的沒錯，夢魘不會上天入地，那經(jīng)過興師動眾地搜查了一晚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