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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符

第六十五章 選擇

桐符 神婆阿甘 2037 2022-03-06 01:36:26

  默娘敲了敲門。蕭伯鸞來了。

  在茶肆里就已約好,既然這圖十分難以復制,便合力弄進城,再一人兩盞燈。

  “我來取燈?!?p>  申小菱隨手取了兩盞給默娘,讓她點燈看圖。又說道:“蕭大人,明王有何動作?”

  “他已出發(fā)去接駕了。”

  “這么早?皇帝出巡了?不是說龍?zhí)ь^之后才離京?”

  “他走水路提前去迎接圣駕?!?p>  薛石隱道:“他手里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不交出去,懷璧其罪?!?p>  蕭伯鸞嚴肅地點點頭:“那兵符做得實在太粗糙,只怕皇帝一看便會懷疑真假。”

  要的就是這份懷疑!薛石隱笑道:“蕭指揮使以為,薛某帶回去的那具尸首只是為了戳明王痛處?”

  “戳不了太痛,畢竟牽扯到鶴喙樓。”

  “薛某再問蕭指揮使一句話,鶴喙樓成立至今,何以一直不得被剿?”

  “你想說我辦事不力?”蕭伯鸞皺了皺眉。

  薛石隱搖搖頭:“非也。錢六爺、馮氏,乃至馬家那個相公,都借用了鶴喙樓的死法。有人照貓畫虎,為的是把一切臟水潑到鶴喙樓的頭上。只有鶴喙樓不滅,才有人頂這個罪?!?p>  言之有理。

  申小菱問道:“那你將尸首帶回去,可看出了什么?”

  蕭伯鸞見薛石隱笑而不語,便一語點破:“茍仲是平王的人。”

  “蕭兄果然才智過人啊?!毖κ[拱拱手,假意佩服了一下,“尸首,我是在臘八節(jié)之前送到的,明王的審案卷宗是年前就送回了京的。而茍仲壓在手中不報,直到明王有了兵符,才將事情和盤托出,自然是為了落井下石?!?p>  “我聽說茍仲是在宮里被奪了翠羽袍的,差點就要穿中衣回安平侯府,皇后卻以緩和皇帝與安平侯的關系為由,賜了一件金絲袍。”

  “正是,薛某不才,也因此被降為了行走?!毖κ[說這話的時候,毫無愧色,反而有點兒得意。

  “不是說,事涉鶴喙樓,皇帝不會過嚴處置明王?”申小菱問道。

  “正因如此,茍仲才借了我們這個兵符的東風,將鶴喙樓之事,變成了兵符之事。”薛石隱拍拍蕭伯鸞的肩,“蕭兄,你可要小心了?!?p>  薛石隱一口一個蕭兄,似乎很熱情,蕭伯鸞不適應這樣的熱情,但深知薛石隱所說皆在要害。

  明王和自己走得近,朝野皆知。明王用自己和皇帝用自己的目的不同。

  寧妃一來,就有錢六爺以鶴喙樓的身份行刺,將過錯扣在自己頭上。前前后后的幾樁案子,都是他經(jīng)手的,若最后皇帝要從嚴發(fā)落明王倒也不怕,就怕父子情深,殺個替死鬼了事。自己本就“丟”了兵符,若再冠上剿殺鶴喙樓不力的罪過,只怕他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蕭伯鸞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之前投靠明王,只是為了進入繡衣直使,以便獲得機密情報,也方便暗中找尋大荔舊人。若被明王拉來頂罪,這著實不劃算。

  “薛賢弟可有妙策?”蕭伯鸞也順坡下驢。

  “兩個法子,你選?!毖κ[斂了笑:“殺他,還是殺他?”

  在場之人,無不明白,這兩個“他”的意義完全不同。

  申小菱不喜歡這樣打暗語:“都殺?!?p>  成年人,不做選擇題。

  明王離開杭州的第十日,樊昆遇到了一個棘手之事。

  替明王處理了多起案子,抄家罰沒的不在少數(shù)。誰不是乖乖交錢保命呢?申家那小娘子——嗯,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她沒死相公,只是被蕭伯鸞下了堂。

  申家小娘子那日受了刑出來,也是乖乖交錢,甚至提前備好了房契地契田契。一切水到渠成。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太“水到渠成”了一些。這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當時怎么就沒多想一想?只覺得她都受了分身刑了,自然是保命要緊。

  哪里知道,她竟早早地藏好了暗招。

  早在去年十月底,明王急著處理廣州仲五爺入獄之時,她就讓人以各個店鋪的名義到處采購,只付了一小部分定金,預購了一大批昂貴的木材絲綢等物送至京城,說是買來贈送友人。還寫了委托送貨至京城的單子。這每筆單子看起來不大,加起來卻有三萬兩之多。

  若只是商鋪合作,也好說,大不了寫個欠條,待鋪子掙錢了慢慢還。偏偏前來店鋪要債的人,都是申家合作三年的各個林場的伐木隊。過了年,便跋山涉水地從各地趕來,拖家?guī)Э诘刈谏昙业赇侀T口。

  伐木隊的工頭又不懂字,只認鋪子不認人,更不講什么律法,隨行的嗷嗷待哺的奶娃娃這么一哭,還有頭上包著布的婦人鼻涕眼淚地這么一鬧,幾個鋪子根本沒法開門做生意。幾十人就坐在那里,還隨身帶著鋪蓋卷,看樣子是要躺在店鋪門口睡覺了。

  伙計們一碰他們,他們便喊:“你們看,菱家鋪子欠錢不給了,還要趕人!”

  人群里便有人接茬:“這鋪子不是申家的了,申家把鋪子抵出去了。”

  “什么?”十幾個伐木隊工頭一商量,掏出字據(jù)展示給圍觀眾人:“只要這鋪子給錢就成!”

  人群中有識字的,還將字據(jù)讀了一遍,揚聲說道:“還用申家宅子作保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鋪子前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樊昆只得去府衙找李知府出面。

  偏偏李知府不在府衙,說是為保行宮安全,周邊百姓皆已遷至了杭州西城門外臨時安置。圣駕即將南巡,他與蕭伯鸞巡查安置民眾的住所去了。這么說繡衣使者也不在杭州城內(nèi)。

  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么給錢,但明王必定咽不下這口氣。要么不給,那就要動用明王的侍衛(wèi),這些鋪子的歸屬就暴露了。

  樊昆兩條路都沒選。而是悄悄走向了一個路邊的酒肆——蟠龍酒肆。

  古三正在酒肆中喝酒:“再給古爺我上一只燒雞?!?p>  樊昆坐在他身后,低語道:“此事還請速稟殿下?!?p>  古三撕扯了一只雞腿塞進嘴里,摸了幾個銅板:“結(jié)賬,結(jié)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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