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只當(dāng)她是搗亂的,拔出劍,“無知小兒!這是元國太子殿下的轎攆!你豈敢攔?!”
一般人早就退縮了,偏偏那人格外張揚(yáng),“攔的就是李清薦的轎攆?!?p> 侍衛(wèi)一愣,頓時大怒。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那人說。
“聽聞念安公主乃元國第一美人兒,我碰不起那尊貴的小公主,搶個一模一樣兒的李清薦擺在家里看也不錯……”
眾侍衛(wèi):?。?!
太囂張了!
剛剛說話的侍衛(wèi)氣急,策馬提劍沖過去了。
祭商身影一側(cè),輕飄飄地躲過,順手拉住了馬的韁繩,那人控制不住身體,直接從馬上栽下來。
利落地解決一個,祭商握著折扇回頭,身形在馬群中穿梭,解決其他人。
李清瑜抿著嘴望著她的身影,雖然擔(dān)心,但眼里有掩不住的笑。
位置在后面的宋耀這時才下馬車,頂著一張青紫的臉往前看,只看到了一片混亂,還有一道很顯眼的人影。
“前面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這時去探情況的侍衛(wèi)回來了,大驚失色,“王爺!有山賊!前面要頂不住了,快護(hù)送王爺離開??!”
其他人瞬間亂成一團(tuán),宋耀眼睛卻亮了。
是宋鈺!
絕對是宋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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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前面平息下來。
宋耀跑過去,臉上被祭商揍出來的傷格外突兀,他卻硬是要擺出威嚴(yán)的表情,所以看起來略顯滑稽。
“怎么樣了?那山賊抓到了嗎?!”
地上躺了一片的侍衛(wèi),正捂著身體哼哼唧唧,但并沒出現(xiàn)死亡。
一個士兵身殘志堅地站到宋耀面前,很慚愧,沒察覺宋耀瘋狂上揚(yáng)的唇角。
“王爺,元安公子被人劫走了!”
“那快去找!”宋耀下了命令,轉(zhuǎn)過身偷笑了下,接下來就等宋鈺把人給他送來了。
只是等啊等,等啊等,從清晨等到了晚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宋耀陰沉著臉,這會兒是真的怒了,“還沒找到人?!”
他身后站著一群殘兵敗將,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砰!”宋耀一拳把身旁的馬車砸穿了,冷聲,“再去找!找不到人就提頭來見!”
“是!”
最后這荒郊野嶺只剩下宋耀和他的貼身侍衛(wèi)。
宋耀本以為宋鈺會很快把李清瑜送到他手上的。
如今……
宋耀又捶了馬車一拳,問侍衛(wèi),“京城那邊找的怎么樣?”
侍衛(wèi)低著頭,“京城沒有宋鈺的影兒?!?p> 宋耀沉默了下,忽然想起,“宋姝呢?她和宋鈺關(guān)系不錯……”
“……七公主也不見了,大理寺卿府正亂著?!?p> 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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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宋耀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山洞里亮著火光。
李清瑜坐在火堆旁,一個勁兒地盯著祭商,“宋鈺,你讓我回去吧……”
祭商啃了一口夜明烤的魚,抽空回了一句,“想都別想?!?p> 李清瑜:……
時間撥回清晨。
那時李清瑜以為祭商只是想教訓(xùn)那群北戎的侍衛(wèi),誰知道她把人全部干翻了,之后扛著他就跑,來到了這個山洞。
接著李清瑜才知道,她壓根不準(zhǔn)備跟他去北戎,而是有天大的膽子。
她要與他‘私奔’,想帶他去一個沒人認(rèn)識他們的地方。
李清瑜不同意,要回去,祭商不放人,雙方就這么僵持到了晚上。
至于夜明和夜生這兩個大活人為何不作為。
是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殿下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很不錯,他們雙手贊成。
再說不贊成也不行啊,他們打不過宋鈺。
李清瑜看天很晚了,又戳了戳祭商的肩膀,“你讓我回去吧?!?p> “不?!奔郎桃埠軣o奈。
小公子的性子啊,讓人琢磨不透。
昨日還能給當(dāng)個貼心弟弟給李清薦做點(diǎn)心,只需要一個契機(jī)他就能冷漠地一口一個李清薦,一聲哥都沒再喊過。
他心里有條線,現(xiàn)在李清薦跨過了那條線,所以他在心里干脆利落地把李清薦從哥哥變成了陌生人,沒有難過,沒有憤恨,也不需要時間轉(zhuǎn)換和接受。
這樣的人,理智的可怕,按理來說也應(yīng)該是個足夠涼薄的人,可偏偏他又是一個大愛無私,善良到祭商完全無法理解的人。
李清瑜想回去的理由,就是怕對兩國有影響,畢竟一開始兩國互換質(zhì)子就是為了維持和平。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祭商盯著李清瑜看了會兒,也沒看出所以然。
她收回視線,拿了一條烤魚遞給李清瑜,“快吃,一會兒該餓了。”
李清瑜嘆了聲氣,接過烤魚香噴噴地吃起來了。
祭商:……
剛剛還心系國家大事,現(xiàn)在又沒心沒肺了。
搞不懂搞不懂。
等李清瑜吃飽喝足,祭商站起身,“走了?!?p> 李清瑜抬頭看她,“去哪兒?”
“隱居去。”
李清瑜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不放我走嗎?”
“不放,你也別想跑?!奔郎汤钋彖さ氖滞蟀阉?,帶著走出山洞。
外頭有一輛馬車,是她剛剛出去偷宋耀的,車壁上還有個洞。
把李清瑜塞進(jìn)馬車?yán)?,又讓夜明和夜生上去,祭商駕車。
馬車行駛,車內(nèi),夜生壓低聲音問:“殿下,我們要做什么?”
雖說希望他們殿下不去北戎,過普通人的生活,但兩人心里還是知道到底誰才是主子的。
李清瑜拿起馬車?yán)锏臅?,眸光微微晃動了一瞬間,“什么都不做?!?p> 他需要考慮。
倒還是頭一回,出現(xiàn)讓他不能立刻拿主意的事兒。
馬車行駛了許久,將近黎明才停下。
祭商掀開轎簾,看著李清瑜,“下來?!?p> 李清瑜抿了抿唇,放下書,彎著腰出了馬車,被祭商扶著下去。
抬頭看,眼前是座府邸,坐落在一道讓他陌生的街道盡頭,天色尚早,天還是暗的,青板石鋪徹的路上空無一人,幾家門口交錯著點(diǎn)了幾盞燈籠。
“這是什么地方?”
“花牌鎮(zhèn)?!?p> 李清瑜有些意外。
花牌鎮(zhèn)是座古老的城鎮(zhèn),小鎮(zhèn)內(nèi)家家戶戶都是花農(nóng),花牌鎮(zhèn)地處南方,三面環(huán)林,一面環(huán)水,很是偏僻,但距離京城并不算遠(yuǎn),只需兩天便能到達(dá)。
他們只一個晚上便到了,估計是祭商走了外人不知的近道。
祭商推開府邸的門,是座三進(jìn)三出的大院子,雖然比不上李清瑜曾經(jīng)住的宮殿,但住他們四個人綽綽有余。
祭商帶著李清瑜進(jìn)府內(nèi),指了個方向,“你的房間在那邊,這兩個住哪兒你自己安排,我去睡了?!?p> 趕了一夜馬車,累死老子了!
李清瑜看著祭商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還是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