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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的孤獨(dú)你不懂

十四、李懋有很多想法 4.新世界

南國的孤獨(dú)你不懂 沈懋儀 2591 2020-11-08 23:19:06

  張鵬的宿醉僅靠“透一透”是無法解救的,俄羅斯女孩的好酒量不得不讓人佩服,當(dāng)然不能說人種的優(yōu)勢決定了酒量的優(yōu)勢,哪兒都有酒蒙子,哪兒都有文質(zhì)彬彬的知識分子。就好像在我來東北之前,我一直以為東北的男男女女們都是喝酒的好手一樣。

  北國太陽(尤其是東北地區(qū))的上班時間,往往都在寅時片刻上演。當(dāng)?shù)谝豢|朝陽斜射進(jìn)房間內(nèi),我和娜斯佳便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我對光的敏感度在那一段時間里出奇的優(yōu)秀,但一回到悶熱潮濕的南國,這種早期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

  “早上好,我的小帥哥?!?p>  這是一句讓我聽起來心酸又欣喜的話,我仍然忘不了短短50天前的那些溫存。

  一天之計在于東北的早餐。對于一個從未涉足過黑土大地的我而言,豐富的令人咋舌。相對于老家早上簡單的粥粉,早餐店琳瑯滿目的下凡小菜足以讓我大開眼界。

  涼拌木耳、黃瓜青椒、陳醋皮蛋、豆皮小蔥還有熗三絲等二十余種小菜,皮蛋瘦肉粥、芥菜肉絲粥、小米粥、黑米粥、大碴子等十余種粥品,干腸包子、韭菜盒子、發(fā)糕、雞腿、雞蛋漢堡、炒飯、羊湯還有等等等等各色美食,真是讓我拍案叫絕。它像是展覽品一樣乖乖地躺在干凈整潔的櫥窗內(nèi),它們就像是一個個跳躍的音符,促成了這個小城市里每一個奮斗的人的靈氣與激情。

  亞娜和娜斯佳愛死這里的早餐了。

  “咋樣,好吃吧,應(yīng)該比你們南方豐富哈哈,比你們俄羅斯的也好吃。”

  “是好吃,你也別總掛在嘴邊,迷之自信?!?p>  “拉倒吧,還不讓說了,就你做的那個俄羅斯版意大利面,沒給我酸死,我拒絕酸甜咸三種口味混在一起?!?p>  “你愛吃的大醬好,嗯,多吃點,使勁兒吃?!?p>  “哈哈,亞娜這是跟你呆了多久,普通話真的爐火純青啊?!?p>  “你看她那個挫樣,普通話再說的不好,沒啥優(yōu)點了?!?p>  張鵬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完全沒惡意。當(dāng)然,玩笑這東西,大部分是要看被開人的接受能力,像玩不起的人,是不能開玩笑的。

  “抓緊吃,一會兒帶你體驗一下俄羅斯風(fēng)情?!?p>  張鵬和亞娜相視一笑。他們看得出我和娜斯佳關(guān)系的變化,當(dāng)然這也是他們的本意,張鵬不愧是我一等一的好哥們,他那種看破世間滄桑的灑脫感左右著他對于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解救我是他目前最大的任務(wù)。他是那種不以天下復(fù)興為己任卻以朋友心情為使命的年輕人,當(dāng)然他的嫉惡如仇和主動擔(dān)當(dāng)并不局限于對于朋友的關(guān)心,我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凌晨的掃雪時分總會出現(xiàn)他早到的身影。

  豐富的早餐轉(zhuǎn)瞬即逝,我總覺得過得飛快而自己的味蕾還沒有完全滿足。坐著等待著張鵬所說的異國風(fēng)情,讓我有了一種神秘的快感。

  “走啊,還在這愣著,等我結(jié)賬呢,我這都簽單,刷臉的。”

  “在蘭大怎么沒見你這么硬氣過,好幾次都是我請客吧,哈哈?!?p>  “哎呀,都是兄弟,出來混遲早要還滴,這兩天安排好你?!?p>  “哈哈,別當(dāng)真,不然以后到了我那里你都不好意思再讓我安排了?!?p>  “娜斯佳,在看什么呀?”亞娜看著娜斯佳壞笑著。

  亞娜和張鵬早已心照不宣,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有如此坦然的心態(tài)欣然接受來自好友的撮合,也許是出于一種對前段戀情的否定心態(tài),抑或是對于碧眼美女的一種單純的向往,此時此刻,我們都不會去思考什么未來,也許連對當(dāng)下做何解釋都絲毫沒有準(zhǔn)備。

  電子簽證,旅行大巴,一車素不相識的男男女女們,我們一路走走停停,駛向遠(yuǎn)東之濱海參崴。第一次走出國門,沒有羅念,也沒有小萬,往事隨風(fēng),皆在夢中。

  一路上我和娜斯佳并肩坐著,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率真而美麗,沒有亞娜的女漢子似的抬杠,也不像戰(zhàn)斗民族的那種剛烈,她的溫柔介乎歐亞,是一種特有的烏克蘭族的美。當(dāng)她自然地挽著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時,我的情緒總是會慢慢地高漲,一種莫名的荷爾蒙慢慢地在空氣中蒸發(fā)。

  沿著綏芬河,我們的交通工具向著那些歷史的記憶走去。當(dāng)現(xiàn)代的車輪碾壓在那些塵封著華夏骸骨的黑色土地時,我的內(nèi)心竟漾起了不少的波瀾,這片東北部的古老的土地,如今四處林立著俄式建筑,彌漫著俄式風(fēng)情,太平洋艦隊在如此美好的深水港灣里肆意地游蕩,而短短100多年的時間里,華夏的印跡已經(jīng)驅(qū)散殆盡。在目前這個不管是全球化還是逆全球化的時代,回憶都廉價而又幼稚,我只能看著倚靠在我肩膀上的娜斯佳,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三個多小時的旅途很快告一段落,又到了午飯時間??粗媲暗募t菜湯和俄羅斯煎牛肝,我有點暗自作嘔,不出國不知道國內(nèi)的美食究竟達(dá)到什么樣的高度,國外的菜品果真吃不慣,而對于娜斯佳和亞娜而言,卻像是魚兒入水。娜斯佳開心地回憶著自己從薩哈林到哈巴羅夫斯切克上高中的經(jīng)歷,對面的中國工人熱情地將俄羅斯老大爺灌醉,然后借他的=穿上的油一用;而亞娜則回憶著自己在雅庫茨克勒那河南岸烤肉的情形,薩哈人的匈奴臉和對于俄羅斯族的不友好的態(tài)度仍然讓她記憶猶新。

  “咋樣亞娜,還是我們中國人好吧,嫁給我們中國人就對了?!?p>  “生個混血么。”

  “好主意,改善一下基因,說不定也能生出一個戰(zhàn)斗民族?!?p>  “老七你和娜斯佳也該生一個,看看南方基因和北方基因有啥化學(xué)反應(yīng)。”

  娜斯佳看著我笑了笑,有那么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懷抱著一個混血的嬰兒,但轉(zhuǎn)念一想,一些文化的差異和愛情觀的分歧,說不定等不到孩子的降臨我們二人就會分道揚(yáng)鑣,世事無常,難以逆料。

  “Когоявижу!Скольколет,сколькозим,Какимисудьбами!”

  迎面走進(jìn)來一個俄羅斯女子,165公分左右的身高,一身白領(lǐng)的打扮,矮跟黑色的小鞋子將她的棕色的皮膚寶露出來,棕色的眼睛和微厚的嘴唇讓人確定這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西方美女。

  “這兩位帥哥是中國人吧,你好我叫維卡?!?p>  維卡是娜斯佳的朋友,她供職于一家中國公司,曾留學(xué)于黑大的她是漢語言專業(yè)的研究生,我說不準(zhǔn)對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樣的,但我確信,不到30歲的她,骨子里透露著一種迷人的神秘的氣息。

  “你好我是,叫我小李吧。”

  “張鵬,亞娜的爺們兒?!?p>  “哈哈,爺們兒這詞我好久沒聽過了,工作中無非是一些標(biāo)準(zhǔn)的中式問候語,好不容易來了兩位中國的朋友,今天我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們?!?p>  “行啊維卡,總聽亞娜提起你,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不醉不歸唄。”

  “小case,不過要等我下班,下午5點我下班后在維京酒吧見吧,我中午先來給你們打個提前量,晚上喝多了別怪罪我待客不周?!?p>  遠(yuǎn)處的運(yùn)輸船在低沉地嘶吼著,我故作鎮(zhèn)定地望向餐廳外面的海上一角,幾只不知名的海鳥在漫無目的地飛旋著,幾對白發(fā)老人拄著拐杖在街道兩旁慢慢地踱步,異國他鄉(xiāng),讓人開心不起來的光景鋪散開來,我應(yīng)該享受當(dāng)下,因為現(xiàn)在的我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不是么?

  人生在世須盡歡,邁向新世界,其實不難。

  第5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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