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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第一百零七章 Maybe one day(或許有一天)

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代安澄 6032 2020-10-18 12:00:00

  “老遠就聞到一股酒味,上好沉香都蓋不住,分寸這種東西,會拿捏的,還是我們家小天晴么?”劉齊望的聲音飄進了屋來。

  “師~兄~”天晴鼓著臉回過頭,“我都嫁人了,很不小啦!”

  “你也知道自己嫁人了?。俊眲R望走到她們身邊,瞇了瞇眼,顯得一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樣子,“那就該乖一點。能找到黃姑爺這樣的夫婿,你是燒高香啦!”

  開什么玩笑?天晴白眼亂飛:“他才是燒高香了好不好!”

  “哎哎~師兄好好跟你說,楊修怎么死的知不知道?何況你是女人~男人啊最不喜歡就是能干要強又聰明的女人。女子嘛,講究一個三從四德,又傻又乖的才可愛啊~”

  “怎么,攸寧姐很笨么?還三從四德……原來那天被罰跪算盤的不是師兄哦?唔……不知道是誰呢?”

  “你師嫂天仙一樣的女子,怎能拘泥于這些世俗的條條框框呢?再強、再聰明,也可愛~”劉齊望朝妻子諂媚地笑了笑,見她果然扭頭不理,去收拾剛才翻出的東西了,又壓低了嗓門向天晴,“那都是我讓著她,這世上有幾個男子像你師兄這么好的脾氣?”

  天晴心潮翻涌,臉紅了紅,嘀咕道:“偏偏人家選的男子呢,脾氣比師兄還要好~”她說的自然不是朱棣,而是張之煥了。

  “哈哈哈——”劉齊望也是個耳尖的,聽到當即大笑,“北平的爺們,師兄也見過不少了,還真沒哪個脾氣能好過你師兄的。”

  “咦?”天晴道,“師兄你去過北平城嗎?”

  “當然了!就你出生那年,我還去過呢!”

  “啥?”天晴忙問,“那一年不是白蓮妖教動亂么?弄得北平滿城風雨,你還往那兒去呀?”

  “我是大夫,又不是算命先生,出發(fā)時怎么能知道?”劉齊望吹吹胡子瞪瞪眼,“哎……不過話說當時,可亂真得很了~嚇得我呀,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師嫂了?!?p>  “你在場?白蓮教鬧事的時候你就在城里?”天晴追問。

  “是啊,那時我恰經(jīng)過燕王府,親眼看到馬車急急奔進了門,聽說就是白蓮教徒假扮叫花子在慶壽寺搞暴亂,傷著了正體察民情的王妃娘娘。那般暴民就是趁著燕王入京述職,山中無老虎??!可惜我不會武藝,要是當時有你大海表哥在,必能搶先識破,一舉拿下了他們!”

  “大表哥沒和你一起去嗎?”

  “我又不是師父,大海怎么會隨行保護?哎,也是不巧碰上不巧,本來師父親自出馬,那也不至于弄得那么慘……”

  “慢點!”天晴著急打斷了他,“為什么原來是師父出馬,卻臨時變成你去呢?”

  “還不是為了你么!”劉齊望也坐下倒了一小盞錯認水,邊嘗邊道,“嘖~那時你在你娘肚子里翻江倒海皮的要命,你娘親身體又不好,被你折騰得吃不下睡不著的。眼看肚子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瘦,你爹給急得團團轉(zhuǎn),師父也不放心,自然要一直看顧著了?!?p>  天晴萬萬沒想到,千回百轉(zhuǎn),居然是因為娘的到來,王妃娘娘才受的傷!

  如果當時是師父和大表哥而不是師兄在北平,就算阻止不了白蓮教徒的襲擊,以師父的醫(yī)術(shù),起碼能為王妃急救傷勢。他已那么大年紀,也不似師兄需要避嫌……那王妃就不至于留下根患,后來華年而逝。

  可如果娘的到來微妙地改變了歷史,為什么六百年后士聰?shù)氖澜鐓s依然秩序井然?是后來發(fā)生的事抵消了先前的影響,撥亂反正;還是,娘的到來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本來就是歷史的一部分呢?

  那么,她呢?

  ……

  又一整壺花雕入腹,那股奇異的躁動并沒有消散,卻被酒精醞釀成了另一種更古怪的情緒,像隱藏在冬日積云中的悶雷,低吼著找不到出口。

  朱棣頭昏腦沉地走到屋里,掀起門帷,竹木桌映著涼涼月光,光亮得如同銅鏡。徐天晴并沒有回來。

  他無心考究她的去向,踱坐到她讓給他的床上,深吸一口氣,忽覺周身的空氣里,都彌漫著讓人安心的香,氤氳清幽。胸口鈍悶的感覺如遇到解藥般,漸漸化去,開始幻變?yōu)閻笎傅乃狻?p>  迷糊睜開眼時,南窗已泛清光。徐天晴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趴到了桌上,覆著薄毯。

  許是不喜晨暾光線刺眼,她以臂為枕,側(cè)身朝里,一張睡顏正對著他。絲羽般的睫毛反著光輕輕顫動,半張臉埋在臂彎里,露出的雙頰,疑似還留著昨夜的酲紅。漸亮的晨光,為她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潔白的暈,隨著她的呼吸舒展起落,平穩(wěn)又安靜……

  “純淑通明。”

  朱棣腦中不可思議地浮現(xiàn)出四個字,讓他幾乎瞬時清醒過來——這四字,有哪個她配得上?還不及自我否定,徐天晴突然發(fā)瘋一樣大喊:“士聰!士聰!”接而朝他伸出一只手,似要用力抓扯什么,“你們再碰他一下,我——”話未說完,她身體已被前臂帶得重心失衡,連人裹毯“嘭”地摔下了桌子。

  眼見她這下非醒不可,朱棣趕緊扭頭閉眼,裝作還在沉眠。耳邊不出意外傳來她的痛呼呻吟:“哎、哎喲喂,哎喲哇——怎么搞的……咦?”仿佛突然意識到還有他在,不想吵醒他般,她驀然停止了慘叫。接而,他聽到一陣衣物摩挲的聲響,腳步踩得輕輕,門帷亦擺得輕輕。他微微睜眼加以確認,徐天晴果然已經(jīng)放下毯子,走了出去。

  “早啊爹~”天晴洗漱完畢,原打算搬柴火做早飯,看到爹正在屋后空地練劍,就笑嘻嘻上去招呼。常遇春剛想回她,就聽到一陣慘慘戚戚的叫聲。天晴直接把他拋下,爬到了樹上。

  “昨天晚上刮大風了?鳥窩都翻了。”天晴跨坐在樹枝上,扭頭問他。

  “我怎么會知道。你不是說讓我先睡,自己晚回來么?”常遇春莫名其妙。

  “嘿嘿……后來又和攸寧姐小喝了點,有點不記得了?!?p>  對于盧家村這個女酒鬼俱樂部,常遇春從來無話可說。他曾勸過雪綿,身體不好,別喝酒了,雪綿卻笑道,心情好身體才能好,想喝就喝不礙事,你見過活得憋屈的百歲老人嗎?

  “哎……”他也不知該怎么勸這個承了母志的女兒,“那你再睡一會兒好啦!反正早飯爹已經(jīng)熱了昨天的腸粉吃過了?!边??對了還有燕王,自家人可以不講究隨便吃吃,但他不行吧!是不是還要幫他做?嘶——

  “沒關(guān)系,我睡夠了,很快就好啦~”天晴并沒有把朱棣放在心上,揉搓好濕軟的樹枝,捏了把粗泥,在干草、樹葉編成的鳥窩上查漏補缺,一點一點修復(fù)起來,完了又把嘰嘰喳喳的雛鳥小心翼翼放了回去?!暗@像不像以前的時候???你早起練功,我就在你身邊干些雜事,跟你聊天閑扯~”

  以前,以前……常遇春不禁想,要是什么都不變,全如她離開以前一般,那多好啊。

  “爹?”天晴拍了拍手上的泥草灰,眨眨眼睛,“我在外面新學了一首曲兒,我去拿簫吹給你聽好嗎?”

  “好啊?!?p>  過了一盞茶時分……

  天晴放下簫管,在樹上蕩著雙腳,沖他甜甜一笑:“好不好聽?”

  “好聽,也新奇。叫什么名字?”

  “嗯……”其實她最初聽聞的,是美聲版的《安魂曲》,但她為適合自己的吹奏習慣,作了改編,況且“安魂”這名字在爹聽來,恐怕不太吉利。

  “它叫《渡津》~就是幫人渡過難關(guān)、指點迷津的意思?!?p>  “原來這曲子能幫人解難。怪不得,聽了以后心里安然,是首好曲兒?!?p>  “喲~夫君起來啦?”恰時天晴看到朱棣從后門出來,也嬉聲和他打招呼?!澳俏疫M去把水盆和布巾收了?!?p>  朱棣看了一邊的常遇春一眼,道:“不用了,你忙你的,應(yīng)該放在哪兒,你跟我說就好?!?p>  喲呵~還真給她面子?。‘斨L輩的面覺得使喚她不太好?要演模范女婿了?那她是不是應(yīng)該再叫他系上圍裙做個早餐什么的?

  “好啊,你就放在……”

  “胡鬧!那個……賢、賢婿,你放著,就讓天晴來弄,這丫頭、太不成體統(tǒng)了!”常遇春忙道。

  “這點小事,不打緊的?!敝扉φZ聲溫和。

  “不行!你別動!天晴——快!你快下來!”

  “哎呀爹~你就讓他自己做嘛,端個臉盆費多大事,你女婿又不是沒手……”

  “你閉嘴!”常遇春又急又怒,向著朱棣卻換了一副面孔,懇切道,“那你先坐坐吧,我去收了……”

  “別呀爹~你要是練好了功沒事兒干,先去給灶里加點柴,我煮粥水還沒燒呢~再晚夫君得要餓肚子啦!”

  “哎!你這丫頭可真的是!!”常遇春氣得吹胡子瞪眼。

  待朱棣再出來時,十幾只他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鳥雀,如同把徐天晴當做了安棲的樹,在她的頭上、肩上、膝上、懷間,或蹦跳啾鳴,或以喙梳羽。她卻好似無知無覺,一條腿漫漫晃蕩,只專心擺弄手上的草秸和小椏,似在替它們檢查修繕窩子。

  這副景象著實有些滑稽,朱棣在心里譏嘲“果然是個野人”,又開始好奇——如果這時候大喊一聲,會不會嚇得那些山雀亂飛亂撞,揪落她的頭發(fā)、劃破她的皮膚?正想試驗惡作劇一番,不知怎地,竟如同鬼壓身般,開不了口。

  不要說唇舌,不要說身體,此刻,他連自己的目光都無法控制——它們?nèi)缤粺o形的線牽引住,只能恒定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無地游移,無力更改。他還在納悶這到底是怎么了,徐天晴卻突然別過了頭,不出意外地看了過來。

  一瞬間,他的心莫名驚惶亂跳,幾乎不知該如何回視于她;好在大幸的是,同樣不受控制地,自己的目光已經(jīng)移開了。

  “天晴呀,又給鳥兒修窩么?”丁香的大嫂、盧大娘的兒媳趙悅這時挎著籃子走來,笑瞇瞇叫她。

  “是啊,昨晚風太大啦!早啊悅大嫂~又給我爹送雞仔么?”

  “還有剛腌好的咸鴨蛋和你最愛吃的松花蛋。我特地同婆婆說了,這次天晴帶著姑爺回來,什么都得多拿一打才行~”

  “嘻嘻~還是悅大嫂疼我~”天晴樂呵呵從樹上跳了下來,早晨那一摔后繼有力,落地時她不由一個趔趄,全沒平時的輕盈靈動。

  “怎么啦你?”趙悅急急上前。

  “沒事沒事~昨晚沒能睡好,不小心把腰閃到了?!?p>  趙悅看看她,一臉?gòu)舌聊樱慌缘墓脿攨s七分正經(jīng)三分好笑,臉上緩緩浮出曖昧的神色:“哎呀~這哪是沒睡好,分明是好過了頭!是不是呀黃姑爺?”

  她沖他擠眉弄眼,朱棣莫名其妙。

  “哈哈哈~悅大嫂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看穿!不說了,再說夫君要害羞了啦~”

  “這有什么?夫妻倆本該這么恩恩愛愛才對,徐家爹爹也能早點抱上孫子啦!”

  “嗯嗯~大嫂子真是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昨天費大娘說的生子秘方,我怎么感覺不大對呢?”

  “誒?是不是你姿勢沒正?難怪要扭到腰了!這當中吧……”

  朱棣這才明白她們在說什么,臉一下紅到發(fā)紫,只覺得從腳底到頭頂每一根寒毛都臊得快要燃燒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此地奇葩云集,可這些女人光天化日討論這種話題,難道就一點不覺得羞恥、不覺得尷尬嗎?!再看徐天晴,不但完全沒不好意思,還胡說八道得興致勃勃,意猶未盡。

  這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自認活到這個歲數(shù)、這些閱歷,臉皮修煉得不算薄,但跟她們比一比,簡直宛如蟬翼!

  趙悅還在那里向天晴大傳心得,朱棣實在沒臉聽下去,咳了兩聲告辭離場。無奈盧家村地窄人密,沒走出幾步,就遇上了阿碌。

  “喲,黃姑爺呀!”

  朱棣依稀記得此人是徐天晴的青梅竹馬之一,老人們開玩笑說,他差一點就和徐天晴成親了。幸好他不瞎且走運,終于選了另一家的姑娘。

  “薛兄弟,你好?!?p>  阿碌見他笑得和氣,頓感親近,反正也不忙著干活,上前便和他寒暄起來,沒攀談兩句,就慨嘆:“天晴居然也嫁人了啊……雖說我們幾個一起長大,但回想起來,我從來沒覺得她是個女人?!泵摽诙鰰r才意識到這句話實在莽撞,這可是在說人家老婆呀!忙不迭解釋,“誒、那什么,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黃姑爺可別生氣啊!”

  他能生什么氣?他簡直不能更認同了。

  阿碌被他冷笑得心頭一緊,不知為何生出幾分惶恐來:“呃那個、說實在的,這跟男人女人沒關(guān)系,我打心眼兒里不覺得天晴是人!”哇擦!怎么好像越描越黑了?自古華山一條路,阿碌索性走到頭。

  “我、我是說,天晴她啊……不是一般人!是天女!對對,起碼得是個仙子~大概也只有像黃姑爺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她了!”

  看來胡說八道亂拍馬屁并非徐天晴的獨門本事,應(yīng)該是這盧家村村學淵源才對。

  天晴往他們這邊望了望,像是瞅見了朱棣在看她,送別了趙悅,見阿碌也訕訕走了,便提了那一籃子蛋向他跑了過來。

  “剛剛出什么事了殿下?”

  “出什么事?”

  “咦?沒事嗎?”

  “沒事。”

  “沒事你笑什么?”

  “我有笑嗎?”

  “怎么沒有?笑得人心里都毛毛的……”

  “呵!我笑這盧家村坐落林中,環(huán)山面水,你們這群野人,倒是占了塊寶地?!?p>  聽他意思怪怪,若有所指,天晴小心道:“哪里算什么寶地了,烏合之眾正好聚在一起,只求日子能過下去罷了。殿下也看見了,大家都是老實本分的良民,沒什么眼界也沒什么志向,就是再過個百八十年,照樣在這兒種田打獵養(yǎng)雞放馬,翻不起什么浪來的?!?p>  “本分?良民?”朱棣負手轉(zhuǎn)身,笑容曖昧地看著她,“盧家村人二百多口,全都是無籍無戶的流民,這些年來私墾屯田,不繳稅賦,逃避徭役——這都算本分?你那個望師兄,偽造公文,撞騙關(guān)內(nèi),其時長達二十年之久——這也叫良民?要是真的帶官來抓,你說會怎樣?”

  天晴最怕的就是這個,趕緊上前表白:“殿下何必這樣?盧家村二百口人,老弱婦孺占了七成還多,當年都是舉家躲避戰(zhàn)亂才逃入山中。等到皇上平定天下,大家都已在這里住習慣了,只當此處是世外之地,那么多年,既沒人問也沒人管的,哪懂得什么登籍入冊的事情?師兄他也不過想讓鄉(xiāng)親們?nèi)兆舆^得好些罷了……看在他們從來沒有違法亂紀、作奸犯科的份上,殿下就網(wǎng)開一面,只當他們不存在了,好不好?”

  朱棣就是要她著急。“可以是可以。不過兩百多人的余生……你要拿什么來交換?”

  天晴懵了一懵,道:“殿下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哪有什么東西是能和殿下?lián)Q的?”

  朱棣悠悠然道:“你不是向來主意多法寶多么,這時候一樣拿不出嗎?”

  原來是在暗示他們那個賭約!天晴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心地咬咬唇:“好!我這就把那道免死鐵券用了,就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盧家村人吧!”

  “兩百多人的命,只值一道鐵券嗎?”

  這人到底也是個王爺,馬上還要當皇帝,怎么可以這么斤斤計較?天晴心知他這次不會輕松放她過門,想了一想,只能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就再用第二個條件來換,懇求殿下大慈大悲,大仁大義,就饒他們自生自滅吧……”見他不語,天晴生怕他還要抬高價碼,故意夸大了焦急神情,眼中盛滿十二萬分可憐苦楚:“這么一來,我以后就只能提——一個條件了,那可是拿命贏來的呀……”

  “拿命?”朱棣直接打斷,瞇起眼睛看她,“一段綠草齊膝高的緩坡,都能要了你的命?看不出來,徐姑娘可還真嬌弱??!”昨天他就覺得哪里不對,夜里頭看不真切,然而一到天白日朗,那段石壁下煙氣盡散,景致何許便再也瞞不了人了。剛才和那個薛碌聊了幾句,朱棣連親自去檢視的功夫都可免了。

  虧得他那一瞬還真情實感瞎操心,怕她在自個兒家里摔死!

  “呃……呵呵……”天晴訕訕撓額,“那時候醉得迷迷糊糊,也搞不清什么急坡緩坡的了,呵呵……殿下不要這么頂真嘛,偶爾、也要給人留點余地的啊……”

  朱棣見她這樣子,忍俊不禁般哼笑一聲:“行,那這次給你留點余地好了。下不為例?!?p>  看他此時神情,天晴忽而有點拿捏不準了。感覺他好像并不真的在意那個賭約,對她有沒有作弊也不關(guān)心,對盧家村人的生死更毫無所謂,只是想要耍耍她看看而已。氣惱之下,再一轉(zhuǎn)念——哎~像他這么心胸狹窄的變態(tài),是要適當給他機會發(fā)泄發(fā)泄,否則哪天積壓到爆炸,倒霉的還是她。這樣想想,也稍微氣順些了。

  “還有一事……就算你想掩人耳目,用得著和人說那么多廢話嗎?”朱棣忽然轉(zhuǎn)了話題,用下巴朝盧家屋子的方向指了指。

  天晴當即明白他在說趙悅,不禁好笑:“???殿下是沒騙過人嗎?要取信于人,細節(jié)當然越多越好了~”我又沒真的來玷污你,怕什么哦!

  “荒唐!以后這種話都不準再說了!”朱棣直接下了死令,拂袖而去。

  “呃……那好吧?!碧烨缁氐梦桶停U見他臉色中大有嫌鄙,心中卻暗爽——最好他覺得她十三透頂無可救藥,一見她就惡心想吐生理反感,在找到金匣前除了敬而遠之別無他法,那她可算勝利大翻身了。

  “夫君別逛得太遠哦,很快就有早飯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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