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開此霧?”張蒙訝道,“如何破?”
沈陽羽說道:
“此霧漫去天穹,非大宗師之力恐很難破開?!?p> 秦聚嘿了一聲,言道:
“此霧乃虛,實則是對面在試探我等,這是對方的節(jié)奏,我們不能跟著其等而行。”
張蒙有些不明,他問道:
“秦兄,此是何意?”
秦聚言道:
“很簡單,我們不理這霧氣,直往前走,按原計劃進行。”
沈陽羽一皺眉頭,說道:
“秦兄莫非是說,只要我們不露出破綻來,對面就會始終有所忌憚?”
秦聚笑了一聲,說道:
“正是此理!”
張蒙亦是聽明白了,然后他們便吩咐下去讓全軍繼續(xù)前進,不必理會這等霧氣。
李三全站立的懸崖那處,王朝宗上前一步,問道:
“三全先生,如何了?可曾看出什么嗎?”
李三全搖搖頭,說道:
“其等似未受任何影響,亦如方才,我卻是看不出什么來?!?p> “亦如方才?”王朝宗笑了一聲說道,“若那朝攻興果然不在,那這個秦聚倒是一個有膽魄之人!”
李三全轉(zhuǎn)過頭來,問道:
“將軍待如何做?”
王朝宗踏前一步,言道:
“自然是去賭一賭了,莫非其等真以為我是個懼死之人嗎?呵!說起來我還不信了就算那朝攻興真在,其真能將我格殺在此?”
李三全聽此言不由動容,在知道那朝攻興乃是所謂的無上境的武者時,李三全便就猜測其之實力恐怕已可與山上的那條蛟龍比肩,當然這里說的是如今被鎮(zhèn)壓多年,實力不足當年十分之一的現(xiàn)在。
王朝宗又笑一聲,說道:
“煩請先生收了此霧?!?p> 李三全應(yīng)了一聲,便緩緩收據(jù)水靈,不一會兒,天上的大日便撒下萬千光華,那八千軍士,正排成三列往前進發(fā)。
忽而天中傳來一聲大響,一人踏金光而至,只見其人身形挺拔,一手負后,一手在前,滿頭黑發(fā)隨意披著,身攏一套黑袍,雙目幽深而內(nèi)斂,渾身上下卻無一點氣機外露,看上去就如同一個未練過武的普通人一般。
但秦聚與張蒙還有沈陽羽卻絕不敢這么想,他們已知此次之計已是破了,力不如人便只能這樣,一個判斷失差必是萬劫不復(fù)。
王朝宗向其等瞥去一眼,卻是笑了幾聲,說道:
“是而等束手就縛,還是我親自動手?”
此言還未落之際,便有一人已躍眾而出,其手執(zhí)一柄紅羽大槍,只一個踏步便引得山林其震,天地盡放光明,似有一輪熾陽掛在了槍尖之上,以融穿萬物之勢扎向王朝宗面門。
秦聚向前探了探手,想要阻止卻已是晚了,他不由得嘆了一聲。
王朝宗見此槍刺來,卻是哂笑一聲,道:
“一池之水也敢與江海比深?愚昧,不自量!”
隨此言發(fā)出,王朝宗只輕一彈指,霎時,山岳倒傾,王朝宗所立之地似與對面分為了兩邊,緩緩抬高,隨著其人彈指,便朝對面轟然壓落而來,而那根指頭也似能與山岳比大小高低!
那道槍芒被此威一攝,竟還不退,直朝那指頭刺去。
便聽一聲清脆鳴音,然后便發(fā)出一聲巨震,一道身影轟然倒飛而出,直直撞進了二百丈之外的一座小山之中,又聽山石崩裂之音,那座小山竟已被撞爆出一個巨大缺口,土石泥塵如雨而落。
王朝宗將手指抬起來看了一眼,上面居然被刺破了皮,流出了一滴血,他甩了甩,傷口便自然愈合。
其人哼了一聲,這次王朝宗已懶得廢話,直接問了出來,他問道:
“是死是活?”
秦聚一言不發(fā),面色卻是數(shù)次變幻正當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欲要拔劍時。
卻忽聽到了一聲下跪之音,其人一轉(zhuǎn)頭,便見張蒙已然下了馬,跪在了王朝宗面前,并已磕了幾個頭,其人再說道:
“今日我若不降必死,所以我不得不降,既降那就要下定決心。”
說完他一抬頭,再說道:
“我降了!”
王朝宗瞥了他一眼,忽而一揮掌,清清楚楚地按下,瞬間張蒙化作飛灰散去。
只聽王朝宗淡淡,說道;
“既可降我,亦可降他,既如此要你何用?”
王朝宗忽感得有不諧之處,卻見遠處那被撞爆了半邊的小山,卻突得化作了一片巖漿大池,一道火色槍芒耀空射來洞穿二百丈,直扎向王朝宗。
其人眼眸一縮,此乃無上一擊!
其勢威不可擋,此槍芒所指之方向一切盡成火色,有滔天大火揚起,山石俱成地火融巖,樹木更是棵棵化灰,而那八千兵卒更是在一瞬之間便已成灰揚空散去,唯有秦聚一人,看準了機會,縱身在王朝宗無暇之際逃離了此間。
王朝宗面對此擊,亦感到壓力,若被此擊落中,不死也是重傷,但他又何曾懼過!
受過傷可以養(yǎng)好,但是與無上試手的機會卻是找也找不到的,若能在朝攻興來之前了解無上的手段,那對他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
不過剎那,那槍芒卻已射到王朝宗三丈之外,王朝宗發(fā)一聲長嘯,身形便如一位百丈巨神,轟然踏動雙足,隨著背后大山轟然鎮(zhèn)動之間,揚手擊出一擊撼山!
霎時,只聽一聲徹天大響,一道火柱沖上天際,然后大地瘋狂震動,一道道狂瀾掃出,座座小山崩裂,山石俱化粉塵,十里之內(nèi)樹木盡成一片赤色。
而二者交鋒之處,則出現(xiàn)了一個足有百丈,幽不見低的巨坑,巨坑邊緣更有赤色的巖漿延伸出去鋪滿了三里方圓,而那些矗立的小山,小丘則皆已不見。
忽而王朝宗從巖漿中躍出,只一甩手,身上之污垢盡數(shù)被掃了下去。
只見其衣衫破損大半,一只手臂有一道縱過的巨大傷痕,其上有火光閃爍。
李三全此時才緩步行來,其過之處巖漿皆化成土石,他行至其人面前,笑言道:
“將軍此番好是狼狽?!?p> 王朝宗哼了一聲,說道:
“此不算什么。”
說完其人將那只受過傷的手臂舉起,以意志往上一沖,卻是在緩緩消磨其上之意,那傷口也這緩緩愈合。
李三全嘿笑一聲,將手往左一拿,約百丈之外的地面忽而升起,上面卻是昏迷有一人,卻正是那沈陽羽。
二人行至其面前,王朝宗笑道;
“不想其人身上竟有此般可發(fā)揮無上威能的事物?!?p> 李三全呵呵一聲笑,說道:
“待其醒來,自然一切皆知,那秦聚卻也令其逃了,卻是有些可惜?!?p> 王朝宗不以為然道:
“量其也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p> 李三全卻不同意此見,他說道:
“其雖做不成什么大事,但留其在外卻是不好,待我們問過此人之后,我再去尋那秦聚罷?!?p> 王朝宗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也好?!?p> 二人交言剛停,那石臺上,沈陽羽卻已醒來,其一見李三全和王朝宗二人在前,自知已無幸理,便坦然說道:
“二位想問什么便問吧,只盼二位能留我一命?!?p> 聽此言,李三全便淡然言道:
“那朝攻興到底何時至此?”
沈陽羽似已認命,他說道:
“預(yù)計明日便至,今日晚些時候也有可能。”
李三全與王朝宗對視一眼,此消息可不怎么好,按照這個說法,其人隨時都可能至,且最遲是明日,時間竟如此之緊。
王朝宗凝重問道:
“那朝攻興擅長何種斗戰(zhàn)方式,有有那些底牌與手段?”
沈陽羽抬頭,望了眼王朝宗,嘴里說道:
“具體我亦不知,我只知道朝大人最善使刀,以及拳,風(fēng)格多酷烈,霸道。”
酷烈?霸道?李三全心情卻是愈加沉重,他現(xiàn)在最不怕的就是以變化或技巧斗戰(zhàn)的敵人,最怕遇上的便是以力壓人之輩,他目前修為不到家,遇上此輩基本就沒什么辦法了。
王朝宗亦感棘手,武道強者中以酷烈霸道為最強,武道講的就是為我獨尊,沒有這個心氣,那便皆是庸俗之輩,不值一哂。
李三全又問道:
“你為何會有存有無上一擊的事物?”
沈陽羽苦笑一聲,說道:
“此是我父送我防身所用,據(jù)說有他一擊之威?!?p> “你父?”李三全疑惑道,“你父又是誰?”
沈陽羽漠然說道:
“他是新朝三位無上之一
沈碧青”
李三全揮手將沈陽羽全身封禁,然后再封了其五感,便對王朝宗言道:
“看來正面斗戰(zhàn)已無太大希望了。”
王朝宗亦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此言是對的。
李三全嘆一聲,說道:
“我先去將秦聚尋回,再在城寨內(nèi)細談?!?p> 在逃出那片區(qū)域之后,秦聚便打定主意不回朝廷了,他要跑到國外去,到了那里,朝廷鞭長莫及,那些舊朝殘黨更不會來理會他,以他宗師之能到那里都可以過得好,何必在此處爭一時之長短?
待日后武道有成了再回來也不遲,到那時誰還敢對我有所不敬?
秦聚又行幾里路,卻見有一山洞,其人一見頗覺欣喜,便準備進去歇息一會兒,再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