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李三全將手一伸,便有青光漲出,蔓進地面,在霧氣里生張開數(shù)道枝椏,漸漸圍攏在一起,將霧氣鎖住,再將其緩緩收納,反復(fù)幾次后,李三全便漸漸熟練。
終歸只有躲避之本能而無靈智,略施小計便就能成。
李三全將采來之氣運化入體,現(xiàn)在他沒有法力,便只能如此練制,在將足數(shù)霧氣練化過后,李三全便將四行之力一合開始真正祭練法器,其人算了算此番練寶需得一日夜的功夫。
新朝軍,中軍大營之中秦聚,張蒙,沈陽羽皆在其座,秦聚也是剛剛才逃回。
三人次時便坐在帳中,此時外間之雨卻已是停了,天上明月高掛,卻已是深夜時分。
秦聚面顯凝重,言道:
“我已探得,那城寨中有兩名大宗師?!?p> 張蒙驚訝言道:
“秦兄那舊朝殘部當中竟有二位大宗師?”
秦聚點了點頭,又說道:
“其中一人手段高明,我就算動用底牌亦被其輕松化解?!?p> 沈陽羽一皺眉關(guān),說道:
“大宗師不可能憑空冒出來,是必然有記述的。”
“正是此理,”秦聚言道,“但那位我卻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說,就連其用的手段亦是見所未見。”
張蒙嘿笑一聲,說道:
“我已收得來書,朝大人已在趕來的路上了,預(yù)計后天便到,霍還有可能提前?!?p> 沈陽羽聽得此言神色不由振奮了幾分。
但秦聚可無有如此樂觀,他說道:
“恐怕明日那王朝宗一行人就要下山將我等一并殺了?!?p> 二人面色皆變。
“什么?!”沈陽羽站起身來問道,“秦兄此消息是真的?”
張蒙亦面色難看,他呵了一聲,說道:
“來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秦聚唉了一聲,擺了擺手,說道:
“張兄何必如此,我們也不是不可以避一避,挨過這明日便也就成了?!?p> “秦兄不是我不想避,而是這八千將士怎么避?”張蒙嘆息說道。
沈陽羽亦說道:
“是啊,若只有我等三人,還可避,但這八千人怎么避?”
秦聚胸有成竹般言道:
“此又有何難?”
張蒙與沈陽羽面面相覷,都有些不解,見二人神色,秦聚笑了一聲說道:
“虛實之變,我們只需得先做后撤恭迎之狀,再前進并做攻襲之狀便可?!?p> 沈陽羽思慮了一番,卻還是不解,便問道:
“做此二事又有何意義?”
張蒙倒是抓住了一點頭緒,他說道:
“莫非是要做出朝大人已至的假象?”
秦聚哈哈一笑,說道:
“正是此理!后撤便是恭迎朝大人回返,前進是做我們要直接上山的假象,而且八千人齊往前去又是山路,必是緩慢,由此便可拖過明日,待朝大人回返,這假攻山便可做真攻山了。”
沈陽羽不由擊掌贊道:
“此計甚妙!”
張蒙也頗贊同,不過其還有一疑:
“此計雖好,但是否有些想當然了?”
秦聚卻笑了一聲,說道:
“我在那城寨中聽過那二人談話,言語間頗有不把我們當一回事的意味,但對朝大人頗為忌憚,所以我料他們見了我們之舉動,便不會再來對付我們了,因為我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無關(guān)緊要的,既如此又何必下來冒這般風險呢?”
張蒙臉色郁郁,聽這一番話又見秦聚之神色,似根本未有將這份無視放在心上,不由心生佩服之感,任何一個人被如此無視心中皆會有所不甘或抑郁,何況是他們這些武道宗師呢?
“秦兄果然乃高士也!”張蒙真心贊道。
沈陽羽倒未有這番感受因為在他父親,那里早便感受到了無數(shù)次這種無視了,其言道:
“秦兄此計,我等便無憂矣?!?p> 秦聚哈哈笑了一聲,說道:
“現(xiàn)在還不可放松,待朝大人到了便是我等揚眉吐氣之時?!?p> 天中大日高掛,但在李三全眼中卻依然霧氣蒙蒙,他忽而一瞇眼,放出一道幽沉水霧,蔓去百丈,其忽而化作一條水龍縱躍飛馳,忽而化作漫天流霧卷空而過,,忽而化作一柄柄小劍來回翻轉(zhuǎn),至最后卻化作一件玄黑流紋之袍披在李三全身上。
李三全伸張了兩下手掌,頓覺一陣舒暢,忖道:
此寶甚合我意,不如就叫作流紋玄霧袍吧。
李三全輕一縱身,揮手又收了些霧氣,便下山去,行過山林溝澗,到得城寨外,卻見一位位士卒把守,氣氛緊張肅殺,李三全一皺眉,頗為不解便上前去,此時寨墻上剛好是曲勇禪把守,其一見到李三全面上不由一喜,一個縱躍便到李三全面前,只見其人一拱手,說道:
“先生快請,將軍在等先生?!?p> 言罷,其便一揮手叫人開了寨門,他便親自引路,李三全頗為疑惑,便問道:
“曲校尉,出了何事?為何如此嚴備?”
“不敢,我不過一士卒,那敢在先生面前稱校尉。
“是這樣的,前方有弟兄傳報,那新朝軍先后撤,然后便大舉向前似是要攻山,以此將軍便叫我們加倍防守,等先生歸來,再議事宜。”曲勇禪先打了個躬,然后解釋道。
后撤?然后大舉向前?呵,昨日其人逃走,今日便來這一通,當真以為我們是傻子不成?李三全忖道,不過事機還是要與將軍商議過后再定。
又行數(shù)十步,到得大廳門前,曲勇禪一躬身,道了句“先生請”便一轉(zhuǎn)身大步離去了。
李三全對其點了點頭,便踏步進了里間,正見王朝宗坐于主位,在仔細閱讀桌上的一份份報書。
他見李三全進來,面上不由一喜,起得身來,說道:
“先生總算歸來了,不知練寶可有紕漏?”
李三全笑一聲,行了幾步坐下言道:
“練寶已然成功,只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王朝宗緩緩坐下,冷笑言道:
“呵,那秦聚當真好算計,故意做出一副迎候的樣子,然后大舉向前,似要一氣攻入山中,我疑那朝攻興已回,便加倍的防守?!?p> 李三全撫了撫桌面,說道:
“其昨日才走脫,今日便有如此動作,不過虛張聲勢爾?!?p> “我豈會不知?”王朝宗一敲桌子,說道,“但若是真的呢?反正其等皆不過隨手可滅之輩,我卻是不愿冒此險的?!?p> 李三全呵呵笑了幾聲,說道:
“恐怕其等是算錯了,我有一法可破此局?!?p> 王朝宗張目望來,問道:
“莫非是先生所練之物么?”
李三全笑道:
“正是此物,我這練造的法器有積水成霧之能,此山又多有水靈之氣,有此兩點,我便可作法起一陣大霧以做試探之用,若朝攻興真的來了,其必會有所動作,若其不在我便可以霧氣之助試探一二?!?p> 王朝宗思慮了一番,言道:
“此法可行,不過我要與先生同去,若那朝攻興真的來了,我們二人也可有逃生之機會?!?p> 李三全點了點頭亦贊同此見,他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罷?!?p> 王朝宗應(yīng)了一聲同意此見,二人便出得大廳。
王朝宗向寨內(nèi)交代了一番,便和李三全一并下得山去。
二人到得一崖旁,往前望去,過見得有三桿大旗揚空招展,正是那
白青金龜旗,
大紅飛羽旗,
墨黑姣虎旗,
還有八千新朝軍往前推進,其等卻是個個披甲持銳,有小半騎兵縱橫來去。
王朝宗望著下方整齊軍陣,言道:
“這秦聚倒是個會用兵的。”
李三全只瞥去一眼,未曾過多在意,其人說道:
“將軍退后一些,待我施法起霧。”
待王朝宗退至后方,李三全到得崖邊,身上玄黑流紋袍微有擺動,便化作一團云霧飄至天中,李三全再一揮手,放出四道明光,,上去一合,五行俱全,那霧氣頓時散開,緩緩向外漲大漸漸漫去天中,竟將那八千新朝軍完全攏住。
下方,秦聚一見霧氣漫來就知不好,這霧氣生地極快一看便知是人為。
但下令后撤卻已是不成了,目前之情狀十分危急,若不能給出朝大人在此的反應(yīng),恐怕他們一行人皆要栽在此處了。
秦聚嘆一聲先下令停下整頓軍陣,忽而只見有二騎從側(cè)方奔來,正是張蒙與沈陽羽二人,二騎到前來,張蒙先說道:
“秦兄此霧,虛虛蒙蒙一丈之內(nèi)還可勉強視物,可出二丈便什么也見不著了,便是以我們之能,亦只可觀百丈之外,此霧如此之怪,恐是那王朝宗下的試探?!?p> 沈陽羽亦言道:
“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秦聚一瞇眼,說道:
“現(xiàn)在只能強撐,先命將士們繼續(xù)往前進發(fā),這樣應(yīng)能頂上一段時間,就在這段時間內(nèi),我們一定要做出朝大人在此的樣子來,并且要給出例證?!?p> “但我們又那里來的例證?”張蒙遲疑說道。
沈陽羽嘆了一聲言道:
“我身上倒是有我父親給的護身之物,但那需得我真正到得生死危機時才可引動,與此卻是無用的。”
秦聚瞥了眼天中霧氣,言道:
“并不需如此麻煩,只需破了此霧便就能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