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延再次聽到魚遙的消息已是隔天,守衛(wèi)心急來報魚遙昏倒在地牢里。
齊景延隨即命守衛(wèi)將魚遙移到廂房,并且喚來醫(yī)官為他診治,卻意外從醫(yī)官口中得知他只是餓暈過去。
齊景延以為是地牢守衛(wèi)怠忽職守,本要向守衛(wèi)問責,卻聽到更讓他詫異的事。
“冤枉啊殿下,小的按三餐都給他備了飯菜,但是他堅決不肯吃,小的也是莫可奈何?!?p> “殿下,他莫不是想絕食而亡?”
“定公公,不是這樣的,是……他一直吵著要吃魚,小的就沒有理會他?!?p> 不只齊景延跟定公公詫異,也在廂房里的佟小東更是。
“殿下,這刺客也實在太猖狂了,都已經被抓住居然還敢指定要吃魚,他當王府是他家不成?”
齊景延讓醫(yī)官跟守衛(wèi)離去后,定公公再開口。
“殿下,看來這刺客確實身份不凡,才會如此嬌生慣養(yǎng)?!?p> “定公公是說他大有來頭?”佟小東大驚小怪。
齊景延回頭瞪向榻上的魚遙,吩咐道:“命廚房煮些魚來?!?p> 佟小東詫異,但也沒敢置啄,“是,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p> 一會幾道魚料理就給送進魚遙所在的廂房,魚遙就是聞到魚香才幽幽轉醒。
最先注意到的是佟小東,“殿下,那刺客像要醒了?!?p> 齊景延坐在桌邊,與站在一旁的定公公也都目睹。
“什么味道?好香…”魚遙坐起身來看到齊景延三人,“是你們?”但是隨即又瞥見桌上的魚料理,“是魚!”
魚遙立刻下榻走向桌子,像是不把齊景延放在眼里。
佟小東立刻喳呼,“大膽,看到殿下居然還敢無禮?”
魚遙直接坐到齊景延身旁,“你總算來了,我找你好久,不過我餓了,我們的事晚點再說?!?p> 齊景延詫異魚遙的態(tài)度,定公公也是,不過最激動的還是佟小東,魚遙已經直接抓起桌上的一條魚往嘴里塞。
佟小東本要再喝斥魚遙,見狀也改口,“你個餓死鬼投胎呢?當著殿下的面是什么德行?居然連筷子也不用?!?p> “什么筷子?我沒拿你筷子?!?p> “就在這兒!”佟小東抓起桌上的筷子。
魚遙見客棧里的客人用過,“我不會用筷子,要用你就拿去?!?p> 這話再讓齊景延與定公公詫異。
“你耍我呢?這么大個人不會用筷子,誰信???”
“愛信不信?!濒~遙吃著魚沒想搭理他。
“你――”
“小東,夠了?!倍ü戎沽速⌒|。
方才齊景延與定公公是故意縱著佟小東與魚遙抬杠,暗中觀察魚遙的言行舉止,卻再出他們所料。
按理說即便是一般富貴人家,也沒有用手吃飯的道理,更何況是達官顯貴。
但是看魚遙舉止自若又不像是在作戲,讓齊景延與定公公都未能看透。
魚遙繼續(xù)狼吞虎咽桌上的魚,轉眼就把白凈的臉吃成花貓。
佟小東實在看不慣魚遙,但是礙于主子在場也不敢造次。
齊景延突然一問,“你究竟是誰?”
魚遙忙著吃魚也無法說出真實身份,“反正看在你放我出來,還請我吃魚的份上,我原諒你了?!?p> “放肆!你原諒誰呢?”佟小東再忍不住喝斥。
魚遙已經開始習慣人的莫名其妙,總是說著話就突然生氣,所以沒理會佟小東繼續(xù)吃魚。
定公公看向主子,與齊景延都對魚遙的疑心更濃。
這時下人急忙進來傳話,“殿下,京城來人傳旨了?!?p> 齊景延詫異,魚遙像對京城來人不感興趣繼續(xù)顧著吃。
齊景延不管他是否在作戲,“來人!”
兩名侍衛(wèi)從廂房外進來。
“看好他,絕對不能讓他跑了?!?p> “我才不會跑,你東西還沒還我呢!”魚遙反駁。
齊景延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交代完便要離去,定公公跟佟小東也要跟離。
魚遙見狀一急,“你不能走――”
兩名侍衛(wèi)立刻拔劍攔住魚遙。
“你們……有劍了不起啊,等我吃飽再跟你們比劃?!?p> 魚遙逞強的又坐回椅凳,看著齊景延走遠,只能繼續(xù)吃魚。
兩名侍衛(wèi)便也退出去將廂房的門帶上。
?。?p> 齊景延帶著定公公跟佟小東來到大廳時,負責宣旨的人已經在等候。
“安王殿下,小人是替圣上前來傳旨?!?p> 齊景延看了眼來人以及他手上的圣旨,領著大廳里的人都跪下。
來人看了眼跪在面前的齊景延,貌似恭敬的打開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就在齊景延凝神聽詔時,來人突然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殿下小心!”
一道驚呼聲傳來,齊景延側身避過那把匕首,一抹身影也飛身入大廳。
刺客一擊未中要再行刺,飛身而入的那抹身影直接將他一掌擊飛。
佟小東才后知后覺的驚呼,“保護殿下!趕緊保護殿下!”
那抹身影落地后直接拔劍將刺客斃命。
佟小東看清楚來人,“周放,幸虧你回來的及時?!?p> 不同于佟小東喳呼的個性,周放顯的沉穩(wěn)內斂。
“殿下受驚了?!?p> 齊景延不疾不徐的起身,“怎么回事?”
“圣上派來宣旨的人已被殺害,圣旨也已被毀?!?p> “父皇當真下了圣旨?”
“是,圣上要召殿下回京?!?p> 佟小東一聽大喜,“真的???!殿下終于可以回京了!”
定公公也難得激動,主子被圣上派到良渠已有十八年,終于可以奉詔回京。
“看來這便是那妖婦急不可耐的理由?!饼R景延總算明白。
“殿下是說……都是屬下的錯,沒能及早回來保護殿下,還請殿下降罪?!敝芊艈蜗ス虻?。
“起來吧,本王不也無恙?!?p> 周放勉強起身。
定公公問道:“放兒,圣上為何突然要召殿下回京?”周放是定公公的養(yǎng)子。
“是大皇子在上個月歿了?!?p> “什么?!”向來冷冽的齊景延也脫口。
當今圣上只有三名皇子,大皇子是左相之女所生,在產下大皇子時便已難產過世;二皇子齊景延的母親是宸妃,出身尚書府,在十八年前也已離世;剩下的三皇子自幼體弱多病,是曹麗妃所生,她也是當朝右相曹典的親妹。
“是那妖婦所為?”定公公問。
“因為沒有證據,最后便以意外墜馬處死了那匹馬?!?p> 齊景延眉頭深鎖。
“加上圣上近來龍體大不如前,便萌生召殿下回京的念頭?!?p> 齊景延早該知道是這樣,心里仍是掠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失落。
“殿下,圣上這是對您寄予厚望??!”定公公欣喜。
“屬下也是這么想,所以那妖婦才對殿下更加忌憚,不惜損毀圣旨也要阻撓殿下回京?!?p> “她作夢!”齊景延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復仇的時機。
不過在那之前,齊景延得先確定一件事。
“周放,隨我來?!?p> “是。”
周放跟著齊景延離開大廳。
定公公留下來叮囑大廳里的人,不得對方才刺客的事泄漏半句。
?。?p> 在廂房外的窗戶邊,齊景延與周放在窺視魚遙,魚遙仍顧著吃魚。
“可識得他?”
周放看著臉吃成花貓的魚遙,搖頭。
“再看清楚?!?p> 周放要再將魚遙看仔細時,魚遙不經意瞥到窗戶外的兩人。
“你總算回來了,躲在那里干什么?”
周放詫異魚遙對齊景延的態(tài)度,“殿下,此人?”
“進去再說?!?p> 便是因為魚遙的態(tài)度實在太不尋常,才讓齊景延更加芥蒂。
門口的侍衛(wèi)替齊景延推開廂房的門,魚遙看到齊景延進來,還帶著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你躲在外頭看我干什么?”
齊景延沒有理會魚遙,直接當面追問周放,“他可是那妖婦的人?”
周放詫異,沒想到這個吃成花貓的白凈小子竟然大有來頭。
“什么妖婦我不認識,我就是來找你的?!?p> “放肆!竟敢不稱呼殿下?”
“你喊什么呢?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過去魚遙老嫌人魚個性溫順無趣,現在他倒懷念起人魚的溫順了,至少不像岸上的人陰晴不定。
周放一愣,沒見過這樣膽大妄為的小子。
“殿下,屬下確實不曾見過他,不過他的態(tài)度確實不比尋常?!?p> 齊景延擰眉,因為沒能查出魚遙的身份,以及他出現的時間實在過于巧合。
“你究竟是何人?”
“我叫魚遙,都說了是來找你的?!濒~遙一把站起身。
“殿下小心!”周放立刻護到齊景延面前。
“干什么你?我就想找他拿回精珠,你趕緊讓開?!?p> 齊景延聽著魚遙口口聲聲說的精珠,也不禁起疑。
“什么精珠?”
“就是你體內的精珠,不信等我拿出來你就知道了。”魚遙說著要上前。
“大膽!竟敢謀害殿下?!敝芊帕⒖贪蝿?。
“你干什么?別仗著你有劍就了不起,我才不怕你?!?p> 魚遙嘴上說不怕,明眼人都看出他很怕周放手里的劍。
齊景延意識到被魚遙給戲弄,負氣轉身離開。
“喂――”
魚遙想攔齊景延,但是周放的劍不讓,魚遙只能惱瞪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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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刺客還挑食,還能不能有點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