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今日要同我們?nèi)ネ婷???p> 宋不缺伸了個懶腰,深秋的時日,這幾日的暴雨依舊是沒放過恭舒城,連綿的整日整夜的下,她也得以偷了幾天的懶,只在屋中琢磨了幾天師兄畫給她的劍法招式。
今日天氣尚好,古玉自然是想著要出去玩兒的,這便一大早就敲開她的窗來喚她。
粉面青裙的小姑娘從窗戶探進(jìn)個頭,面上笑盈盈的,眼睛似彎月一樣的好看,瞧得宋不缺也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
“自然去,我還沒好好逛逛恭舒城呢?!?p> 古玉歡呼一聲,跳進(jìn)屋來,遞給宋不缺一個錦緞包裹:“晚姐姐送給師叔的?!?p> 宋不缺踏了鞋起身,打開那包裹,里面赫然是一件玄色的長裙,樣式雖然簡樸,但其上的輕紗閃著暗色流光,一看就知其并非是俗物。
“是靈蠶的絲制作的,能擋下一些靈力攻擊。”
“替我多謝殿下了。”
宋不缺才欲將包裹妥善裝入柜中,古玉連忙拉住她的手:“哎哎哎?師叔,你怎么不穿呀?!?p> 宋不缺疑惑道:“不是只是出去游玩么,似乎用不上這個。再說這衣物過于華貴,我尋常衣著簡樸慣了,不習(xí)慣如此張揚?!?p> “聽聽,你師叔就跟個男人似的,不愛打扮?!边€不等古玉再說什么,覃落楓搖著扇子就大搖大擺的進(jìn)來了,絲毫不避諱宋不缺頭發(fā)凌亂,還穿著一身中衣。
宋不缺白了他一眼。
覃落楓今日的打扮倒是比從前華貴些,淺藍(lán)的衣料底子,上面繡滿了白色蓮花紋路,玉冠高高束起長發(fā),桃花眼閃著戲謔的神采。
宋不缺看了他手上的白玉扇一眼,扇面上大氣磅礴的三個字“覃落楓”。
“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恭舒公子?”
“那是,”覃落楓昂了昂下巴:“保管百姓們見了我們就繞道走?!?p> 宋不缺看著他不以為恥反以為傲的表情,抽了抽嘴角。
一番調(diào)侃過后,宋不缺與二人上路。
她倒是穿上了那條玄色長裙,長發(fā)隨意的用發(fā)帶一扎,再配上高挑的身姿,瞧起來英姿颯爽得很。
覃落楓搖了搖扇子:“不錯不錯,雖比不上你娘和我姐的姿色,但也算個小美人了。我姐的眼光就是好,這衣服可比玉褚門那裝腔作勢的渾身白好看的多。”
鳳尾街的人向來魚龍混雜,其中也不乏一身白衣出來歷練的玉褚弟子,聽了這話盯了盯覃落楓的扇子,敢怒不敢言。
古玉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少說兩句,覃落楓撇了撇嘴:“我又沒說錯,裝腔作勢的一身白衣,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死了人戴孝呢?!?p> 又拿扇子掩住臉,湊到宋不缺耳邊道:“當(dāng)然師父穿白衣是好看的,就算是戴孝也好看。”
宋不缺本來看見玉褚的人有些緊張,但發(fā)現(xiàn)這幾個弟子似乎都不認(rèn)識自己,想來是常年在外游歷的,再說云切派人殺她這件事也只有內(nèi)門知道,這幾個弟子倒不成威脅,于是放松下來。
這下聽覃落楓這般吐槽玉褚衣著,覺得好笑,回道:“師父穿塊破布都好看,你拿這幾人跟師父比什么?”
覃落楓聽得這話,眼珠一轉(zhuǎn),似乎是想到了清清冷冷的孟不呈穿著一塊破布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宋不缺說出口才意識到不妥,這下也跟著咧起了嘴角。古玉看著他倆,倒是在旁一頭霧水。
“哈哈哈......師妹,瞧你平常不愛說話的模樣,沒想到一張口就是一鳴驚人??!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哎喲了一聲,轉(zhuǎn)頭叫古玉給他揉揉笑得發(fā)痛的肚皮,古玉拍了他一把,看他痛得咬牙裂齒,也咯咯的笑起來。
他們這廂是在耳語,那些個玉褚弟子自然不知他們笑的究竟為何物,還以為是在嘲笑他們玉褚,當(dāng)場臉色鐵青:“覃公子未免太過分了!”
覃落楓笑夠了,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唰”地一下展開折扇:“本公子與朋友不過笑笑,怎么就冒犯到玉褚門的貴客了?”
“覃公子身為東道主,怎的憑空嘲笑他派衣著體貌!”一個玉褚弟子義憤填膺的看著他們?nèi)耍骸跋騺砺犝f恭舒的城主重禮,可恭舒的公子就如此不懂禮數(shù),想來城主也不算得什么懂禮之人!”
宋不缺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
覃落楓的神色一變,眼里的玩世不恭打消了些,身上多了些許陰沉的氣息。
“你!”古玉按捺不住,先摁上了腰間長劍。
覃落楓按住她的手,轉(zhuǎn)頭滿眼危險笑意的看向那幾個玉褚弟子:“哦?麻煩幾位告訴我,我是臉上寫著,還是嘴上叼著‘我在笑玉褚’這幾個大字?”
那幾個弟子被他的眼神駭?shù)煤笸肆藥撞剑目陌桶偷溃骸澳銈?、你們?nèi)舨皇窃谛τ耨遥质?、又是在笑什么??p> 宋不缺張口正要說話,覃落楓卻搶先道:“我在笑我家母豬今天生了七個小豬?!?p> “什么?”
“噗呲。”古玉笑出聲來,怒氣倒是全消了。
那幾個玉褚弟子一頭霧水,立在當(dāng)場。
宋不缺眼神數(shù)了數(shù)那幾個玉褚弟子,恰好有七個。城主府又不養(yǎng)豬,自然就知道他是意有所指了。
挑了挑眉,也忍不住擴(kuò)大了笑容。
覃落楓不再理會這幾個弟子,拉著兩人大步流星的就往前走。
倒是帶頭弟子的懵了一會,環(huán)顧了下四周,臉色越來越鐵青,牙齒咯咯作響。
“去死!”
一道劍芒從宋不缺后背襲來。
他倒是會挑人,知道覃落楓是恭舒公子惹不得,身邊的小姑娘想來就是常常跟在公子身邊的古家少主,也惹不得,而他們旁邊的姑娘面生,想來又是這位風(fēng)流公子的新歡,不過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殺了泄憤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覃公子的風(fēng)流韻事過多,也不怕少一個相好。
宋不缺感受到劍氣逼近,皺起眉頭,知曉他們針對她是為何,但又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話。
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該是狗,師兄更不是她的主人,抽了抽嘴角,抬手便是一道磅礴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