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城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太陽照的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太久沒有這么舒坦的睡過覺了。
“你醒了……”
剛一出門,顧九城就瞥見了等在一旁的北蒼。
北蒼見他出來,趕緊上前,等到了他跟前卻又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放心,忘不了你家公子的藥?!?p> 顧九城還以為北蒼是為了沈涼的藥而來。
昨日他們是鬧得有些不愉快,北蒼這個神情他可以理解。
說罷,顧九城轉(zhuǎn)身進(jìn)屋取了只杯子放血。
門外的北蒼見了更覺愧疚,囁嚅幾次才說出來:“謝謝你,昨天是我太著急了,我不該那么看你?!?p> 沈涼不知道藥是什么,但北蒼清楚的很。
若要沈涼日日服藥,那顧九城就需得日日放血。
因此,北蒼是由衷的感激顧九城。
他救了公子,就是救了自己。
“沒什么,出門在外多一分警惕也是好的?!?p>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九城不知想到了什么,語氣又淡了幾分。
“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
北蒼還以為顧九城的語氣變化是因為他,心一橫,梗著脖子就喊了一句。
“我并沒有生你的氣。”
難得的,顧九城輕輕笑了笑,將杯子遞給了北蒼:“你去在里面加些別的吧,別讓沈涼發(fā)現(xiàn)?!?p> “嗯。”北蒼點了點頭,接了杯子小跑去了廚房。
他明白,若是被公子知道他喝的藥是什么,公子肯定不會再喝。
至此,一切算是塵埃落定。
雖然俞子陌死了,但沈涼承了他的遺愿,傾盡夜語樓也要幫助顧九城完成他要做的事。
沈涼也算是顧九城下山后的第一個朋友,所以顧九城并沒有拒絕他,而是留在夜語樓做了一個殺手。
夜語樓拓了業(yè)務(wù),不光只接殺人的任務(wù),連帶著開始買賣消息。
顧九城就這樣在夜語樓一邊做殺手一邊搜集關(guān)于他妹妹的信息。
可惜,殺手他做的很成功,他想找的人卻沒有一點消息。
自他回來后,他就偏愛一身紅衣,沈涼打趣他說怎的去了一趟蠱族,就喜歡上了“婚服”。
顧九城沒有回答沈涼,他只遙遙望著蠱族的方向。
那天那個白衣少年渾身是血的模樣久久縈繞在他心頭。
若白衣染了血是那樣可怖,還不如一開始就穿鮮血顏色的衣服。
同年冬天,據(jù)說夏祁國的十三王爺夏君昭受了封地,去了流云郡。
沈涼同顧九城商量之后將夜語樓也遷去了流云郡。
“一個兩個都來流云郡作威作福,真當(dāng)我這城主是吃素的!”
流云郡的城主自是不愿意城里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勢力。
當(dāng)初他可是在三皇子逼宮之時毅然不去站隊,后來更是幫二皇子將皇權(quán)奪了回來。
沒想到,天家竟如此無情。
夏君謙才坐上皇位幾年就將他的功勞忘得一干二凈,還把流云郡分給了夏君昭!
流云郡的城主覃遠(yuǎn)喊了一眾府兵,決定先拿夜語樓開刀。
十三王爺夏君昭畢竟還是天家的人,暫時動不得。可夜語樓一個殺手組織,竟敢光明正大的在城中開設(shè),簡直找死!
“給我砸!”
剛到夜語樓門口,覃遠(yuǎn)就對身后的府兵下了命令。
顧九城此時正倚在門口,微瞇著眼,見有人闖進(jìn)樓里,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因為他知道他們得不了手。
因著夜語樓剛剛搬遷,樓里大部分的殺手都沒有出任務(wù),現(xiàn)在都在樓內(nèi)開會,只有他一個人覺得無聊躲了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那隊府兵很快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有人跑到覃遠(yuǎn)身邊耳語了幾句,覃遠(yuǎn)立馬拉下一張臉。
“叫你們樓主出來!”
這次覃遠(yuǎn)是沖顧九城說的,語氣特別差。
顧九城動也沒動,撇了覃遠(yuǎn)一眼,露了個不屑的笑出來,看的覃遠(yuǎn)更為惱火。
“你!”
斥責(zé)的話還沒說出來,樓里立時跑出一個小廝拿著一物給覃遠(yuǎn)看了,讓他那些話哽在喉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小廝拿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塊令牌。
令牌上一個大大的夏字,不知是夏君謙還是夏君昭的手筆。
看來,夜語樓是動不得了。
不光動不得,以后樓里的事情他還得配合著,因為看情況這夜語樓已經(jīng)歸順了天家,成了天家的所有物。
無奈,覃遠(yuǎn)只得沖樓里喊了句抱歉,怒氣沖天而來,悻悻而歸。
他卻不知,夜語樓并沒有成為天家所有物,只是達(dá)成了合作,天家讓夜語樓光明正大的在世間出現(xiàn),夜語樓將一些消息收集給天家。
這樣一來,城中條件便利,也方便顧九城辦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