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愜意,可他們倆也不能就這么一直待著。葉雨棠體力恢復(fù)之后從瀚塵佩中拿出了幾段焰芯木,隨即以他和周雪翎為中心在四周布下了六個火行陣法。
周雪翎:“用這焰芯木就可以了么?”
葉雨棠:“重炎屬于半步天階的陣法,關(guān)竅在重而不在炎。所以哪怕是最普通的火靈陣只要彼此互結(jié)亦可用陣令催動?!?p> 葉雨棠只是簡單地將六個陣法相互連接之后隨即喊出陣令。且果然如他所言,這重炎他算是徹底學(xué)會了。這一回因?yàn)殛嚪ㄖg的靈氣強(qiáng)弱十分相似,所以并沒有出現(xiàn)靈氣狂暴的場面,而且兩人立足于陣中也感受不到一絲的灼熱。
周雪翎:“現(xiàn)在該怎么辦?雖然這重炎你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但要如何才能破界?”
葉雨棠:“哈哈,一把火燒了便是!”
葉雨棠自信一笑,掐訣點(diǎn)陣。不一會兒便從各個陣中飛出了密密麻麻的火蝶。葉雨棠見狀干脆又布下了三個一模一樣的陣法,頓時(shí)火蝶漫天翩飛,看上去著實(shí)美麗。周雪翎挽著葉雨棠,兩人只顧看著眼前的景色卻沒有想過其實(shí)此時(shí)的重炎溫度早已提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眼見那些火蝶只需輕輕落在枝頭或是停在溪畔,結(jié)果就是將這些景色通通焚燒成黑燼。而葉雨棠只需要不停更換陣眼即可,好在他儲存的材料夠多,否則還真不夠他這么鬧騰的。
葉雨棠:“差不多了,我想應(yīng)該會和之前一樣,再等等吧?!?p> 這時(shí)候,周雪翎突然緊了緊胳膊,將頭靠在葉雨棠的肩頭輕聲說到
周雪翎:“要不我們別再往上繼續(xù)了可好?我們出去以后便離開人界,尋一處鳥語花香、碧湖清溪的地方……我怕……”
葉雨棠:“雪翎,怎么突然這么說?你什么都別怕,你知道我必須往上,無論是靈界還是遁甲閣,都還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既然選擇了背負(fù)這些,便不能夠半途而廢,況且有你在身邊,我也會更加有信心一些。”
周雪翎:“不……我的意思是……”
不等周雪翎把話說完,四周景色就開始逐漸扭曲,一股極強(qiáng)的吸力由上至下將他們倆人吸走。只在原地留下了九個干枯的陣法和幾滴已經(jīng)浸入泥土的眼淚。
他們倆自打被那股吸力帶走之后只覺得在不斷上升過程中四周的景色也在不停地變幻,而且還有無數(shù)低語傳入他們的腦海。他們無法分辨這些低語的來源,只能從捕捉到的只言片語里猜測出四周變幻的景象應(yīng)該就是古往今來許許多多修士的道載。不過這倒是比他們倆掉下去的時(shí)候好太多了,沒有任何的痛苦和風(fēng)壓侵?jǐn)_。大約過了半個多時(shí)辰,那星辰塔器靈的聲音又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了。
“自此一千九百層以上,皆乃成名修士,生死或一念之間。好自為之?!?p> 看來他們倆這回是來到了原本屬于葉雨棠的道劫幻境。但葉雨棠并不知道,此時(shí)星辰塔外,百鳥天宮的月冠仙子在星辰榜上留名之事已經(jīng)傳遍了諸界。但……星辰榜上卻并未留下葉雨棠的名字。
葉雨棠:“不知道我要面對的又會是什么。”
周雪翎:“若我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情況,你萬萬不可因我而分心?!?p> 待周圍景色凝實(shí)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比之前那一層小太多了??瓷先ジ袷且粋€方圓兩三百丈的巨大擂臺。這里高低約莫四五百丈,四周的巖壁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人形,貌似疾奔、似擺臂、似擂胸、似彈腿……只有借著頭頂最高處那一輪明月的光芒他們倆才將此地看了個真真切切。
葉雨棠:“看來這里的道緣或是道劫應(yīng)該和武途修士有關(guān)了?!?p> 周雪翎:“與我想的一樣,只不過你和我對武途都不甚了解,若到時(shí)候出現(xiàn)什么情況我卻幫不上你該如何是好?”
葉雨棠:“哈哈,如此看來我的道劫恐怕只有靠我自己來承擔(dān)了?!?p> 周雪翎:“虧你還笑得出來……”
這時(shí)從他們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寒意。葉雨棠剛一抬頭,只覺得眼前一暗一明,再偏頭一看,周雪翎已是不知被誰用無比精純的圣靈氣鎖住了手腳,還將她釘在了巖壁上。葉雨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絲怠慢。他凝神環(huán)顧四周且不停釋放出靈氣查探,可卻絲毫沒有對方的蹤跡。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為方才的戲言感到后悔,單憑那圣靈氣就可判斷此人絕非是尋常大修士。雖然金佛無相渾身上下也充斥著磅礴的圣靈氣,但要比起眼前的靈氣鎖,無論是精純程度還是所蘊(yùn)含的道意,二者都相差太遠(yuǎn)了。所以即便他心里恨不得馬上去救周雪翎,可面對未知的強(qiáng)敵他也只能站在原地警戒。
葉雨棠:“前輩縱是神通廣大,只不過這挾迫之舉未免也顯得太失身份了吧!”
未有應(yīng)聲,僅一陣烈風(fēng)迎面襲來,葉雨棠全身上下毛孔張開,竭盡全力凝聚出了數(shù)道龍氣屏障,并且用最快的速度一連布下了三個地階御陣陣印。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防御在那陣烈風(fēng)面前竟會如此的不堪一擊。他只覺得氣海翻騰,胸口一悶,隨后便向后飛出了數(shù)丈之遠(yuǎn)??蛇@仍不算完,不待葉雨棠腳跟站穩(wěn),眼前各式各樣的拳腳殘影,密集得連微光都透不進(jìn)來,在僅有一瞬間的停頓過后,如暴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他一步退步步退,血花落成了敗退的足跡,直至整個人鮮血淋漓地被嵌進(jìn)了巖壁里,這股攻勢才悄然停歇。他身上道袍破爛不堪,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與模樣,連頭發(fā)都因染上鮮血而變的凝膩了起來。
周雪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幕的發(fā)生,她的心好似被人用利劍連連刺穿,眼淚簌簌落下。她本想喊些什么,卻發(fā)不出一丁點(diǎn)兒聲音,她只能不停地掙扎,可結(jié)果那靈氣鎖根本紋絲未動。這時(shí),從擂臺四周傳來陣陣清嘯之聲,緊接著一個個的殘影布滿整個擂臺,最終會聚在中央凝實(shí)成了一個身影。
傲立中央,風(fēng)塵不染。粗衣無袖,臂刺錦繡河川。腰纏麻帶,懸佩紫玉龍鑲。雙目似闔,眉鋒斂芒。他環(huán)抱雙臂,隆起的肌肉讓那些紋著的高山顯得更加巍峨壯麗,讓那些河流顯得更加浩浩蕩蕩。他搖了搖頭,向著周雪翎所在的方向伸手一拉,一股巨大的吸力便將周雪翎吸到了他身前。雖說手腳仍是被禁錮著,但周雪翎的眼神里早已對此人充滿了恨意。此人隨后又以相同的方式把葉雨棠也拉了過來,只不過除了微弱無比的呼吸外,葉雨棠根本就沒有半點(diǎn)意識。
“小丫頭,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座?!?p> 周雪翎根本不想聽他的任何說辭,無奈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沒有絲毫勝算,更別說她現(xiàn)在不僅手腳不能動,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可知曉本座名諱?又或是可有從你族中長輩口中聽說過本座?”
只見他用手指在周雪翎眉心輕輕一點(diǎn),周雪翎便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開口說話了,只聽周雪翎恨恨地說到
周雪翎:“沒聽說過!你不過是星辰界的幻像而已!”
“呵呵,這星辰界大多是幻境不假,但也有極少數(shù)比較特殊,本座便是這所謂的極少數(shù),所以并非是什么幻象。小丫頭可有聽家里長輩說過圣界'千影圣君'的名號?”
周雪翎:“哼,鼎鼎大名的圣武尊誰人不知……”
周雪翎剛說到此才猛然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十分詫異,若眼前此人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圣武尊,那葉雨棠可就永遠(yuǎn)都別想走出星辰塔了。
圣武尊:“不錯,本座正是圣武尊的神道分身,修為、功法與本尊無異。不過本座很好奇你們兩人是如何一同來到這一層的?”
周雪翎:“你當(dāng)真是圣武尊的身外化身?沒有騙我?”
圣武尊:“罷了,真真假假,既非你道劫,你這小丫頭便與本座聊聊天吧!這星辰界里實(shí)在是枯燥的很,況且已有數(shù)萬年不曾見有人來過這兒了?!?p> 言罷,圣武尊盤膝而坐,周雪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渾身是血躺在一邊的葉雨棠,猶豫片刻之后選擇挨在葉雨棠身邊坐下了。
圣武尊:“年輕人的陣道造詣倒是馬馬虎虎,只可惜修為實(shí)在是一塌糊涂。方才僅一成道意就將他傷成這般模樣,依本座看,他怕是永遠(yuǎn)都出不去了?!?p> 周雪翎:“圣武尊神通廣大,諸界皆傳您四處尋找對手比試直到坐化,一世道途未嘗敗果,像我們這樣的修士來到您面前肯定是毫無勝算的?!?p> 圣武尊:“未嘗敗果?呵呵,小丫頭,其實(shí)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兜朗贰废騺矶疾徽鎸?shí),其中摻雜太多虛假的故事了?!?p> 周雪翎:“實(shí)在想象不出誰能將您打敗……就方才那些神通,放在人界恐怕連星尊都望塵莫及……”
圣武尊:“本座也不怕告訴你,譬如靈尊前輩、玉心妹妹、白嵐老弟、老二……等等等等……諸界的強(qiáng)者實(shí)在太多太多?!?p> 周雪翎:“呵呵……您倒是……真不謙虛。不過如今這位靈界少尊、遁甲傳人被您打成了這模樣,您也算是報(bào)仇雪恨了吧?!?p> 圣武尊聽聞此話后忽然睜開雙眼,不停地打量著躺在地上的葉雨棠,又看了看他腰間的瀚塵佩,最后不停地用手掌拍打著自己的腦門說到
圣武尊:“大意了大意了……原來是遁甲前輩的傳人,身上又帶著本座的瀚塵佩,怪不得會倒霉來此?!?p> 他隨即單手拎起葉雨棠將他拋向半空,緊接著身形一虛,只聽得見從葉雨棠身上傳來了陣陣噼啪亂響之聲。周雪翎正欲開口,可葉雨棠忽然睜開雙眼將身子一扭一挺輕盈落地。圣武尊也重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側(cè)。
葉雨棠:“多…多謝前輩?!?p> 圣武尊:“呵呵,初生劍魄、祖龍血脈、遁甲傳人……你倒是不怕死的快。本座問你,遁甲前輩可曾教導(dǎo)過你關(guān)于你們陣法師天敵的事?”
葉雨棠:“晚輩并未聽師傅有所提及,還請前輩賜教?!?p> 圣武尊爽朗一笑,雙腳朝著巖壁的方向迅速隔空旋踢數(shù)十下,密密麻麻的氣刃擊打在巖壁上終刻下了四個大字——“圣君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