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怎么樣?!被氐綗熡觊w后,向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葉,這家伙昨天可是干了件人生大事啊。
昨晚在紫晶殿,泱無論怎樣發(fā)展她的話題,都會被檑溟打斷,只能聽些自己不感興趣的話題,向黎在自己打起瞌睡前提出要走了。
“???姐姐,你這就走啊,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你講?!便笠荒槻簧幔_實在無極頂一天到晚只能面對遙元師傅那千百年不變的面孔,太多的話憋在心里無處投訴了。眼下出現(xiàn)這么個好講話的姐姐她當(dāng)然舍不得,只可惜,向黎是個忍不了困的人。
原本以為出了這“秘密花園”就是漫天的繁星,沒想到已是天將破曉。
“你就別指望泫會幫你解開靈咒,遙元師傅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怕櫛泱繼續(xù)纏著他,檑溟先跑了;櫛泱沒得辦法,只好趁著天亮前回?zé)o極頂,免得挨師傅的罵;向黎極少熬夜的人,一回到煙雨閣就蒙頭睡了一天,一覺睡到下午她突然想起白葉的事來。
“怎么樣?”向黎問眼前從一堆醫(yī)術(shù)中拔出頭來的白葉,“你看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你猜怎么樣?”
“哎呀,你倒是快說,你要急死我。”
“好啦好啦,其實也沒那么糟糕,就是我突然不想面對一些事情。”白葉沉下頭,把手埋進金發(fā)里,“不行,我得見你的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事。”
“好,什么時候?”
“就現(xiàn)在,老地方見?!卑兹~篤定地看了她一眼,關(guān)閉了可視通訊。
白葉和她的老地方就是圣心天塔,曾經(jīng)每逢大考,她們都愿意排很長很長的隊伍去為自己明天的考試祈福。臨近黃昏的圣心天塔外,還是有長長的隊伍,一看便知道又是哪一場考試將近。
許久沒來過圣心天塔,周圍又開了許多向黎眼生的店鋪,奢華的服裝店,珠寶店尤其地多,因為圣心天塔附近盛產(chǎn)彩色水晶。各式各樣的茶歇鋪子里,極具質(zhì)感的扶手木椅和米黃色的,因被下午的太陽烤過而帶有隱隱黑斑的遮陽傘都散發(fā)出一種古老的韻味。
白葉拉著向黎一路閑聊,一時間竟然忘了為什么而來,直到遠(yuǎn)處圣沙羅大橋邊的鐘塔傳出了報時的鐘聲,白葉這才開始尋找一個可以坐下來慢慢聊天的地方。
圣心天塔的左手邊是商業(yè)街,這個時間點,所有的咖啡店都不空閑,她就近找了一家低調(diào)奢華的巧克力甜品店,和向黎一起乖乖地站在外頭排隊。
“我早就注意過這家店了,只是一直都沒機會來,今天終于可以來看看這里面到底都是什么樣子的,這家老店的生意就一直沒淡過。”白葉和向黎這么說著的時候,在巧克力店的玻璃窗內(nèi),向黎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穿成了服務(wù)生的晴正向她揮手。一看到她,整個巧克力店對她來說都熟悉了起來。
因為晴的緣故,她們不必排長隊優(yōu)先進入了巧克力店。
從外面看上去裝潢簡單的巧克力店,里面卻出乎意料地精致,右邊一屋子墻壁都是有序地堆疊在水晶架子上的禮物盒,中央豪華的水晶燈下是成列在一個個水晶柜中的巧克力成品,漂亮到都不像是巧克力做成的。
看著晴把兩個姑娘引進來,前一秒還在門口維持排隊秩序的紅發(fā)柜臺女經(jīng)理馬上在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淖髠?cè)就餐處騰出了一張小方桌。
剛才還把視線投放在右側(cè)巧克力世界的向黎,又忍不住被左側(cè)的咖啡廳吸引了。紅絨吧臺后隔出了另一片天地,所有的桌椅都各不相同,混合著現(xiàn)代和古代兩種氣息的銀色水晶罩懸掛而下,小水晶罩里的東西都不同,有的是一面鏡子,有的是一只漂流瓶,有的竟然是一只古老的鐘,像是有把時間封鎖之意,還有的竟然是空的。墻壁上也掛著珍稀的植物干和名人名家曾在這里喝過咖啡的老照片,如果不是真的進來一看,誰會想到這低調(diào)門面里還別有洞天。
工作中的晴戴上了金絲邊的眼鏡,書生儒儒的風(fēng)度吸引了在座年輕女性的眼球,向黎看到有的女孩子偷偷用靈力在他身上取像,隨后一桌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分享她們偷拍來的像片。晴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切,對別人的注目表現(xiàn)得毫不知情。
“原來你還在這里兼職啊設(shè)計師。”白葉問道。
“是啊,我有好幾份不同的工作。”
“果然是能者多勞,那你在美發(fā)店的工作怎么辦呀?”
“設(shè)計師才是我的兼職工作,在他們忙碌的時候我偶爾會過去,我的本行是服務(wù)生。”
白葉看著晴,滿臉崇拜,在靈界,服務(wù)生的工作很受尊重,不是一般人想干就能干的,只有懂禮儀有素養(yǎng)有氣質(zhì)并且顏值高的生靈才有面試的機會,大概因為沒有人會不喜歡在用餐的時候看到一張令人心情愉悅的臉吧。
白葉在問東問西的時候,向黎邊看菜單邊聽著,晴的神秘讓她心里不由地生出一絲提防,她不由地想起他那天對自己的稱呼,為什么他會知道自己是使女呢?她之前有哪一個舉動出賣了自己的身份嗎?還有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他身上有一種看不見的,隱藏在深處的東西讓向黎放不下戒備。
“想好要點什么了嗎?”他問向黎。
“你來替我們做決定吧,上你們這里的特色就好了?!彼恢浪?dāng)時的笑顯得那么不自然。
“向黎,真高興看到你還保留著枯蝶草,”晴笑著說,“好,稍等?!?p> 等向黎轉(zhuǎn)身時,他已經(jīng)消失在某個角落了。
在晴回來之前,白葉吐露了自己幸福的煩惱。
“白羽的真實身份,”白葉說得很小聲,確保只有向黎聽得見,“居然是御戶韓夫的曾孫子?!?p> 這么不對付的家長,怪不得白葉會有這檔子幸福的煩惱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做當(dāng)下第一武將的曾孫媳婦,白葉身上承擔(dān)的責(zé)任無可想象。
“你說我當(dāng)時怎么那么傻,怎么就沒想到一般家庭怎么可能養(yǎng)得出這么年輕的五級圣將,正常生靈要達到五級,起碼都要中年之后了。”
之后都是白葉在自我發(fā)問,向黎一句嘴也插不上,“他這幾日還留在靈都,說是等不到我的答復(fù)就先不回五海……可你也知道啊,他要是不及時回去,他家里人不得起疑心,那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嗎?他們?nèi)羰侵懒?,我怎么可以不去登門拜訪,可是他們會愿意接受我這么平凡的身份嗎……”
一直以來都像公主般高貴的白葉第一次在向黎面前丟了自信,難不成所有生靈在愛情面前都是卑微的嗎?
可能是黃昏將盡了,所有神靈都要回家了吧,等晴回來的時候,半個咖啡店都空了,門口散發(fā)著成熟女性魅力的女經(jīng)理和一個黑皮膚的服務(wù)生說著話,看到向黎看過來的時候,回了她一個迷人的笑。
她很想告訴白葉,你配得上任何人,你一點也不比那些貴族小姐差,但是她不知道要怎樣說才能讓白葉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