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年前(進(jìn)宮)
“諷刺,有嗎?!毙ぬ娜A嘴角微揚,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美美噠抱緊被窩,閉上眼睛。
“爺,西蜀太后求見,說是來商量樓蘭公主出嫁日程安排,人已經(jīng)擺駕來了肖府?!遍T外,鬼木輕言著。
“睡吧,午膳本王叫你?!钡刍藨?zhàn)半蹲在床邊,擦拭著濕發(fā),聞聲坐起,微微皺著眉,撫摸著肖棠華腦袋:“本王該拿你如何啊?!?p> “呼,小傻子,你的立場,再多留個心眼,西蜀那老妖怪可不簡單,最好消磨消磨一下,搓搓她的耐心?!毙ぬ娜A困意來襲,只剩了聲音慢吞吞消散。
“好?!钡刍藨?zhàn)心里可美了,畢竟這個女人知道關(guān)心他了。整個人的氣質(zhì)陡然間顯得冷冽了起來,幽幽地冒著一股衣冠禽獸的氣息:“既然華兒說搓搓太后的耐心,那本王也小瞇一會,鬼木,你下去吧?!?p> “……”額,門外的鬼木汗顏,本想說什么卻咽了回去,抓了抓腦門,果然自家爺自從有了王妃人都不一樣了,變化超級無敵大。
不禁讓他回想起一年前,王妃被綁入帝北進(jìn)宮的那一天。
兩年前:
當(dāng)年,肖棠華一走,整個肖家和帝北,應(yīng)該是找瘋了,都沒有找到她。
奈何,她肖棠華可不是一般的人,她若想躲,世上沒人能找到她。
兩年之內(nèi),她的身份來回互換就有十號來幾個。
她跟乞丐睡過破寺廟,當(dāng)過阿婆家大母豬的接生婆,當(dāng)過瞎婆子過馬路,做過大肚子的小孕婦,在義莊打過臨時散工抬尸體,做尸檢,破過幾莊對于她來說的小案件,跟隔壁老王知縣,老李富強(qiáng)商,老孫府衙混的不能再好了。
在深山老林,跟一群野獸為伍,跟熊貓搶過竹子,跟黃鼠狼給隔壁老王家的雞拜年,在老虎頭上拔過毛,跟狼屁股后面鬼哭狼吼過。
只有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最后,在深山老林呆膩了,這才去了帝北最邊境的半夜荒,謀了一年,憑上房揭瓦,打家劫舍本事,這才上升到了小將軍之位,守著半夜荒一畝三分地。
肖棠華自以為,她能完完全全躲過帝凰戰(zhàn)追查令,奈何,“青鸞”可不是蓋的,私下,這男人將她卡的死死的。
回憶線——一年前。
帝北城外,馬車中。
“哭什么哭,圣上有旨,凡是醫(yī)術(shù)高超的都通通進(jìn)宮,給夜王殿下看病,這是何等榮耀?你一介百姓,目光這么短淺。你若治好了夜王殿下,將來榮華富貴,吃穿不愁?!币坏绹?yán)厲冷冽的中年男聲,咆哮起來。
“你放屁,治不好說不定半條命都沒有。打死我也不治那個小傻子?!蹦切」涌薜酶鼌柡α?,抽抽搭搭道,他只是給村里阿婆家的老母豬豬接生過,怎么就被村民說是醫(yī)術(shù)高超了呢。
那小公子立馬下了馬車,抱緊馬脖子,隨后立馬跌坐地上,戚絕的哭聲蒼白無力的控訴著:“蒼天啊,大地啊,你們皇室就這樣逼迫柔弱不能自理的老百姓嗎!天理何在!”
“放肆,不進(jìn)也得進(jìn),不看也得看,生和死選一條?!蹦腥说陌缘缹V茖⑿」尤跞醯姆纯逛螞]。
就在此時的城墻上,帝凰戰(zhàn)不禁蹙眉,這女人演戲倒是挺可愛。
“皇叔,未來皇嫂,好像不太聽話啊?!辈贿h(yuǎn)處,十六歲少年一抹扎眼的黃袍,總是微微閉著眼睛,扎時一睜開那雙烏黑的美眸瞬間風(fēng)華盛放,如曦光流采,令人不寒而栗。
『帝景軒:舞象之年十六,帝北太子殿下獨子,帝北小皇帝,人小,心卻狠,帝凰戰(zhàn)的親侄子。』
小小年紀(jì),居然跟個大人似的,那目光讓人捉摸不透,想必這就是一個帝王與生俱來的吧。
不,應(yīng)該說,閉眼的,都是怪物。
“別拉我,別拽啊,疼,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還不行嗎,你們家王爺這般強(qiáng)扭本瓜,不甜的?!毙ぬ娜A被人拽著起身,衣服在扭掙中皺巴巴的。
“瓜?”城下男人背著手,踱步到肖棠華面前,見她,如釋重負(fù)道:“公子請?!?p> 未免夜長夢多,男人沉吟片刻,又扯起嗓子喊道,“來人,將這小白臉瓜,給我綁起來,送去夜王殿?!?p> 他便是“閻鐵營”的第三營的主將,獨狐刃,大約四十出頭,一身盔甲,對面面前的小白臉一臉黑線。
夜王殿下叫他來請一神醫(yī),他這哪是請神醫(yī),這分明就是一個祖宗啊,奈何,自家爺偏偏點名指姓差這小白臉入宮。
閻鐵營,共有三營,第一營主將,她在半夜荒見過,謝瑜,跟大哥一般大,是一個狠毒的人,也是謝家的唯一條根。
第二營便是帝北司徒舅舅家的兒子,司徒衛(wèi)青,母親的大侄子,也就是她的表哥,說白了,這個名字就讓他不同尋常。
城樓上,帝凰戰(zhàn)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好戲開始了。
肖棠華就這樣硬生生的被綁去的夜王府,路上,表面上嫣然笑笑,心里暗忖道:今天你敢綁我,明天,我就讓傻子打你一百大板。
帝北皇都,夜王殿,墨染閣。
入夜寒,亥時。
床上,帝凰戰(zhàn)琥珀珀色的冰瞳彌漫出一抹玩味的冷笑:“逃了一年,還想逃避嗎?!?p> 鳳木兮的話,他真的能信嗎,這女人真的能治他,而不是弄死他。
“王爺,人來了?!遍T外,驚羽領(lǐng)著肖棠華站在門外:“公子,你進(jìn)去吧,還有你的醫(yī)藥箱?!斌@羽遞上醫(yī)藥箱,一臉詭異笑意,搞得肖棠華像是奇葩怪獸一樣。
“咳……咳……”屋內(nèi),帝凰戰(zhàn)的咳嗽不止,每一陣咳嗽,劇烈得仿佛要把心肝肺都吐出來似得。然而面具下的鷹瞳驟然冷縮,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請大夫一定要治仔細(xì)了,不然會掉腦袋的。”驚羽眼神,瞬間黯然,可以說是恐嚇?biāo)?,說完,便退了下去。
“咯吱!”肖棠華立馬戴上面紗,進(jìn)了里屋瞥向床。
那熟悉的呼吸聲,肖棠華緊張到立刻低垂嗪首,然后挪動蓮步,慢悠悠的往床邊走去:“小傻子,小傻子?!?p> 帝凰戰(zhàn)的眼神,瞬間犀利。這女人真是,把他當(dāng)傻子看啊。
肖棠華屏息凝神,此刻全身心進(jìn)入防御狀態(tài),深怕被他認(rèn)出來,到時候怕走都走不掉了,這傻子太粘人了,比老板家的堅果還要粘人。
“咳咳!”面具下的帝凰戰(zhàn),陰鷙的端視了一眼肖棠華:這女人又在憋著什么壞呢。
“小傻子。”肖棠華輕撩床幔,淺坐在床邊,修長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帝凰戰(zhàn)額頭上,那溫柔的觸覺,卻令帝凰戰(zhàn)全身繃緊,這女人吃錯藥啊。
堅果是個姑娘
【期許了,不變的,卻都已改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