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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四賢君

第十二章:蝤漱身份大白

古蜀四賢君 敏敏予 8720 2020-11-01 15:46:11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蝤玄棄方才被仆子們伺候著起床,她慵懶的伸了伸懶腰,正在洗漱之時,仆子唯唯諾諾走了進來,或許是畏懼蝤玄棄的脾氣,說起話來顯得膽小。

 ?。骸坝字?,左墨大人已在外等候多時?!?p>  :“咦!今兒怎么早,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昨兒半夜就來了的,怕打擾您休息,才等到現(xiàn)在?!?p>  蝤玄棄聽罷!臉色似有不悅,半夜來稟必然是大事,卻被仆子擋了一晚上,她冷目怒瞪著那守夜的丫頭,呵斥道:“自去領(lǐng)罰,如若以后有要緊事回稟,你等即刻來回,不必阻攔。”

  那丫頭被嚇得趕緊下跪認錯,對于蝤玄棄的吩咐恭恭敬敬的去照辦了。

  待到蝤玄棄梳妝完畢,悠哉悠哉的走入客廳,一面用早膳一面瞟了一眼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門角的左墨。

 ?。骸靶量嗄懔耍妥硬欢?,我已將她受罰去了,有什么要緊事,你但說無妨?!?p>  左墨笑了笑:“不打緊,這事兒說嚴重也不嚴重,只是向主子傳個信兒?!?p>  蝤玄棄揮了揮手,屏退所有奴仆,左墨閉好門窗,這才將偷聽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

  蝤玄棄聽罷!只是幽幽嘆息一聲,并沒有一絲憤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回吧!此番實在辛苦你,以后會有你的好處。”

  左墨猜不透她的心思,從她的表情中也看不出什么,只得無趣的退避了。

  ………………………………

  直到太陽高高掛起,等到螺祖出了房門,領(lǐng)主夫人才上前與她說話。

 ?。骸肮媚锝駜嚎墒且鲩T?”

  螺祖被這女人守株待兔的作為嚇了一跳,她只淡淡笑了笑:“夫人早,想著天色不錯便出去散散心,興許還能碰到妹妹也未可知呢!”

  領(lǐng)主夫人聽罷!也陪笑一番:“我們家領(lǐng)主已然幫襯著去探尋了,你不必著急,眼下我有一事相求,還請不吝賜教?!?p>  不待螺祖詢問跟回答,領(lǐng)主夫人一把將她拽近身旁,好說歹說的邊推邊拉的將她帶去了蠶房,雖說是幫忙解決如何養(yǎng)育蠶兒的事,實則是試探她罷了!

 ?。骸斑@蠶兒怎么養(yǎng)就是養(yǎng)不好,急的我夜夜不能安寢,今兒幸而姑娘來了,便幫忙瞧瞧哪里不對,我們也好改過。”

  螺祖仁善,不疑有他,自然也將所有知識都傾囊相授。

  不過這蠶房陰暗狹窄,且門窗禁閉又不通風(fēng),其中異味更是刺鼻,螺祖愛惜這些蠶兒,不免有些心疼起來。

  :“此處實在悶閉,需得時常通風(fēng)才好?!?p>  仆子們聽罷!不待主子吩咐,便按照螺祖的意思做起來。

  對于這些既不新鮮又臟的桑葉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采來的葉子會有一定的灰塵,可以洗凈后涼干,一定要涼干,不可讓蠶兒碰到水,不然小蠶或大蠶吃了會拉肚子且容易死亡,切記不可用手撫摸蠶兒,將蠶兒放置篩子的話,也一定需得干燥。”

  螺祖一面教導(dǎo),仆子們一面照做,直到經(jīng)過一位年幼的仆子身旁之時,突聞一股花草的香氣,她眉頭緊皺,一臉不悅,并十分嚴肅的說道:“蠶兒對香氣十分敏感,絕對不可有任何花草香或是香料等?!?p>  那仆子聽罷!趕緊向領(lǐng)主夫人認錯領(lǐng)罰,隨后便愁眉苦臉的匆匆出了蠶房去。

 ?。骸靶⌒Q剛孵化之時,需用比較嫩的桑時喂它,換桑葉時輕拿輕放,若有時桑葉太干燥,不細心就會在換桑時的過程中把小蠶兒留在要丟棄的桑葉上。小的時候難養(yǎng)一些,長大些就好辦了。身體胖呼呼的是母蠶,瘦瘦的是公蠶。兩者放置一起,到了第二天,就可以看到很多的蠶卵,如果保護得當(dāng),到了第二年春天這些蠶卵就可以再次孵化。且這蠶砂不必清理扔了,它有治濕、療瘙癢、去火、祛風(fēng)濕、聰耳明目之功效。將其曬干,便可做成枕頭給剛出生的孩子枕著睡覺。還可入藥,還是花草樹木很好的養(yǎng)料呢!”

  螺祖又望了望這些厚重的門窗,跟四處墻體,想必蟻蟲多不勝數(shù),她不由得嘆息一聲,這樣養(yǎng)蠶能養(yǎng)成功才怪,便即刻提醒道:“夫人不如將這些門窗都換成錦布門、錦絲窗,防止蠅類入蠶房內(nèi)危害蠶兒,更要堵塞各類蟲鼠洞,蠶架與墻壁要有一定間距,以防止蠶兒被這些蟲蟻傷害。夏、秋天氣較高,要打開門、窗,需得通風(fēng)換氣。桑葉噴灑清水,也有利于室內(nèi)降溫。桑葉最好清晨與傍晚采摘的最好,且記長時間存放,如若依照我說的做,蠶兒自然會養(yǎng)的很好?!?p>  領(lǐng)主夫人聽罷!趕緊命仆子們裁來錦布做門簾跟窗簾,一切完畢之后,領(lǐng)主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此便相信她就是螺祖,并無假。

  而蝤玄棄被當(dāng)街認妹妹的事早已被傳的沸沸揚揚,不論是領(lǐng)主故意為之還是事情本身發(fā)酵過快,反正此事已經(jīng)傳進族母耳中。

  突然受到族母的傳喚,蝤玄棄早已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一路盤算該如何躲過族母的疑心才好。

  待她直徑走進內(nèi)堂,果然見族母入坐上位,一臉不悅,眉頭皺的抬頭紋都出來了。

  :“請母親安,不知母親喚女兒來有何事?”

 ?。骸暗降自趺椿厥拢磕憬o我解釋清楚些?!闭f完便將如孩童手腕般大小的竹筒扔在地上,滾落至她的腳邊,蝤玄棄半蹲于地,撿起來便打開竹筒蓋,里面塞了一塊錦帕,其中文字密密麻麻看的她頭疼,原來是為那日大街上之事,她故作十分不在意且鎮(zhèn)定自若的噗呲一笑,說道:“原來是為此,我當(dāng)多大的事呢!”

  族母見她如此,反而更加生氣的怒斥道:“怎的?難不成還要我親自接了那野丫頭來認你做妹妹,才算是大事么?”

 ?。骸安贿^是街邊的姑娘認錯了人罷了!況且當(dāng)時我還瞧了她一眼,看清我本人之后便沒有再追趕著喊妹妹了,可見是她認錯了人,至于此事會傳的沸沸揚揚母親認為會是誰在背后指揮?”

  族母聽罷!氣立刻就消了一大半,認真的思附起來。

  蝤玄棄屏退所有仆子之后,才幽幽說道:“除了領(lǐng)主,便是其余的五大族族長,駹族族長為人謹慎多疑,有心卻沒有這個膽,另外冉族、博族、帶叟族、羯族摩梭族看似和睦實則敵對,就算將此事擴大化也都不敢做那出頭羊,唯獨領(lǐng)主啻冕,除了他無事生非,野心外露,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p>  族母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妥。

 ?。骸皠e看啻冕時常咋咋呼呼,做起事來還頗有手段,他定然不會輕易做那沒有把握的事,你還是派人暗中探查,不論那姑娘無意還是有意,最好滅口才好?!?p>  蝤玄棄聽罷!閃過一絲殺氣,眼前這個權(quán)利至尊的族母簡直狠絕到了極點,人命在她眼里,眨都不會眨一下。

  族母望著蝤玄棄的背影若有所思,到底不是親生的,有時候真的難以捉摸她的心思,她只明白一點,蝤玄棄為了活命才依附自己,如若不是,她會不會與自己為敵呢?畢竟自己還親手滅了她全族,最后知道真相的她,又會不會手刃對如親女兒般疼愛的自己呢?

  回到自己房間的蝤玄棄,匆匆屏退仆子們,關(guān)好門窗之后,才面露出緊張擔(dān)心的神色,眼下就只剩下螺祖一個親人,如若再有閃失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后,她才平復(fù)心情,命仆子將左墨喚了來,這家伙眼神還如往常般獐頭鼠目,人人都說相由心生,這家伙就長著一張叛變的臉。

 ?。骸安恢字鲉疚襾?,有何吩咐?”

 ?。骸皼]什么要緊,只問你幾句話?!?p> ?。骸澳还軉枺抑獰o不言,言無不盡?!?p> ?。骸奥葑嫜巯略卩疵嶙逯锌捎袩o生命危險?他們又可曾發(fā)現(xiàn)我與螺祖的關(guān)系?或者是他們下一步又當(dāng)如何?此前不是說要對螺祖身份核實么?這會兒子怎么樣了?”

  左墨望了望一臉平靜的蝤玄棄,這姑娘太會收斂情緒,也十分能隱藏表情,讓人根本無法猜的透她的想法。

 ?。骸敖駜阂辉绱_實被領(lǐng)主夫人帶了她前往蠶房,這會兒應(yīng)當(dāng)知道了螺祖就是那個蠶桑之母,不過并沒有宣揚出來,此番證明了她的身份之后,便很是受領(lǐng)主夫人器重,族里人也甚是喜歡這位姑娘。”

  蝤玄棄微微點了點頭,聽他這樣說來,那么確定螺祖身份自然暴露,只是還不知啻冕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與她的關(guān)系。

 ?。骸罢f來也是太陽神護佑,這姑娘死里逃生,也算是幸運?!?p> ?。骸笆菃??”蝤玄棄莫名的反問道。

  左墨一怔,她這是什么意思?隨后即刻附和應(yīng)是。

 ?。骸澳悴徽J得螺祖么?”

 ?。骸安徽J得。”

  蝤玄棄冷冷一笑,她繞左墨走了一圈,意味深長的打量一番他,搞的左墨又緊張又莫名其妙。

 ?。骸翱磥砟愕挠浶源_實不太好,不記得便罷了!你想法子將那姑娘帶出來給我,我保你平安無事,如若不肯,今兒你走不出這房里?!?p> ?。骸澳o我一些時日,三日后我若做不到,這顆人頭您隨時拿去?!?p>  蝤玄棄滿意的點了點頭,待到左墨離開之后,她才幽幽嘆息一聲,其實她也不確定左墨是否衷心,更不確定他有沒有本事將人帶出來。

  韞駘山之巔,有一老一少觀望著這大好河山,他們眼里有野心也有些許惆悵,老人捋了捋胡須,憨態(tài)可掬的向少年問道:“軒轅,此去南方可有何收獲?”

 ?。骸澳戏降卮笪锊迦糊嫶?,族人團結(jié)和睦,不乏有識之士,畢竟是承傳千年的大族,所見所聞實在讓人感嘆,也不知何時我族才能趕上其萬分之一?!?p>  老人捋著胡須,呵呵笑出聲,自信的讓人覺得過于自大。

 ?。骸笆O而衰的道理你一定要記在心上,想要超越不是不可能,只在你愿不愿意,雖然我族興起不過短短百年,但足以鎮(zhèn)壓四方大族,此去南方,你應(yīng)該也了解到蜀山氏部族內(nèi)亂已然十分嚴重,到時自有一番情景?!?p>  少年懵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大理解其深意,但此人是他最敬佩的人,做事從來都是十分有把握的,也頗得族人愛戴,以至于他說什么,少年都十分認可。

 ?。骸奥犅勆PQ之母螺祖受到迫害,一家均死于非命,此前我們大量收購的蠶絲錦緞全部斷供,蜀山氏部族草草敷衍了事,也不知其中真假?!?p>  對于少年的惋惜,老人卻不以為然,反而還很是欣喜:“如此以來便是最好,想來蜀山氏部族該走到盡頭了?!?p>  二人正談的甚是起勁,突有仆子來報,原來是少年的母親突然病倒,他趕緊撇下老人往家中趕去。

  …………………………………………

  左墨畢竟還是領(lǐng)主的心腹,想要見到螺祖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難就難在如何把她弄出來,加之平日里上街采買,身后都跟了一群仆子,何況要神不知鬼不覺呢!

  左墨思來想去,唯獨讓人喬裝打扮先混進去再說,且必須是眼生又沒什么特點的人,才不會引起注意。

  正值他一人在大街上瞎轉(zhuǎn),恰巧碰見一個老婆子在賣女兒,這丫頭與螺祖年齡相仿,身材氣質(zhì)都還相像,唯獨長相太有特點,便將她買了下來,領(lǐng)回自己屋中,將身邊兒女仆子的胭脂水粉都收羅的過來,在丫頭半張臉上做起了文章,這家伙也是挺有本事,弄的跟娘胎里帶來的胎記相差無幾,還在右臉處點上了黑痣,如此一來,看守的人只會注意到凸出的丑陋,而不會仔細去打量人的五官,也就很好的蒙騙過去。

  事情如同左墨相像的一般,順順當(dāng)當(dāng)并無半點不妥,聽聞是自己的妹妹召喚,她自然乖乖聽從左墨的安排,很快來到了蝤玄棄內(nèi)閣之中,只是螺祖這會兒的容貌著實嚇了她一跳,跟個毀了容似得,左墨趕緊從懷中取出錦帕為其擦拭干凈。

  姊妹二人相見自是一番傷感,旁人敘舊是喜極而泣,她們相聚則是痛苦萬分,家族滅亡,想必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事吧!

 ?。骸敖憬愦藖淼降资菫楹??我可不信姐姐是來尋我的?!?p> ?。骸案赣H母親與哥哥嫂嫂們死得冤枉,雖然不知背后有什么樣的人物為其撐腰,但我不可以讓他們枉死,眼下我族族長的惡行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矣H眼所見,絕不輕易放過他?!?p>  蝤玄棄無奈的搖了搖頭:“姐姐太天真也太莽撞了,此番不但不能將仇人連根拔起,更會打草驚蛇,到時候真正的黑手抓不到,你我的性命也難保了。”

  螺祖望著一臉冷漠的蝤玄棄,眼神更比以往多了一份犀利,言行舉止確像一位殺伐決斷的君主,但這樣的性格實在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姑娘,更讓螺祖感到陌生,五年不見反倒讓人親近不了,變化實在太大了。

 ?。骸斑^來的一路,哪位左墨大叔說起你很多事兒,包括蝤玄棄的身份也是你頂替來的,眼下你的地位權(quán)利,想來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殘害咱雙親的兇手吧!”

  蝤玄棄搖了搖頭,十分認真且誠實的回答道:“我還沒有查到,我準(zhǔn)備了一些盤纏,姐姐帶著路上方便,不論是留在蜀洲還是去往外族,我都希望你隱姓埋名平安的過完一生?!?p>  說完便將一個小木盒遞給螺祖,她望著毅然決然的蝤玄棄,冷冷一笑。

  她從袖中抽出錦帕遞給她,那是蝤玄棄寫的書信,希望能讓家里的親眷躲過一劫,就憑這東西,足以證明蝤玄棄心里是知道仇人是誰的,至于為什么不選擇報仇,螺祖很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蝤玄棄望了望錦帕,表情依舊不改,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是我命人送去的,想要阻止哥哥嫂嫂們枉死,那又如何?我能猜到這惡人的手段,但不代表我就知道這惡人是誰,況且你我還活著,就應(yīng)該為活著而努力,我沒有把握保你平安,就更沒有把握抓住仇人一網(wǎng)打盡,你最好安生的給我躲起來過日子,不然仇人還沒查到,你我的性命卻枉送了,到時候別怪我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你?!?p>  螺祖聽完這一生她聽到過最無情的話,讓她痛心卻又覺得并不無道理,眼下的沖動不就正好給了敵人的有機可乘么!

  :“我明白了?!甭葑嫱送麤Q絕的蝤玄棄,失望而落寞的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之時,左墨卻帶著人闖了進來,仆子說話哆嗦了半晌才讓人聽明白,原是領(lǐng)主發(fā)現(xiàn)螺祖不見之后,各種理由領(lǐng)著族母來蝤玄棄處“喝茶”。

  如此一來,啻冕心中更加篤定,如今這個蝤玄棄就是冒充的,而她真正的身份恐怕就是螺祖的親妹妹。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螺祖是否在蝤玄棄閣內(nèi),但總得試探試探,況且,如若他猜的不錯,那么族母比他更想知道蝤玄棄是否還有親眷在世,她肯定會不惜任何代價滅口,到時候把柄證據(jù)還不手到擒來。

  蝤玄棄來不及準(zhǔn)備說辭,趕緊命令左墨帶著螺祖往自己后院而去,那個地方有一處后門,偷偷從此處離開倒也神不知鬼不覺。

  直到族母與啻冕踏進屋內(nèi)那一刻,蝤玄棄才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衫行禮問安。

  啻冕可是個急性子,又怕螺祖跑了,還沒待族母坐定,便忙說道:“聽聞幼主后院種植著一味草藥,前幾日家子身體不適,疾醫(yī)看診說唯有幼主這里的草藥可治,還請族母諒解我救子急切之心……?!?p>  啻冕不顧一臉懵的族母,更不屑與自己糾纏阻攔的蝤玄棄,匆匆往后院走去,那速度簡直能趕上上戰(zhàn)場的威勢了。

  一路雖有仆子阻攔,但都礙于身份不敢動粗。

  他四處望了望,直奔后門而去,蝤玄棄就有些急了,一面追趕一面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好讓啻冕分心分神,甚至想要徒手拽著啻冕不讓他走動,以便給與螺祖更多逃跑機會。

  啻冕自然明白蝤玄棄的心思,唯獨追趕而來的族母卻疑惑的望著二人拉拉扯扯,甚至懷疑這倆人是不是有一腿的齷齪想法。

 ?。骸拔铱词穷I(lǐng)主老糊涂了,草藥就長在院子里,怎的要從后門出去的理?”族母故問道。

  啻冕勉強笑了笑,不自覺中與蝤玄棄拉開距離,乘機推開后門往外走去,母女二人各自莫名的互望一眼追了出去。

  此刻,眾人則隱隱約約瞧見螺祖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捯飭著什么,還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采摘著。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各自滿懷心事的加快腳步往她身旁移動,就在啻冕喚螺祖問其原因之時,突然冒出一個老人,她瞧也不瞧各懷鬼胎的眾人,一巴掌打在螺祖那粉嫩的小手上,螺祖猛的捂著小手哈著氣喊疼。

 ?。骸澳氵@丫頭,采草藥的時候認真點兒,看看你,野草都混進里頭了,你是不是故意想毒死我?”

  螺祖趕緊解釋一番,并聽話而老老實實的選摘一籃子的上好草藥。

  此刻,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向老人行禮,螺祖這才故意裝作緩過神的樣子,對啻冕笑吟吟的欠禮問道:“領(lǐng)主大人怎么來了?是來尋我的么?我真該死,出門忘記告知您一聲,害的您如此擔(dān)心?!?p>  啻冕尷尬的笑了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都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了。

 ?。骸斑@丫頭是哪家的姑娘,長得實在水靈,我怎沒見過?”

  螺祖望著老人,老人會意的一一介紹眼前母女二人的身份,螺祖故作驚訝且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雖然蝤玄棄此時已然放心不少,但畢竟自己姐姐名聲大噪,怕露餡,就在她欲嚴厲遣退螺祖之時,啻冕則故意提量了聲音說道:“螺祖——此番不聲不響出門,家里擔(dān)心的很,還是隨我回去吧!”

  聽了這丫頭的名字,別說族母,連同蝤玄棄都倒吸一口涼氣,心道不妙。

 ?。骸奥葑妫渴乔靶┤兆颖黄群Φ呐崾弦患业乃呐葑婷??”族母趕緊詢問道。

  老人搶在所有要為螺祖辯解的人前頭笑說道:“瞧瞧你們這一個個的,這丫頭蠢笨如烏犍,哪里就是那聰慧的桑蠶之母螺祖呢!她雖與螺祖學(xué)過幾年養(yǎng)蠶的技藝,但學(xué)藝不精,她是唔湄山一家白氏的幼女,祖祖輩輩以打獵為生,家境一般,只因來都城尋表親,但她表親一家在一月前都沒落了,人丁竟查不到是否還有健在的?!闭f罷!便又望著族母十分慈祥的說道:“你這孩子也是知道的,我在這孩子族家生活了十來年,她的事我知道的清楚?!闭f完就拿起仆子遞來的錦布,用燒黑了的木棍寫著什么,完畢之后交與族母,這老人將“螺祖”二字改成了“羅俎”二字。

  三人見之面面相覷,連同蝤玄棄都有些看不懂螺祖與這老人的關(guān)系了。

  蝤漱養(yǎng)在自己母族不錯,但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怎的跟自己的姐姐卻這般親厚呢!

  老人自然曉得眾人的疑慮,畢竟螺祖這么個活口留在身邊就像是定時炸彈,加之各自都懷鬼胎,難保他們不會派人去調(diào)查,老人微微一笑,并十分從容的向族母說道:“這丫頭我喜歡,想留在自己身邊兒養(yǎng)著,一會兒你忙完了,命人送信至唔湄山通知一聲,別耽誤了就成。”

  族母無法,只得應(yīng)是,蝤玄棄則意味深長的望著螺祖,只見她挨個欠禮道謝,溫順的樣子看得人說不出的溫婉可人。

  眾人同老人玩笑一會兒便各自離開了,螺祖見四下無人,才匆匆將躲在草叢里的左墨扶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興許是蹲的時間太長了,雙腿都有些發(fā)麻,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酸痛,他恨不得坐在地上哭一會子還好受些。

  老人瞟了一眼左墨那痛苦的表情,五官都恨不得擠到一塊兒去了。

  :“難為你了,此后回去希望你將今兒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向誰都不要提及,你這老東西可別給我耍心眼兒,左右橫豎都是死,你最好閉緊嘴巴,平安活著?!?p>  左墨為人圓滑,自然曉得老人話中的意思,也能明白自己的處境,既然都當(dāng)墻頭草了,往后便更要懂得圓潤順滾這種道理。

 ?。骸澳先思艺埛判?,我左墨除了嘴嚴,啥優(yōu)點也沒有?!?p>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便一個由頭便打發(fā)了他,自己則領(lǐng)著螺祖往自己園子里住下。

  :“您瞞的可真緊,我竟一絲都沒有察覺到?!?p>  老人幽幽一笑:“若是連你這個小娃娃都騙不過,那我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活了,況且你這小丫頭忒沒良心,明明方才我救了你,這會兒又來責(zé)怪我。”

  螺祖挽著老人的胳膊,好一頓撒嬌:“好歹您也不能說走就走,害我一頓好找,我都急死了。”

 ?。骸爱?dāng)初我就告訴過你,我名喚蝤漱,是你笨。我有什么辦法?!?p>  螺祖撓了撓后腦勺,好像確實如此,她尷尬的笑了笑,都怪自己反應(yīng)太慢,沒心沒肺。

  老人幽幽一笑,輕輕撫了撫她那凌亂的頭發(fā),心情瞬間低落起來:“我知道你來此做什么,你的力量太小,只能給別人塞牙縫的分,丫頭,我這老婆子也是人,也會護內(nèi),到時候興許你也會連同恨別人一樣恨我?!?p>  螺祖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明白她的意思,蝤家把持蜀洲近千年,實力肯定是有,但也免不了世俗,她不想與老人爭論什么,她只想找出兇手為親人報仇。

  :“您放心就是,人世間是聚是散都是機緣,結(jié)果如何不重要,隨心而往就是了?!?p>  螺祖一面寬慰老人也當(dāng)寬慰自己,一面收拾整理自己的房間。

  老人見她無心聽勸,只得作罷!找了個由頭轉(zhuǎn)頭走了,螺祖望著老人無奈的背影,報仇的念頭突然讓有些動搖了。

  而啻冕這邊卻被突然殺出來的蝤漱氣的夠嗆,本來可以拿螺祖做文章,使其母女二人嫌隙彼此,還可揭穿蝤玄棄的真實身份,自己方能乘機奪權(quán)。

  他獨坐內(nèi)閣越想越氣,一不小心一拳將木桌拍了個稀爛,聽聞聲響來探望啻冕的正是領(lǐng)主夫人,廢了好一番口舌才將啻冕勸住心緒。

  不到片刻鐘,調(diào)換螺祖的女人被仆子們拽進了內(nèi)閣,望著怒不可遏的領(lǐng)主夫婦倆,當(dāng)場嚇得匍匐在地,連連求饒認罪。

  :“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也免受些皮肉之苦,若有一字落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鳖I(lǐng)主夫人呵斥半晌,本來就膽子小的女人,就更加被唬一身冷汗,唯唯諾諾的將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啻冕聽罷!瞬間暴躁的從木椅上“騰”的跳了起來,口里不停大罵左墨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要不是領(lǐng)主夫人在一旁寬慰著,只怕當(dāng)場就氣死過去了。

  啻冕又急又氣,在房中踱了幾步,越想心里越不得勁兒,索性拔出隨從攜帶的長劍一劍將那女人刺死了,眾人都見怪不怪,沒有半點驚慌,更沒有一絲可惜憐憫之心。

  幾個機靈的仆子按照老規(guī)矩將尸體快速處理了出去。

  啻冕隨即命令幾個輕功了得的心腹速速去往唔湄山對螺祖的身份一探究竟。

  左墨則圓滑且狡猾,從老人住處出來之后,深知啻冕會很快查出前因后果來,回去肯定必死無疑,便偷偷遣往蝤玄棄住處,仆子知道這家伙是這里的“??汀?,也都沒有任何人聲張阻攔,各個只當(dāng)沒看見他似得。

  正巧蝤玄棄因身體不適在食湯藥,左墨不好打擾,筆直的跪在一旁不吭聲!

  蝤玄棄見之只是淡淡一笑,她早就知道這家伙會回來求自己,事以至此,除了她,可能沒有任何人能大度的收留他了。

  蝤玄棄慢悠悠的喝完藥,整理著衣衫,還有閑暇的收拾起儀容來,左墨跪了半刻鐘,見她如此漫不經(jīng)心,心里倒有些犯嘀咕,這主子會不會將他送給族母處置?還是會對自己不管不救呢?

  蝤玄棄輕輕瞟了他一眼,這家伙眼下開始緊張的流出汗來,眼神閃動,估計在揣摩蝤玄棄的心思吧!

 ?。骸昂尾蝗デ笠磺笞迥福d許她還會收留你?!?p> ?。骸拔胰チ嗽撊绾蜗蜃迥附忉屇??還請幼主提示。”

  蝤玄棄思量片刻,笑了笑:“就說領(lǐng)主的新寵與你情投意合,夜里不小心被啻冕逮住了,那女子為保你投了湖,自己則乘機逃了出來,眼下回去必然會被啻冕打死,族母心軟,說些好話,她也頂多罵你幾句,聽我的沒錯?!?p>  左墨聽罷!覺得此計可行,便恭恭敬敬向蝤玄棄行禮退避之后直接去了族母處,他按照蝤玄棄所教的一字不落的說了個明白,又說好話討好,裝委屈哭鬧一會兒。

  族母雖氣,但也給了他臉面,罵了幾句便罷了!

  左墨千恩萬謝的被族母訓(xùn)斥著出了房門,乘左墨離開之際,趕緊命人偷偷打探左墨所說真?zhèn)巍?p>  去的人也糊涂,并沒有細查,以為被啻冕刺死的假“螺祖”就是左墨口中的那位新寵,且將莫須有的事說的惟妙惟肖,族母頓然安心許多,這才沒有為難左墨,反倒是那可憐的女人莫名背了這黑鍋。

  不過短短三日,螺祖便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都城的生活環(huán)境,與老人相處也甚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丫頭就是老人的親孫女呢!比之蝤玄棄都孝順許多。

  近幾日族母與眾族長討論北方大族縷縷收復(fù)各大族之事,原來是此勢力已經(jīng)逼臨蜀洲邊境,其他各大族無一不臣服的,如若蜀洲再不做出任何防范,只怕最后一個委曲求全家破人亡的就是族人。

  眾人討論半晌依舊沒有一個確切的辦法,族母望著大堂內(nèi)討論的聲音,各說各有理誰都不服誰,唯獨駹族族長聽話些,老老實實的杵在一旁不搭話。

  族母聽得有些頭疼,她扶額靠在木桌旁,連連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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