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遙睜開眼睛看到齊景延沖出屋外,佟小東也追出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魚遙想起身查看,卻因為被點穴動彈不得。
廳里頭還站著農(nóng)戶夫婦,緊張的抱著年幼的女兒,周放攔著他們。
“周放,你趕緊把我解開?!?p> 屋外的齊景延還不住干嘔,佟小東在一旁緊張為他拍背順氣。
“大俠,我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傷害我們?!?p> 男人護著妻女,女人則緊緊抱著幼女,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位大哥、大嫂,你們別慌,只要抱好你們女兒,別再靠近我家老爺就成。”
魚遙不明白周放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周放將他的穴道解開,魚遙才從婦人口中聽說大概。
原來農(nóng)戶夫婦醒來后原本存著好心要幫他們張羅早膳,而齊景延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婦人身上,并未留意到隨后醒來從房間里出來的女娃,直到女娃一手抓上齊景延,下一秒就看到齊景延沖出屋外狂嘔不止。
魚遙聽完終于從婦人的話,以及剛才周放對他們的叮囑,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敢情齊景延吐成這樣,是因為被小女娃給碰到?
魚遙難以置信再看向屋外的齊景延,突然反應過來,難道他真的是怕女人?
因為這番插曲,他們連早膳也沒吃便急著離開,農(nóng)戶夫妻倆還因為歉意,包了幾個饅頭讓他們帶上路吃。
魚遙原本還想問他們要魚吃,但是被周放給拽上馬車離開。
馬車里,齊景延的臉色難看,魚遙不確定他是因為身體不適,還是因為心情不佳的關系,便也沒敢惹他,只在心里頭悄悄輕蔑,一個大男人居然這么沒用,被個小女娃碰到就吐成那樣。
突然,魚遙想起客棧掌柜說過的話,說他痛恨女人,敢情這才是真相,他根本是因為碰不得女人的關系。
兩人的視線在馬車里突然對上,魚遙心虛。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讓你不舒服的。”
齊景延臉色一變更加難看,魚遙懊悔實在不該嘴快揭他痛處。
“我是說…要不咱們先找條小溪抓魚吧,我餓了。”
齊景延自然沒理會他,因為昨晚那場雨加上稍早的插曲,已經(jīng)耽擱他們趕路,得抓緊時間盡快回京才成。
馬車一路馳騁,魚遙又餓又顛簸,最后再也忍不住喊。
“不行了,你們再不停車休息,換我要吐在馬車上了?!?p> 因為確實也趕了好長時間的路,齊景延終于同意停車休息。
魚遙一下馬車就吐了,佟小東見狀立刻譏他。
“才趕這么點路就吐成這樣,跟個娘們似的。”
“誰娘們了?那他早上還不是吐成那樣?!?p> 齊景延臉色一變。
“鬼扯什么你?老爺跟你能一樣嗎?”佟小動斥他。
魚遙原本還想回嘴,但是見齊景延臉色不悅,只能改口。
“你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都坐了幾天馬車還沒到?”
“你明知故問?!?p> “誰明知故問了?我才沒像你這么無聊,我要知道早就自己打算起來了?!?p> “你想打算什么?”齊景延瞇起眼來。
“我…當然是打算什么時候能抓魚吃?!濒~遙被齊景延瞪的有絲畏怯。
提到這點齊景延也不得不佩服他,原以為他只是在作戲,沒想到這三天來他當真就只吃魚,否則寧可餓著肚子。
佟小東也忍不住好奇問他,“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哪有人從出生就只吃魚?那得多有錢才行。”
“不需要錢,抓就行了?!?p> “抓?你當我傻呢?就你這樣下水都怕,還想抓魚?”
“我那是因為……反正就算我不抓,也有人抓給我吃?!?p> 周放看向齊景延,像在說主子的臆測果然沒錯,他確實不是等閑出身。
突然馬蹄聲傳來,魚遙看到一個人騎著馬過來。
“有人來了!”
但是齊景延三人似乎都不慌,甚至齊景延還皺下眉來。
來人是隱身隨行保護的十二名精衛(wèi)之一,若是沒有情況,是不可能會現(xiàn)身的。
來人下馬過來稟報,“老爺,收到定公公的飛鴿傳書了?!?p> 魚遙詫異,“是你認識的人?”
齊景延沒理會魚遙,聽到是定公公的飛鴿傳書眉頭更緊,尤其是接過字條看完后臉色更是完全沉下。
“老爺?”周放問。
“良渠那邊風聲已經(jīng)走漏了?!饼R景延原本還期望能再拖更長時間,但是那妖婦的人畢竟也不簡單。
魚遙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老爺打算如何?是否要召集我們的人?”
齊景延不以為召集二十四名精衛(wèi)就能力抗回京途中的無數(shù)殺手,尤其離京城還有很長一段路。
“只能設法躲避。”齊景延詢問精衛(wèi),“離下一個驛站還有多遠?”
“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明日晌午以前就會經(jīng)過,或者要先將驛站的人解決?”
齊景延搖頭,想必京城此刻也已收到消息,若是解決驛站的人,等于是自暴行蹤,眼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行蹤暴露的時間。
“可有替代道路能避過驛站?”
“若是兼程趕路,明日清晨可繞附近山路避開驛站,只不過山路險峻,怕是崎嶇難行?!?p> 齊景延思慮了幾秒,“通知下去,就走山路?!?p> “是?!?p> 那名精衛(wèi)策馬離開后,魚遙明顯感覺到,齊景延三人的神情都變了。
魚遙好奇到底發(fā)生什么事,讓他們變的如此緊繃?
但是看齊景延一臉不好惹的神情,魚遙也沒想惹他,雖然他實在餓的想吃魚。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一直在趕路,齊景延等人根本沒打算休息,更別提是給魚遙找魚吃了。
直到天色將晚,他們終于趕到山腳下扎營。
魚遙又累又餓了一天,感覺都快死了,看到齊景延三人坐在火堆旁吃饅頭,終于忍不住向佟小東開口。
“給我一顆饅頭?!?p> “是誰說不吃饅頭的?”佟小東譏他。
“要是有魚我當然不吃饅頭?!?p> “那就別吃??!”
“小東,把饅頭給他?!?p> 周放這么說倒不是為了魚遙,而是考慮到明早要走山路,不能讓魚遙拖他們后腿。
佟小東不情愿的丟給魚遙一顆饅頭,魚遙才咬一口就忍不住抱怨。
“這什么東西這么難吃?”
“不想吃就拿來?!?p> “那你把水給我?!濒~遙寧可喝水暫時填填肚子。
“還想喝水?你當自己是大爺呢?這水可是給老爺備的,你就是個刺客,還給你饅頭吃就不錯了。”
魚遙聽他們開口閉口喊他刺客,“到底什么是刺客?”
“還在裝蒜?你都裝蒜一路了?!?p> 魚遙覺得陸上的人真的很奇怪,他就是不知道才問,他們非總說他裝蒜。
“我不是刺客,我叫魚遙?!?p> “那你倒是證明你不是刺客???”
“我…”
“行了小東,別跟他廢話,明天一早還得趕路?!?p> 最后魚遙又給點穴躺在地上喂了一夜的蚊子,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要的證明隔天就來了……
?。?p> 天方肚白,魚遙被解開穴道強迫叫醒,雖然他又累又疲一點也不想動,還是被迫上路。
周放駕著馬車到半山腰時,因為山路更窄馬車再也上不去,四人只能放棄馬車下去走路。
但是不同于齊景延與周放會武功,佟小東好歹也習慣走路,魚遙簡直要給折騰死了,他懷疑再這么走下去,還沒拿回精珠他就死在路上了。
“要不歇息一會吧?”
回應他的是周放無情的驅策,逼他繼續(xù)走不能停。
魚遙忍不住在心里祈禱,要是有誰能讓他休息一會,他以后肯定會抓很多魚報答他。
沒想到魚遙才剛祈禱完,就聽到周放大喊。
“老爺,有動靜!”
魚遙一時還不知道周放在說什么,就看到十幾名黑衣人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手里都拿著劍。
“誰?。窟@么多人?”魚遙驚嚇。
齊景延等人卻不好奇這些人的身份,只是驚訝他們居然埋伏在這里。
原來曹典確實也收到良渠的消息,無暇惱怒中計,趕緊推算他們大概的位置后,便飛鴿傳書讓前后兩三個驛站的人都動起來。尤其聽說其中一個驛站的地理位置附近有山路可以繞道,為了以防萬一再讓齊景延逃了,他特地調撥一批人在山路埋伏,果然攔截到齊景延等人。
“老爺小心!”
十幾名黑衣人的目標都是齊景延,周放為了保護齊景延加入混戰(zhàn),甚至還在混戰(zhàn)中拿出哨子吹響。
魚遙被突如其來的混戰(zhàn)嚇著,因為嘗過劍的厲害,他趕緊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木棍防身,佟小東見狀也趕緊有樣學樣。
因為十幾名黑衣人都在圍攻齊景延,山路又狹窄,所以險象環(huán)生。
眼看齊景延要被其中一名黑衣人劃傷,周放情急以手臂替齊景延擋下一劍,齊景延分神留意周放,被不知從哪飛來的一箭給射中肩膀。
“老爺!”
周放跟佟小東同時大驚,又看到一名黑衣人凌空踢向齊景延,將他一腳踹飛出去。
“殿下!”
齊景延翻身墜落山崖,周放被其他黑衣人纏住根本無法搶救。
但是最吃驚的是魚遙,“不可以!”
想到精珠還在齊景延體內(nèi),魚遙不加思索跟著縱身跳下山崖,讓目睹到這幕的周放跟佟小東再感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