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之前在人間的某座大山上面,我因為摔傷了手而不能前行,他便是這樣抱著我,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只是不同的是,那次他尚可以使用靈力節(jié)省氣力,可是這一次在東桑山他的靈力也會一點一點的受到抑制,斷然不會像之前那樣簡單。
“冥演,你這樣會累死的”我窩在他懷中貪婪的享受著這片刻的美好,但嘴上還是‘擔(dān)心’他的辛苦。
他頓住腳步,而后將我在手上掂了一下道
“可能幽冥司的伙食好了些,最近越發(fā)的沉了”
我竟無言以對,因為怎么說都繞不開我已經(jīng)胖了的事實。
我醒來時便見著身邊的他呼吸均勻,他累了,當(dāng)然累了,抱著我走了一夜的路,而且在沒有使用靈力節(jié)力的情況下他自然也應(yīng)該不好受,反而是我在他懷中酣睡了許久直到現(xiàn)在才醒過來。
我不忍將他打擾,遂就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一番簡單的梳洗過后我便取了魚竿準(zhǔn)備去回龍池釣?zāi)菐讞l根本不太可能上鉤的魚,我想著,怎么的也得給冥演熬個魚湯啊。
我靜靜的坐在回龍池邊,水中的小魚早早地圍過來看,只是,沒一個愿意上鉤的,算起來我與他們可都是舊識,雖說嘴上天天叨咕著要和魚湯,可是,我還真是不忍心下手,天空中時而凰鳥飛過,回龍池上便留下他們的一行倩影,空中回蕩一聲鳳鳴。
八千年前,當(dāng)我形體還未凝練成功之時,這些凰鳥就時常在我頭頂掠過,偶爾掉落一支鳳羽在回龍池上,他們的鳳羽都是相當(dāng)?shù)恼滟F,當(dāng)然,這些,在回龍池,在東桑山,已經(jīng)不足為奇了,遠(yuǎn)處的麒麟悠悠的從池的對面走過,八千年了,他們還是老樣子,我們之間相處,也是十分融洽,融洽到‘視而不見’。
我看了看池中那些‘好色’的魚精,瞬間沒了興趣
釣魚當(dāng)真是一件無趣而且會讓時間變得很慢的一件事情,講的就是一個心平氣和,不過,我當(dāng)然做不到,遂就準(zhǔn)備起身去后山采點果子果腹,可是一想到之前冥演說那些果子不熟的時候我便暗自神傷,畢竟我自己在東桑山的時候吃的就是這些,若不是,若不是他,我的嘴哪里會變得那樣的刁鉆,甚至瘋了想來這里釣魚。
我心中竟然乞求著魚兒快些上鉤,很糾結(jié)啊,又不忍心吃,倒是許多魚都只是在我這邊轉(zhuǎn)了一轉(zhuǎn)而后便離開了。
“上鉤吧小魚兒,來來來都上鉤吧,給冥君做魚湯,是你們修來的福分,放心我手法很快的一點兒也不痛苦,你們死后我會好好埋葬尸骨,然后給你們來世選個好人家好不好?”
然而,并沒有魚領(lǐng)情。
此時肚子已經(jīng)開始咕咕叫起來了,這里不比幽冥司,現(xiàn)在我連靈力都沒有,又怎么能夠行辟谷之術(shù)呢?
無奈只要懨懨的收回魚竿往石屋走去。
我似乎聞到了飯菜的香氣,是幻嗅么?我餓的,快死了?可轉(zhuǎn)念一想,除非是灰飛煙滅,不然,我就能直接回冥界了。
飯菜的香氣越來越濃厚,我斷定,這絕對不是幻嗅,我趕忙跑向石屋內(nèi),果不其然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湯菜,我上前一看,都是些山珍,尤其是這蘑菇湯簡直是絕品。
“快些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說著冥演從廚房端來了最后一盤子菜,我看著他,而后放下魚竿也落了坐,見到菜的那一刻我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回龍池的那些魚多半是成了精的,就算你再想怎么超度,他們也不愿意離開回龍池半分”
冥演的這句話叫我真的像刨個坑進(jìn)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不還是想給他找兩條魚來燉魚湯然后讓他自己補(bǔ)補(bǔ)么,真是算我多事。
“哦”我面上應(yīng)著,嘴上卻沒有閑著。
他看著我,順勢從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壇子酒。
“這里何時,何時有了酒?”
冥演倒了兩杯拿起一杯放到我面前道
“之前帶過來的”
我嘗了一口杯子中的酒道
“嗯,是女兒香,哎呀,好久沒喝這口了怪想的,快,再滿上”
復(fù)而他又為我斟了一杯酒放到我面前道
“你身上沒了靈力,這酒可要慢些喝”
我面上笑道“無妨,才兩杯不頂事的,況且,這里又沒有外人”
他面上一笑“是啊,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沒搭理他的話繼續(xù)吃著菜,話說若是冥演做我的廚子我倒是樂得自在,這手藝,天底下哪個能比得過?
酒足飯飽之后冥演便將這一桌子的東西撤了去,我正好吃的有些撐,遂就起身去石屋外面溜達(dá),只是這步子嘛,偏偏有些虛浮,看來,還是自己貪杯,說好的兩杯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我心中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正好出門透透氣醒醒酒。
不覺已是天黑,東桑山地勢較高,這里或許是離天空比較近的地方,在這里看星星可謂是一種享受。
我伸出手,指著天上的星一點一點的數(shù)著,其實也是可笑,哪里數(shù)的完呢?只不過那些星宿的名字和軌跡變化我早已了熟于心,因為在回龍池的那一百年,我便是這樣每日數(shù)著星辰,看著他們的變化莫測,想來,都是星君的功勞。
“世人常說人死會化為星辰,可是誰會知道,這冥冥之中還有一個人在操縱著死去的魂靈呢”
語畢我收回自己微微發(fā)酸的手,用另一只手揉搓著
“死后化星,那是人們心中美好的愿望罷了,也只有真的經(jīng)歷才知道,人死,并不一定能夠化星”
我朝著天空微微一笑道
“如果凡人身死全部化星,那天上的司命仙君可倒真是多了一項職責(zé),也對,我差點忘了星君,如若這般,倒不知星君每天又要多數(shù)幾顆星星”
我轉(zhuǎn)身卻不想正好與冥演的眼神對上,他站在我對面,僅僅是站的比我矮些,我們二人此時的面頰幾乎能夠觸碰到對方。
我欲要向身后退去,卻被他一把勾住腰身。
“我,我還有事,那個……”
我一時間竟然想到了閃躲,因為此刻的冥演,似乎……似乎與往常不大一樣
“在這東桑山,只有你我,你還會有什么事”
他眼神深邃,不亞于這夜空中的繁星,只是多看一眼,會讓人沉淪
我剛剛也是一時緊張而說出的借口,我哪想到被他一句給回絕,真是不明智,不明智啊。
“哦,我好像也沒有事”我低下頭喃喃道
繼而他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好讓我與他對視,我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便又想要掙脫。
他的這只手忽而改變方向一把扣住了我的腦后,吻,便在那一刻重重落下。
我的手胡亂的拍打著他的肩膀,卻最后沉淪在他唇齒的廝磨之間,直到那種窒息感來臨的時候他才將我放開。
我喘著粗氣,我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我正想著接下來我是逃還是逃的時候他卻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
“喂,你又要做什么!”
之只見他嘴角噙來一絲微笑,沒有作聲。
他將我緩緩放在床上,而后整個人便朝我靠了過來,我現(xiàn)在幾乎成了魚肉,而這刀俎竟然是冥演。
我在他身下毫無動彈的余地,眼見著他的臉逐漸向我靠近,直到最后我用手掌抵在我二人之間。
“冥演,你這樣,不熱么?”我當(dāng)然指的是這極其靠近的姿勢
“對,很熱”
他看著我,目光炙熱
“那,我們坐好,好不好?我也熱”我只能用這個白癡一樣的借口來躲避他的牽制,但是,額……不管用
他眉目含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何為雙修么”
我懵懂的點點頭道
“是啊,只是你沒告訴我”
他的喉結(jié)微動發(fā)出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教你”
還未等我說話,他的吻如潮水般涌過來,帶著他特有的霸道,我一時有些窒息,衣衫盡褪之時,滿屋旖旎春色。
原來,這便是祖神所說的雙修。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不見了冥演。
衣衫零落,而自己身上已是未著寸縷,脖頸上留下的全部是他留下的痕跡。
我裹著被子緩緩的將零落的衣物拾起,一件一件套在身上,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石屋外面陽光正暖,我移步來至回龍池,我知道這里有一處隱蔽的地方可以用來洗澡,遂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尋到了此處,見四周并無靈獸神鳥之后才將衣衫褪去,置身于那汪清澈的回龍池水之中。
我輕輕的洗著身子,可是腦子里面,卻是那晚和冥演的畫面,祖神當(dāng)真是個騙子,燕好之事我多多少少都會聽到九娘和子嫻說一些,可他偏偏給這個改了個稱呼叫‘雙修’不然我是斷不會去問冥演何為雙修的,這也難怪那日天河邊上我開口問連玦何為雙修之時他叫我不要與旁人提起,他的模糊回答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只是一想到那晚的事情,我的臉頰就像是火燒的紅霞,更確切地說是會發(fā)燙,我將自己的臉全部埋在了水面之下,這樣起碼能夠?qū)⒆约好嫔系募t霞褪去一些。
鳳隱啊鳳隱,你辛辛苦苦的追著別人問什么是雙修,現(xiàn)在好了,你成功了……
待我將頭揚起之時……
“這里沒有陽光,回龍池水還是太涼了”
冥演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岸邊并且朝我伸出了手。
我趕忙拽過來一旁垂下的植物藤蔓來遮住在池水中顯得赤裸的前胸。
“冥,冥演,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他笑道“這你不用管,只是,你現(xiàn)下若是再不出來,我便要到池中去尋你了”
我被他的話說的一個機(jī)靈,但是想到他應(yīng)該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時候我的腳在水底緩緩移動到岸邊然后,瞬間將衣物披在自己身上,連系都沒來得及系一下胡亂的裹著,那紅色的衣衫浸沒水中,仿若一朵妖冶的彼岸花綻放。
我披著濕的衣服緩緩的走向岸上,并沒有接過他伸出的手。
我的腳剛剛接觸地面的時候,還未來得及拿走那雙繡鞋,他便攔腰將我橫抱起來。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他腳步一頓看著懷中的我道
“這里不比冥界,衣衫盡濕,你就想這樣子回去?”
“那,那我的鞋還沒拿”
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鞋子道
“這個你也不用管”
我被他說的無言以對只好選擇默不作聲
直到我看見他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的時候我才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他的計策,沒了鞋子,我哪里也去不了,可是心里也只好自己氣自己,他并不知道。
“在想什么”他突然開口說道”
“在想我的鞋”
我隨口一說,而后才知道自己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遂就沒有敢繼續(xù)做聲。
“回去之后送你一雙新的”
我只好繼續(xù)沉默以對,直到我二人走進(jìn)了石屋,確切的說,我是被抱進(jìn)了石屋。
他將我放在床上,而后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再見他時他手上多了一碗吃食,拿進(jìn)一看,竟是一碗湯。
真是巧,我現(xiàn)在正好肚子餓了,但偏偏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蘑菇……
“你竟把回龍池的魚燉了!”
我看著碗中的魚肉一時有些驚慌,真不明白,那么難搞的魚他是如何弄到的,而且,這是真的殺生啊,那日我也不過就是在回龍池邊上隨便念叨念叨,并沒有真的指望哪條魚精上來讓我給冥演燉湯,這冥演還真是來真的了。
我一臉驚恐狀看著冥演,只見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湯細(xì)細(xì)的在嘴邊吹著,而后遞到我面前,我的反應(yīng)卻是一個勁兒的向后躲。
“回龍池的魚活了這么久,卻輕易被你燉了湯,我不吃,我不吃,這可是我曾經(jīng)的朋友啊”
他將勺子放回了碗中,看著我有些無奈道
“這是山下的魚,不是回龍池的”
“你騙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捉到山下的魚,分明就是回龍池的那些魚精!”
他面上忽然笑道“正如你所想,回龍池的魚都已經(jīng)成精,我又靈力全無,又怎么能夠捉住他們”
也對啊,就算冥演神通廣大,可是到了東桑山,大家就和凡人一般無異,況且這些魚又不是傻的,怎么能夠輕易上鉤。
“那現(xiàn)在,你還要不要喝?”
我看著他手中的碗,甚至已經(jīng)聞到了魚肉的鮮美,遂就上前,拿起他手中的碗開始吃了起來。
果然不錯,這味道也就他的手才能做出來吧。
待我喝完一碗之后,他接過我手中的碗
“還要不要再來一碗”
我搖搖頭道
“夠了夠了,你看我已經(jīng)飽了”
我指著自己肚子道,但是我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我的衣服,好像只是裹著的,剛才因為一碗魚湯我光顧著喝,竟然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外露的……
我看向冥演,他正在搗鼓我剛剛喝的碗中的那些細(xì)碎的魚肉并沒有看到我尷尬的神色,只是他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叫我覺得冥演當(dāng)真是個狐貍。
我趕忙拉起一旁的薄被將自己裹了個嚴(yán)實,冥演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起身欲要出去,待他轉(zhuǎn)身之時冥演忽而開口
“濕的衣服穿久了會生病”繼而頭也沒有回的便離開了。
他說的不錯,濕的衣服穿在身上定然會不舒服,只是因為我竟然忘記了自己現(xiàn)下已經(jīng)沒有靈力來烘干衣物之事,我朝屋外的方向看了看,確定冥演沒有進(jìn)來的時候便迅速的將自己身上潮濕的衣物向藤椅上一扔,整個人躲在被子里面,吃飽喝足之后的困意涌上心頭,遂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起來。
再起來的時候窗外便可見到天際的星辰,冥演仍是沒有在屋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看向藤椅希望那里的衣服會干,可是結(jié)果,我連一片布都沒有見到,我衣服呢?現(xiàn)下不但沒有鞋子,連衣服都沒有了,這該如何是好,若是冥演此時離開……
“在找什么?”
冥演似乎是聽見我在屋中翻騰的動靜而后進(jìn)了門,他手中捧的正是我的衣物,還有那一雙繡鞋。
“是你拿走了我的衣服?”我緊了緊身上的被子道
“不然都團(tuán)成那樣你想要幾時讓他們干?”
我被他噎的說不出話,沒成想他是拿我的衣服去烘干了。
“那,現(xiàn)在是不是能還給我了”
我看著他手中的衣物,幾乎是要‘望眼欲穿’
他緩緩走至我身邊,將衣物盡數(shù)放在了床頭。
沒有過多的言語徑自走出了內(nèi)屋。
我趕忙撈過這一些衣物將自己好好穿戴,隨后蹬上鞋子緩緩走出內(nèi)屋,卻見他依舊在燈下讀書,我站在那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遂就出了石屋的大門來到外面透口氣,說句實話,除了今天在回龍池那兒泡了泡澡之外,我好想就一直躺在床上直到現(xiàn)在才下的去床,這一切還都得拜冥演所賜,想起我的那一雙繡鞋我就來氣,還有若不是他忽然出現(xiàn)在回龍池,我能這么晚才穿上干衣服么。
腦子里面盡是亂亂的,我甚至有一點,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感覺,很奇怪,我們之間做了那樣的事情,那我們……我是他的夫人,他這樣說過,可我沒有想到,他真的讓我成為了他的夫人……
最近的冥演,越發(fā)的喜歡上了微笑,他面上的神色也越發(fā)的豐富了起來,我不得不說,他變了,變得與之前不一樣了。
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想與他詳談,就比如,這次雙修,其實我并沒有心理準(zhǔn)備,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做,他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冥君啊,九娘說的不錯,冥演待我不似一般人,看來,這九娘知道的,還真不是一般多……
八千多年,我與冥演的關(guān)系,就像是一棵逐漸在扎根的樹,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盤根錯節(jié),越陷越深,我不懂此時的他,究竟是怎樣對待我的,更不明白,我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又將他看作什么。
我回到石屋的時候,見他依舊在燈下看著那些發(fā)黃的書卷,或許他正在看一個故事,又或者是祖神其他的思想而已。
我并沒有想去打擾他,遂就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屋,屋中的桌子上,那一條瓔珞被我擱置在那里許久,走的時候,定要記得將之收起,畢竟,那是天后所贈,意義更是不一般。
我合衣側(cè)身躺在床上,腦中空空如也,我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看,從前的從前,我每次來東桑山都是為了找一個避難所,所謂避難,不過是想與那俗世劃清界限,哪怕僅僅只有很短的時間,因為在東桑山,除了有祖神,對于我而言,便沒有其他的事物,所以,這確實是個清凈之地,只是,以后的東桑山,便不再清凈,因為這里便多了一樁我與冥演的風(fēng)流故事。
突然背后一暖,冥演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上了床,他與我一樣側(cè)躺,我們就像勺子一樣緊緊的挨著,我一時有些緊張,便想著向里躲過去,而此時他的另一只手便已經(jīng)橫在我的腰身之上。
“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只是太累了,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說這等比較表達(dá)心情的話,我一時竟忘記了閃躲,他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我這才從思緒中轉(zhuǎn)過來,所以身體上還是有些掙扎著。
他似乎是在我后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道
“阿隱,我以后,不會再那樣了,除非你真的接受我,愛上我的時候”
我腦子一陣轟鳴,他竟然喚我,阿隱,他說,他竟然說,要我接受他,愛上他,那他……
“阿隱,我想,這數(shù)千年的陪伴我早已愛上了你,我不介意再用數(shù)千年等你愛我”
他愛上了我?
我身體越發(fā)的因為他的話而開始顫抖,他抱得我越發(fā)的緊,似是要將我揉進(jìn)他骨血之中,冥演,數(shù)千年的陪伴,原來你從未將我當(dāng)做親人看待,原來,你一直在漸漸的,愛上我。
我沒有說話,而是,我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有什么話能夠與他說,更不知道我究竟應(yīng)該做些什么。
他繼續(xù)說道
“這數(shù)千年來,你都將我看做什么?”
這是個疑問,是個等待,他在等我的回答。
子嫻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的情分為很多種,那么我與冥演是哪一種,我當(dāng)時便告訴她,是親情,數(shù)千年的陪伴,我早已將冥演視作最親的人,這種親情不會變,且也不能變,只是如今,如今我才明白,冥演對我的不僅僅是親情,而更多的,是愛,只是我……
“若親”我道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手上的力道逐漸減輕,這不本就是我要的結(jié)果么,可是為什么,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在不住的顫抖,我的心,會那么空呢?
“你且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啟程”
“嗯”
只是他的那只手從未離開過我的腰身,就這樣,我們相擁而眠,但是這一整晚,我都沒有睡好,我一直在想他的話,還有他所有的情感。
第二日一早他便起身,好像昨日之事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我們二人一同下山,待到山腳下的時候他便繼續(xù)開始駕云,一路的靜默,他,是在怪我么?
在冥界入口之時他忽然牽起我的手,一把將我擁進(jìn)懷中。
“阿隱,我會等,等你重新愛上我,哪怕要等數(shù)千年”
這懷抱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便松開了,他沒有回頭,徑直的向冥宮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卻不是個滋味。
“冥演,你數(shù)千年來的情,我鳳隱,又如何擔(dān)的起呢?”我喃喃道。
我與他背道而馳回了幽冥司。
我將那瓔珞好好收于盒中,而后便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東桑山的那一夜之后,我便不再是原來的我了,冥演,也不再是原來的他了,我們之間莫名的多了一種叫做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