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變心了

　　魏老夫人知道魏琳的心痛。

　　她派了阿昌、阿信，從魏琳清醒過來的那刻起，時刻不離左右的看著他；她也心疼葉子，而不想讓她白費了心機。

　　在三個月的冷靜期后，魏琳平靜地告訴母親，他決定和左之瑛成親，而換回葉子。

　　魏老夫人抱著已經(jīng)會叫爸爸的魏無恙，說，“孩子是魏大夫人生的，生了兒子便去世了，無恙寶寶和娟子，是一個媽生的，我不想再重復了！因為魏府上下人等，都比你明白道理！”

　　魏老夫人說到最后，已經(jīng)氣的渾身顫抖了。一直和祖母呆在一起的魏無恙，抱著奶奶，小手輕輕拍她的胸口。

　　這個動作，讓兩個大人，同時心痛不已。

　　魏老夫人知道，此時她不堅決，魏琳一輩子都要被不會回來的葉子、被魏琳心里的那個曾經(jīng)的葉子，糾纏。

　　她不允許，不管自己多么心疼葉子，面上應該的決絕，她必須做。

　　魏琳，聽聞，立刻轉身走了。

　　晚上，照例是由阿昌和阿信帶會爛醉如泥的魏琳，睡在東廂房。直到天亮，想明白的魏琳，趁陪夜睡熟的阿昌不注意，逃出了房間，將門口的阿信敲暈，仿佛飛賊一般躍出自己的院墻，雇了外面的馬，朝大鹽城飛奔。

　　.

　　魏琳換了一身夜行衣，在曾經(jīng)葉子背他出來的都督府小角門，等到天色徹底黑透，真好月色縮進云端，他一翻身躍過墻頭，靜靜等著聽到聲音走過來查看的人。

　　提著燈籠過來的，還是那個微胖的門房婆子，雖然沒看過她，但是聽葉子講過，臉上有塊青黑的胎記，好像面頰被人打了一拳。

　　魏琳，用細繩拉扯門閂，發(fā)出陣陣聲響，就好像是門外有人在不斷推門。婆子提著燈籠正要查看，魏琳便送了繩，從暗處閃身上前，一把塞緊她的嘴，一邊從身后捆了手。

　　“我不想鬧大了，只告訴我，那個東濱城的魔女，住在哪里？”

　　身后被人這么控制，門房婆子大氣不敢出，只搖頭，意思她不知道。

　　“灰頭發(fā)女人，這下你明白了？”

　　婆子立刻點頭，好像她和葉子，很熟絡的樣子。

　　“別轉頭，否則我現(xiàn)在就扎瞎你。你前面走，我后面拉著你，別跑，天黑，自己栽了，頭面破了，和我沒關系?！?p>　　說完，魏琳吹熄地上的燈籠，松了婆子，讓她帶路。婆子不知道對方什么來歷，只是怕極了，因為她能看到身后伸過來的一把短劍。

　　一路上都沒有人，都督府的巡衛(wèi)并不怎么樣??！魏琳這么想著，大概記得來去的路，就被帶到一個水井邊。

　　門房婆子不敢扭頭，只用腳向前面一提，示意前面的一個小院落。

　　“我知道了，你走吧?！?p>　　婆子一吃驚，急忙轉身、大步逃走，剛走到回廊的暗處，被身后默默尾隨的魏琳，上前一掌、從身后敲昏了。

　　魏琳將她拖到一個暗處的小灌木從里，藏好，重新沿著方才的路，來到井邊的小院落。

　　看著晾衣桿上，掛著女人的頭帶，他很陌生，走過去摸了摸，猜想這可能是葉子的東西，伸手取了一根，掖進懷里。

　　魏琳沒有聲張，因為小偏房里，沒有燈燭。

　　他壓住自己的起伏，叩門。

　　“誰呀？”聽到是葉子的聲音，魏琳一腳踹開房門，沖進去的瞬間，他聽到門閂飛出去，打在什么地方的聲響。

　　“什么人？”葉子并未驚慌，只是厲聲質問。

　　“是我！”魏琳，本來的心突然變成了惱怒，因為他看到里面的陳設，很奢侈。

　　魏琳應該慶幸，這晚，屋子里只有葉子一個人，左凌豐當晚出門應酬，擔心自己一身酒氣讓葉子不適，就吩咐說晚上不過來了。

　　葉子坐在床里面，借著門口的月色，用力睜大眼睛，卻因為突然的重影而怎么都看不清魏琳，反而能看到他手里的短劍。

　　她不知道魏琳此時來是什么目的，只不顧一切地問，“孩子還好嗎？”

　　“放心，很好！”魏琳也借著門口的月色，細細打量著葉子的房間，“已經(jīng)開口了，爸爸叫的特利索?！彼麤]好氣地繼續(xù)說。

　　葉子，急急穿好衣裳，她不能讓魏琳這么冒險地呆在這里。她顫抖著，引來角落里的油燈上的火，點燃了一只蠟燭，來不及上紗罩，她對著魏琳說，“你不該來這里?！?p>　　魏琳，定睛看著立在桌邊的葉子，仍然是那么光潔和瑩潤，燈燭下閃著高檔瓷器一般的華彩。

　　他沖上去，抱緊葉子、俯身吻了她，直到發(fā)現(xiàn)葉子的眼淚劃過自己的手背，他才松手了。

　　“跟我走！”

　　“為什么？”

　　“我決定娶左之瑛為妻，左凌豐不會再為難我了。”

　　“孩子真會叫爸爸了嗎？”

　　“你不肯走？”

　　“我已經(jīng)是這里的葉子夫人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我不在乎。”

　　“我在乎！”

　　“葉子！”魏琳急了，他沒有想到葉子會拒絕自己。

　　葉子說完，繞過魏琳、走出房間。

　　她更多的是想看看，周遭的動靜，畢竟這里她更熟悉，方才房門被踢開，聲音太大了。魏琳必須在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趕緊離開，否則他可能會死在這里。

　　但是，魏琳怎么肯放過日思夜想的葉子，他也跟著走到小院中，拉著葉子，竟然落了淚。

　　“我……我已經(jīng)同意和左之瑛成婚，你還要怎么樣？我只求你跟我，，，”

　　“孩子好就好，我在哪里做‘葉子夫人‘，都是一樣的?！比~子用極盡冷淡的口吻說道。

　　她見魏琳根本不肯離開，便情愿讓他恨自己，而說出違心的訣別。

　　“你什么意思？你變心了？”魏琳吃驚地問。

　　葉子幾乎是被魏琳激發(fā)，開始了她突然想到的謊言。

　　“左都督大人，可以幫我復仇，你不行。你還是走吧?！?p>　　“什么！”魏琳一把拉近葉子，舉著她的手，厲聲質問，“你，你再說一遍！”

　　“你還是走吧，好好把孩子養(yǎng)大?！?p>　　葉子用力推開魏琳，卻仍然被魏琳死死攢著她的手。

　　“你快放手啊。”葉子低聲哀求。

　　不等魏琳開口，他二人的身后，突然傳來左凌豐的一聲斷喝。

　　“你給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