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其實我并不是想吃蘋果,我只是貪戀他的溫柔,貪戀他的細心,貪戀他的好,貪戀他的一切。“鳴川,我們和好吧。”我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提復合了,而他的答案永遠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要結婚了。”果然,他還是拒絕了,只是這一次的答案讓我心頭一顫,差點在他的懷里大哭。我始終不相信我們就會這樣結束,我明明感覺的到他還愛我,不然他為什么會大半夜來我家將我救起,他明明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又為什么分手那么久還用著我喜歡的香水。我想不通我們究竟哪一步走錯了,怎么就到了這種地步?他就只是站在那兒,像根木頭一動不動的被我抱著什么也不說,除了沉默沒有別的。
我松開手,顫顫巍巍地退了兩步,我望向他那雙深邃的眼瞳,面無表情道:“你走吧?!眲倓偝兜翎橆^的手還在滴血,忽然間我又感覺到胃的一陣絞痛,疼的我直冒冷汗,連站都站不直。江鳴川不再像木頭一樣杵在那兒,他慌張地在病房里走,沒多久他遞給我一杯溫水和一顆胃藥,“快把藥吃了。”我本來打算不吃,心想著疼死算了,但我真的無法忍受,現(xiàn)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
“醫(yī)生說你飲酒過度導致胃出血?!彼f,“以后別喝了?!庇质悄欠N溫柔到骨子里的語氣,可笑的是我竟然還會心動?!澳阕摺!蔽移策^頭不去看他,我怕我再繼續(xù)看下去會更加深陷他的溫柔無法自拔,見他還沒走,我明顯的有些不耐煩,用盡僅有的一點力氣狠狠地將他推開,“我讓你走啊!滾啊!”這是我第一次發(fā)火讓他滾,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我難受的咳了起來。江鳴川并沒有因為我吼他而摔門走掉,反而將我摟入懷里緊緊抱住我。
我終于還是沒能控制住情緒,“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溫柔?為什么要來關心我?為什么我們會分開?你說過,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說過會娶我的,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我連問好幾個為什么,每一個為什么的后面我都清楚答案,可我就是想聽聽他親口告訴我這些答案。我拼命捶著他,拼命掙扎,但他卻將我禁錮的越緊,我好像聽到他微微的抽咽聲,他輕輕拍打著我的脊背像是在安慰我,“阿枝,你冷靜點?!?p> “你說過娶我的,可是現(xiàn)在你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你讓我怎么冷靜,你告訴我該怎么冷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彼贿B說了三聲對不起,可我想要的不是他的對不起,我想要被對得起就這么難嗎?眼睛開始有些脹痛,淚水打濕了他的大片衣襟,我感覺到頭頂有一絲冰涼,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哭了。
在江鳴川的安慰下,我停下哭泣,因為眼睛的脹痛,困意很快便襲來。朦朧的意識里,他的未婚妻好像給他打了個電話,那晚,他一直陪伴我到天亮。
當我再次醒來,睜眼看到的不是江鳴川,而是方妍,他的未婚妻。她將剛買的早餐放在桌上,見我醒了,她笑盈盈地看著我:“你醒啦?肯定餓了吧,我買了早餐,快起來吃吧?!彼似鹨煌胫嘞胍H自喂我喝,也許是因為她是江鳴川的未婚妻,我打心底對她還是有些抗拒,“我自己來吧。”
她笑著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粥遞給我,“小心燙。”
方妍是個很好的姑娘,我打心底喜歡她。我承認,接近她,與她做朋友完全是因為她是鳴川的女朋友,我想靠著接近她而離鳴川的距離再近一點。從一開始的目的不純到相處下來,我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美好,我們一起去逛街看電影,我和她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和很多共同話題,所以我那么愛江鳴川,甚至可以不惜做第三者,但唯獨她,我不忍心。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江鳴川,她不會因為江鳴川昨晚跟我在一起的事而找他大吵,這點她做的確實比我好。我倒心生羨慕,羨慕她能嫁給喜歡的人。
我環(huán)顧四周,房里除了我和方妍,再無任何人。
方妍察覺到我的心思,抿唇笑道:“鳴川他去公司了,所以讓我來照顧你,你放心,他下午會過來?!?p> 我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她真是我的知己,我心里面想什么她都猜得到。她倒也不介意我還愛著江鳴川,也不知道是因為大度,還是因為自信,她篤定自己是江鳴川的唯一,所以不怕我的存在。我挺佩服她,要換做是我,早就跟江鳴川大吵一架了吧,更不會對他的前女友這般好言相待,這便是我和方妍的區(qū)別。
醫(yī)生叮囑我千萬不能再喝了,可我就是那么任性繼續(xù)喝著酒泡我的吧。泡吧哪里好了?其實泡吧哪里都不好,但我就是喜歡,那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在里邊我可以盡情放飛自我,我可以暫時忘記煩人的事好好快樂一番,那里沒有我討厭的人,沒有讓我討厭的事,這不挺好?
這次我又喝得酩酊大醉,我還是像往常一樣打電話給張錦禮,“喂?嗝~張錦禮!快來接我!”
“孟南枝!你又去泡吧了!”張錦禮的聲音大的我差點都想把手機砸了,我預感他還要大聲訓斥我,所以提前把手機拿遠點,“你是忘了醫(yī)生的囑咐了嗎?你還喝成這樣?你是想死嗎?”
這我可就不樂意了,“什么我想死?我這是在尋找快樂,你懂個屁??!我不管,你快點來接我,不然待會兒我要是被壞人拐跑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我迷迷糊糊地掛掉電話往家的方向走,奇怪,今天這條路我感覺比平時難走了許多,走的我左腳打右腳的,差點給我絆倒。
“嘖!”我瞇了瞇眼,前方不知道是誰把車燈開那么亮晃我的眼睛,那車停在路邊,正好,我要上去修理開車的一頓。
“喂!你這人是不是有病?。磕?,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閃到我的眼睛了?”我敲了兩下那人的車窗,“把窗子放下來,別以為你關著我就奈何不了你,快點,放下來!”里面的人很聽話的將窗戶放下來,我滿意的點點頭,歪著脖子去看那人的模樣。那人擰緊眉頭,很不爽地看著我,奇怪,這人怎么那么像張錦禮?不對,他就是張錦禮。
“張錦禮?”我感覺我一瞬間清醒了好多,連說話都不迷糊了,“怎么是你?”
“少廢話,上車。”
我哦了聲,乖乖地坐在后座。
“孟南枝,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磕闶峭四阕约旱牟??”我就知道少不了他的數(shù)落,我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看向窗外,撇嘴說:“我知道?!?p> “知道你還喝?想死就死遠點,我才不要給你收尸。”聽得出來張錦禮這次很生氣,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胃病。
但拌嘴似乎成了我和他的日常,“誰想讓你收尸一樣,我還怕你幫我收了尸,我進不了輪回,投不了胎呢?!?p> 我與張錦禮是非常要好的哥們兒,我們從小便認識,也算是青梅竹馬吧。唉,別人家的青梅竹馬都是甜甜的友情或者愛情,我的青梅竹馬整天就知道罵我欺負我,一點大哥哥的樣子都沒有,可嫌棄他了,活該快三十了還沒個女朋友。
我實在困得不行,直接倒在后座睡了去。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我才感覺到有一股力將我拉起,是張錦禮把我公主抱起走向電梯,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懷里安穩(wěn)地睡著。
“鳴川別走……不要丟下我……”
短短幾分鐘,我又夢到了江鳴川,夢見他不要我了。眼淚從一只眼流進了另一只眼,使我不禁顫動了下睫毛,模糊不清的意識里我好像聽到了張錦禮的聲音,這次他沒有訓我,倒真的像是我的哥哥一樣,“傻丫頭,你就那么愛他嗎?為了他買醉成這樣,值得嗎?”
值得,只要是江鳴川,做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