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婚之夜
許是喝了點酒,襯得厲承修面色紅潤,就連耳廓都有些泛紅。
耳垂處粉粉嫩嫩,此刻連皺眉的樣子,都顯得些許可愛。
“我……我……你……”
看著他的眸子,晚娘一時不知該怎樣開口。
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新娘子?還是說今日不能與你成婚比較好呢?
正猶豫著,厲承修率先放開她的手腕,退至一旁道:“臣失禮了。”
“殿下還是早些歇息吧?!闭f罷,往門口走去。
他對她,無關情愛。
一紙圣旨,一堂締約,奈何圣命難為,無奈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
母親年歲已高,期盼他能早日完婚,不忍母親難過,他才順利完成這樁婚事。
走到這里,已屬不易。
“你去哪里?”晚娘不免惑道。
“書房?!?p> 晚娘已猜出他對原主無意,否則,哪對夫妻新婚燕爾會分房睡。不過,倒合她心意,也便沒說什么。
厲承修剛把手抬起,欲推門而出,敏銳的觀察力讓他很快判斷出門外有人在偷聽……而且,還不止一人。
皺了皺眉,轉身回床榻邊,刻意朗聲道:“咳咳,殿下,我們歇下吧?!?p> “啊你……你做什么?別脫我鞋啊!”
晚娘驚訝,他去而復返,竟蹲下身一把拿起她的腳,脫下她的鞋襪。
他輕聲道:“外面有人,殿下與我做個戲便可?!庇谑?,用手輕輕撓她的腳底心。
“哈哈哈哈哈……別!別撓了!哈哈哈哈……我怕癢!怕癢!”
她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他是這般的登徒浪子!做戲就做戲,撓她腳作什么!
前世,她可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怎被男人這樣牽過手,摸過腳。
想起前世的事,笑著笑著,竟笑出淚來。也不知是傷心淚,還是歡喜淚。
門外,夏姑姑和幾名丫鬟捂著嘴,指指里頭,笑得合不攏嘴。
相信很快,府內就會熱鬧起來了!
……
等外頭的人真的走了,厲承修方才放下晚娘的腳,為她穿上鞋襪,站起來道:“方才恕臣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還望殿下……”
這回未待他說完,晚娘開口辯駁道:“厲少卿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勉強?知道是失禮之舉,卻又那樣做了,事后才說失禮,實在算不得君子所為!”
“你……”他被噎了一口氣,但想想確實是自己沖動了。
剛才門外有府內眾人,恐怕會去南院那邊稟報情況,母親體弱多病,不可讓她因為他的婚事再氣壞了身子。
“厲少卿不如與我做個交易如何?”
晚娘忽想到一個“雙贏”的辦法,出聲打斷了他的愁緒。
交易?
厲承修挑眉,不禁有些好奇,頓了頓道:“……說來聽聽?!?p> “簡單。這樁婚事本就是別人強加給你我的,雙方無意,成了這婚也注定無果。但如今看來,你恐怕休我不得,我可在外人面前裝作與你相敬如賓,而你,不要隨意干涉我要做的事,你我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等到三年后自行和離,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晚娘看著他道:“這個交易如何?”
有名無實的夫妻,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看向晚娘,厲承修眸底似乎藏著精銳的光,直射她面上,下一刻甩袖道:“……成交?!?p> “爽快!”
晚娘說罷,走到梳妝臺前,不緊不慢地摘掉釵環(huán),取下沉重的鳳冠。
想起厲承修方才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悄悄往袖子里塞了支金釵,心想著沒準今后可以作防身之用。
看著銅鏡里的容顏,晚娘漸漸定下心來。
“原主,對不住了。我需要利用厲承修大理寺少卿之便,將杜家滅門的真相查清楚,為我枉死的親人報仇雪恨!你既是公主殿下,這應該不是難事……”
厲承修見新娘自行褪去頭飾,隨后又走到茶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心底疑竇更甚。
從前以“刁蠻任性、囂張跋扈”出名的朝陽公主,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
月色濃,蛙聲鳴。
兩人安靜地坐了片刻,各有所思。
厲承修凝望托腮坐在一旁的朝陽公主——高婉晴,他百般無奈又不得不娶的“妻子”。
這位圣上極為疼寵的公主,成婚前他曾見過她一回。當時她正在懲戒宮人,他觀她刁蠻任性,活脫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脾氣又大得很,實非心屬之人。
可偏偏,宣威帝將他最寶貝的女兒賜婚于他,他知圣上器重自己,大理寺少卿一職還需鞏固,也為讓母親安心,就此應下這門婚事。
如今看來……她似乎對他無意,還是在耍什么花招?
晚娘垂眸看著茶杯中的水紋,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著杯沿,心中風起云涌。全然沒有注意身旁男子的注視。
“為什么我的魂魄會附在她身上?莫非原主被發(fā)現(xiàn)之前已經(jīng)……死了!”
“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地上。那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堂堂公主殿下,在新婚之日,還能逃出來摔死不成?實在奇怪……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找出杜家滅門真相,查到兇手要緊!”
“時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吧?!?p> 厲承修率先打破這份安靜,道了一句,打算再出門。
沒走幾步,身后便傳來她冷靜的聲音——
“今日新婚之夜,你去書房睡恐怕會被人懷疑你我不合,還是在這兒睡吧。當然我睡床,你睡榻?!?p> “還有……你在人前最好喊我‘夫人’,我喚你夫君,叫什么殿下太生分了,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
燭光倒影中,背對著晚娘的厲承修星眸微瞇,眸光深沉。
口中輕聲應道:“是,殿下?!?
央珺
女主開啟重生全新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