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夜語樓。
“樓主,外面有一個身著紅衣的人說要找你?!?p> 一個小廝進了沈涼的書房,恭恭敬敬的說道。
“紅衣?”
沈涼皺皺眉頭,最近遇到的人里并沒有喜穿紅衣的人。
難道是阿城?
能到這來找他的,除了顧九城,他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走,去看看?!?p> 沈涼朝旁邊站著的一人說道,那人看起來年齡比顧九城小一些,但表情嚴(yán)肅,看著心性也很成熟。
他腰間掛著一柄長刀,身穿夜語樓里殺手常穿的黑衣,一直跟在沈涼身旁,像是在保護沈涼的安全。
“可是阿城回來了?!”
剛一下樓,沈涼就迫不及待地朝門外喊道。
門外站著的紅衣少年緩緩回頭,英俊挺拔的身姿直直撞進沈涼的眼睛里。
“果真是你回來了!快讓我看看,可有哪里受傷?”
沈涼也不顧樓主威嚴(yán),小跑過去拉著顧九城的胳膊左看右看,生怕他受了傷。
“我沒能拿回那朵花?!?p> 顧九城望著眼前又驚喜又緊張的沈涼,淡淡開口,面上神情依然是冷冷清清的。
“人回來就好,沒受傷就好……”
沈涼沒想到顧九城此次回來竟跟自己生分這么多,他覺著顧九城一定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他不好明著問,只好等過陣子顧九城情緒緩和一些再問了。
“俞叔呢?”
顧九城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而是先問起了俞子陌。
“俞叔他……”
沈涼知道紙包不住火,他本想多瞞一陣子,可看顧九城臉色不大好的樣子,終究
還是說了實話:“俞叔他前幾天去世了,我依著他的心愿,為他實行了水葬……”
“什么?!”聽到沈涼這么說,顧九城的情緒終于有了些波動,本還打算問一問俞叔關(guān)于花汐國的事,沒想到還沒有等到自己回來,他就……
沒由來的,顧九城心里就升起一陣悲痛,就好像俞子陌不是他相遇才幾天的陌生人,而是陪他很久很久,很親近的人。
“俞叔,中了毒,所以他才想要把夜語樓交給你,讓你替他好好管理夜語樓。”
沈涼嘆了口氣,一字一句說道:“可惜,他還是沒等到你回來,這些天,他每天都在念叨你……”
“噗——”
沈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突然嘔出一口鮮血,繼而昏迷不醒。
“公子!”
一直跟在沈涼身邊的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三步并作兩步去接倒下去的沈涼。
不過,還是被離著近的顧九城搶了先。
雖然兩個人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但那人態(tài)度不是很好,搶了顧九城懷里的沈涼就往樓上跑。
顧九城跟在后面也上了樓,想著喂他幾顆丹丸,卻又遭到了那人的阻止:“我家公子不能吃這些?!?p> 聞言,顧九城又將藥瓶裝了回去,盡管心里有疑問,但他還是沒有問出來。
這次回來以后他話少了很多。
床上的沈涼一直在囈語,像是痛極了,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胸口上很明顯的開始透出血跡,越來越多。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盡管那人一直防備著自己,顧九城還是迅速的喂了沈涼一顆藥丸。
“唰——”
藥丸剛剛喂下,一把長刀就橫亙在顧九城的脖子上:“我家公子不能吃藥,你聽不懂嗎?”
“他之前吃過這些藥,對他還算有些療效?!?p> 顧九城并不驚慌,淡淡地說道,他篤定那人不會傷害自己。
“你說的是真的?”
那人將信將疑,最終還是將刀又收了起來。
“他怎么了,怎會突然嘔血?!?p> “公子好像是中了毒,一個月內(nèi)已經(jīng)發(fā)作了三次,前兩次都是硬挺過來的,希望這次你的藥丸能有用……”
那人只聽沈涼大概提過他的毒,沒想到自己雖然拼盡全力引開那些殺手,可最后還是讓主上遇了險,中了毒。
原來是上次的毒!
顧九城沒有想到這毒竟然發(fā)作的這么快,蠱族圣花沒有拿回來,百草谷的丹藥又收效甚微……
沈涼胸前的血液還在慢慢往外滲透,他臉上的表情一直猙獰,攥起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
如今,只能試試這個法子了。
顧九城像是打定主意,抽了那人腰間長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劃去,快的讓那人都來不及阻止。
血,很快就從顧九城的手腕處流出。
他把手腕放在沈涼唇上,將流出的血盡數(shù)喂給了沈涼。
既然蠱族圣花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體內(nèi),那他的血也許會起到一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