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吃過這玩意,她的手從那只口袋里抽出來,捏起一顆帶著稍高溫度的爆米花放進嘴里。
很脆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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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影落幕,電影院的燈亮起,空蕩的場地里還殘留著少數(shù)人們看電影時產(chǎn)生的啜泣聲。
“嘔?!痹S疏蕪剛起身,就感覺胃里排山倒海般的難受,胃酸跟著吃進去的爆米花粘稠物一起沖上了喉嚨。
頭上傳來柔軟的重擊,再看白襯衫和黑中褲的交界處,留著一灘嘔吐物,她猛地抬頭看去,對上了沈秋野那雙錯愕中帶著寒光的瞳孔。
沈秋野半垂著眸子,瞥見了被她一掃而光的爆米花剩下的空殼。
從口袋拿出一包小紙巾,曼斯條理的抽出一張,暴力地往她嘴上擦去:“空腹就不要吃那么多爆米花?!?p> 許疏蕪定定的望著面前俊美如斯的少年的臉,沒有說話。
夏望走下來接過沈秋野手里的紙巾,給許疏蕪擦著,又輕輕撫著她的背,慢慢扶著她走出了電影院。
沈秋野和魏拓跟在她們身后,魏拓吊兒郎當?shù)匦α诵?“很意外啊,按照你的性格,她吐在你身上,你早就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臉上了才是,居然還幫她擦嘴?!?p> 沈秋野扯了扯唇角,他也很意外,他好像也沒像一開始遇見她那樣討厭她。
今天約她看電影,是因為他一直以為是許疏蕪約的他,當他看到是張肆雪后,莫名惱火。
所以約她出來大概就是一種不甘與報復——他輕輕勾起唇角,自己怎么變得那么小心眼了。
是她說要給他做門的時候嗎,是看了她一本正經(jīng)愚蠢的日記本嗎,還是進局子說要跟他結婚的時候。
年紀大了,受不了別人不經(jīng)意間的撩撥了么。
得不到沈秋野的回應,魏拓打了個哈欠:“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不過我都泡不上的妞兒,你覺得就你這悶騷的性格和笨拙遲鈍的愛情觀,能泡上她么?”
沈秋野頓住腳步,斜睨著魏拓:“我對白癡不感興趣?!?p> 說完,繼續(xù)上路,他的語氣在風中顯得輕飄飄的,“不過你放手也挺讓我意外的。”
魏拓雙手貼在脖子上,后腦勺靠著手掌心,含糊地嗯了一聲:“不喜歡了唄,長得漂亮的多了去了,要知道,哥最不擅長的就是在一棵樹上吊死?!?p> “渣男不是虛有其表?!?p>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跟在許疏蕪和夏望后面,而張肆雪跟在他們后面,他們的一字一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今夜特意化的精致妝容悄悄透上了一層灰暗的光。
一路上,沈秋野身上一直散發(fā)著嘔吐物揮發(fā)的惡臭味,隨著時間的變長,以及大風的洗禮,身上的味道也沒有開始重了,走到一家藥店門口,幾個人停下。
透過玻璃門望向藥店里面,燈很亮,藥味在空氣中不規(guī)則運動著,運動到四個人鼻息間,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yī)生走來走去。
許疏蕪拉了拉夏望的衣角:“我們走吧,我沒事的?!?p> “不舒服就吃藥,逞什么能?”
魏拓從藥店里慢慢走出來,把一盒藥丟給許疏蕪。
張肆雪輕輕一笑,習慣性地拂了一把頭發(fā):“各位,我要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哦~”
說完她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美甲深陷掌心。
今晚過得就像個透明人物一樣,她在校園里都是備受關注的一類人,沈秋野不理她也就算了。
就連魏拓這個濫情的渣男今晚都忽視她。
她用力拉開車門,鉆進了停在一旁的出租車里,車子開動,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路燈底下。
抓著藥的手緊了緊,許疏蕪把藥伸到魏拓面前:“我與你不過萍水相逢,無緣無故,我不能收?!?p> 魏拓還真是被氣笑了,手隨意往沈秋野身上一搭:“那沈秋野還請你看電影,你怎么不說這話,難不成你就這么討厭我魏拓?”
許疏蕪的手仍然懸在空中,保持遞藥的姿勢:“同窗數(shù)載少年情長,他請我看電影我給他做門?!?p> “做門?”魏拓扭頭看向沈秋野,奇怪的味道又來了,他被熏得在鼻前扇了扇,往后退去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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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沈秋野猶如解放一般,身上的惡臭味已經(jīng)被清新的沐浴露香代替,那件惡臭縈繞的校服上衣被無情地扔在了門外的垃圾桶里。
他穿著松垮的浴袍,一如既往躺到沙發(fā)上,順手拿過躺在圓木桌上的日記本。
舉起來一頁一頁地翻動著,香檳色暖燈下,表情認真,像是在看一本劇情很吸引人的小說一樣。
翻本子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安靜環(huán)境里,治愈清脆。
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一行用紅色水筆框起來的小字中:
每吃一頓早餐要花三塊錢,如果不吃早餐,一年可以省一千零五十九塊錢。
盯著這里看了一會,沈秋野輕輕拿起放在靜立在茶幾上的玻璃水杯,抿了一小口水。
翌日。
“咱們在下下下周,會有個運動會?!眲⑶逍Σ[瞇地朝第一桌看去,“咱們班男生居多,我相信報的人不在少數(shù),不過女生是一定要的,沈秋野和許疏蕪,今天下午之前就要統(tǒng)計好人數(shù),交給我。
你們不要給我不積極,本來成績就差了,還不在運動上好好努力,另外,沒參加運動會的,每人要寫十五篇不少于五十字的加油稿,這是要評道德風尚獎必不可少的?!?p> 許疏蕪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下,推到沈秋野面前,今天沈秋野踩點進來的,昨天的事她都沒來得及好好說。
下課說的話她實在等不及。
如漫畫一樣好看的手,壓在紙上一角,沈秋野瞄了一眼:中午我請你吃飯,禮尚往來。吐在你身上的,我表示非常的抱歉,我有錢了就賠給你一件新的。
澄澈眸子里的詫異一閃而過,他去拿她手里的筆,零點幾秒的冰涼接觸,讓許疏蕪的心逐漸升溫,她快速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背到后面。
沈秋野倒是沒多在意,在紙上寫了一個字:行。
“啪!”
講臺桌上傳來一聲響,距離講臺桌近的都被嚇個猝不及防。
劉清瞪著沈秋野和許疏蕪,唾沫橫飛:“兩個班干部怎么當?shù)?,在我眼底下搞小動作,這次運動會給我重視了,成績鐵定指望不了你們,只能在體育上希望你們能爭個光,
如果這次報名的人湊不齊,體育委員和你們倆個給我上,運動會的開幕式,每個班要出兩個節(jié)目,時間很緊,你們也要抓緊排練,如果湊不齊,文娛委員和班長副班長也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