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薦聽出了潛臺詞,“清瑜……”
“咚…”那少年昏迷不醒地趴在桌上,剛沐浴過的長發(fā)未束,披散在肩頭,雌雄莫辨的美,這時才依稀能看出是個男子。
李清薦心亂如麻,百思不解。
他知道!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既然知道,為何又要喝下那杯茶?
李清薦怎么都想不明白。
這時,門從外面推開,暗衛(wèi)說:“主子,東西都準備好了?!?p> 李清薦失神地看著李清瑜昏迷的臉。
暗衛(wèi)又叫了他一聲,他才回神。
“知道了?!?p> 這茶中下的藥,能讓人昏迷好幾天,足夠李清瑜到達北戎后再醒。
此時001驚呆了。
【他竟然知道?!可設定里是宋鈺告訴他的啊?!?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稍有些凌亂,冷靜地丟給祭商一句‘我離開一會兒’便不再出聲,不知道去哪兒了。
祭商也有一點點意外,也覺得這小公子真是聰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察覺。
李清薦給李清瑜穿上他平時會穿的衣服,便將他帶回了朝陽宮,等他離開,祭商從房梁上跳下,看到床上的情形,愣了愣。
床上躺著身穿黑色錦袍的少年,此時已然睜開了眼。
李清瑜醒來,便感覺到屋子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他下意識將目光轉了過去,就見距離床不遠處站著的祭商。
他愣了愣,“宋鈺?”
祭商很鎮(zhèn)定,“是我?!?p> “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出宮了嗎?”李清瑜坐起身,一下感覺到自己和平時大有不同,低頭一看,自己正穿著男裝。
李清瑜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祭商,“你……”
“我怎么?”祭商有些嚴肅,“你不會是想滅口吧?”
“不是……”
他怎么會這么想?
李清瑜抓了抓身上的衣服,有些別扭,“你不意外嗎?”
“不啊?!奔郎淘诖策呑?,實話實說,“你落水那次我就知道了?!?p> “這么早?”李清瑜很驚訝,“那我用以身相許試探你你都知道?”
“知道啊?!辈贿^她當時說沒心思是真的,清心寡欲也是真的。
“那你也太會裝了吧?!崩钋彖]想到祭商那么早就知道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個事實。
之后反應過來此時的情形,他問:“你怎么會在這?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嗯?!?p> 祭商還和李清瑜說了,宋耀讓她帶他去北戎的事兒。
“所以呢?”李清瑜望著祭商,唇色是很健康的紅,輕啟,“你打算怎么做?”
少年臉頰幼嫩,看著年齡很小,柔軟蓬松的頭發(fā)和身上的錦袍皆是黑色,他很適合穿深色,并不顯得深沉,反而襯得這個小公子白生生的,琉璃般的瞳仁剔透流轉,清澈的能望見底,就這么望著祭商。
祭商覺得,這小公子穿男裝真好看,也就比她差一點點,她移開視線,手拿著扇子扇了兩下,反問:“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李清瑜也不介意她不回答,心里下意識的相信她,“我準備依李清薦所愿,去北戎替他做質子?!?p> 祭商一愣,沉默了,在心里喊,“統(tǒng)兒?!?p> 系統(tǒng)在之前也剛回來,聽到了李清瑜那句話,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出去一趟再回來已經(jīng)平靜許多。
【這的確和設定中的完全不一樣,不過沒事,任務進度條還在走,你只要想辦法帶李清瑜去隱居任務就完成了?!?p> 祭商心里很復雜,“你這系統(tǒng)怎么回事???李清瑜人設崩了,你竟然沒任何察覺?”
系統(tǒng)不知是心虛還是怎么,反正是沒吭聲。
李清瑜沒聽祭商應聲,以為她是在擔心他,伸出白嫩的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安撫道:“你不用擔心,我有把握護自己周全?!?p> 設定里說李清瑜去了北戎后,下場凄慘,只是他現(xiàn)在人設都崩了,設定自然不能再做參考。
祭商嘆了口氣。
第一次做任務就碰上這種事兒,命運待她不公啊。
001感受著這個想法,有些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實想法。
它明明感覺到她這會兒有些興奮,要知道它很少感覺到她有明顯一點的情緒。
這宿主還是個蛇精??!
祭商收斂眼里的興味,轉頭看李清瑜,“我相信你?!?p> 之后她了解到,李清瑜很早開始就能幫皇帝處理奏折了,而且掌控著一個龐大的勢力。
這勢力中的人有的是皇帝給他的,有的是他自己找的,憑著這個勢力,他也能在北戎安然無恙。
這哪兒是設定里大家閨秀,柔弱女子?
崩的太厲害了!
系統(tǒng)暗暗抓狂。
雖然目前對任務還沒影響,但真的讓人太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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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宮門口停著似長龍一般的車隊,一隊人正往那里走。
皇后正抓著黑衣少年的手,哭得肝腸寸斷,“元安啊……”
李清瑜看著淚流滿面的皇后,心里嘆氣,面上沒做出什么明顯的表情。
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總覺得不對,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對,便只能壓下這個感覺。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弟……念安他身體不舒服,便不能來送你了,你一路順風?!?p> 李清瑜微微低眸,長睫擋住眼里的神色,“會的?!?p> 車隊消失了很久,李清薦依舊站在城墻上,望著那個方向,臉上沒有表情,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車駛離京城很遠,四下都是荒原。
李清瑜掀開轎簾往后看,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表情有些失落。
這是他出京半個時辰,往外看的第十五次了。
夜生沒忍住問:“主子在看什么?”
以后他不再是念安公主,不能再稱作殿下了。
李清瑜搖頭不語。
昨夜宋鈺說,會和他一塊去北戎的。
至于元國這邊,李清瑜都替他想好了,會先稱病,再找一個替身,宋鈺這個不受寵的皇子不如李清薦這個唯一的太子惹人看重,露餡的可能性很小。
只是車隊走到這兒了,還不見他人。
他是不是反悔了……
“什么人?!”外頭一聲大喝,同時車隊停下了。
李清瑜一頓,連忙掀開簾子往外看。
路中間站了一個穿著勁裝的公子,手執(zhí)折扇,蒙了面,只露出一雙漂亮瀲滟的眼睛,里面有笑。
“看不出來嗎?老子是山賊?!?p> 侍衛(wèi):……
這哪兒有山???
再說,什么時候山賊敢單槍匹馬了?
侍衛(wèi)只當她是搗亂的,拔出劍,“無知小兒!這是元國太子殿下的轎攆!你豈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