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延回到房間換衣裳,心情還是無法平靜,腦海里想起稍早在湖里看到那幕依然感到震驚。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無法對魚遙放手,不管她來自何處、是何種身份,他都不愿失去她。
定公公這時(shí)也接到消息過來,齊景延聽到敲門聲喚人進(jìn)來,看到是定公公并不意外,想必是佟小東通知他的。
“殿下,發(fā)生什么事了?老奴聽說你與魚姑娘出事了,魚姑娘還昏迷不醒?!?p> “沒什么,只是魚遙在賞荷時(shí)不慎落水,我抱她回來換衣裳。”
“那老奴趕緊通知醫(yī)官-―”
“不必…我是說魚遙沒有大礙?!?p> 定公公沒有親眼瞧見主子抱魚遙回府的情景,以為是佟小東說的夸張了,便也不再追問。
“那老奴去命廚房煮些姜湯,讓殿下與魚姑娘去寒。”
齊景延沒有阻止定公公離去,眼下除了魚遙,他根本沒有心思應(yīng)對任何人。
純兒也聽說魚遙回府,興沖沖跑來找魚遙,要問她宮里好玩嗎?卻看到魚遙剛換完衣裳,頭發(fā)還濕著。
“魚遙,你怎么換衣裳了?頭發(fā)還濕成這樣…”純兒突然瞥見魚遙換下的濕衣裳,緊張,“你落水了?!那你――”看向魚遙的下半身。
“我沒事,你別緊張。”魚遙瞞住落水的事,免得純兒再大驚小怪。
“可是你衣服都濕了。”
“只是一點(diǎn)小意外,總之什么也沒發(fā)生,你無須擔(dān)心。”
純兒還想再追問,但是被魚遙轉(zhuǎn)移注意。
“對了,你去告訴佟小東,讓他帶你去一品軒買幾盒芙蓉糕回來。”
“買芙蓉糕?!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吃?!?p> “順便再讓廚房煮幾條魚,說我餓了?!?p> 純兒一聽更加開心,雖然還是有些擔(dān)心,但是魚遙既然說沒事應(yīng)該就沒事,才趕緊去找佟小東。
魚遙送走了純兒勉強(qiáng)松口氣,但是想到齊景延又心里難受。
他是不是討厭她了?不想再見到她了?
魚遙想起稍早在湖里,齊景延看到她現(xiàn)出魚尾時(shí)震驚,不由得紅了眼眶。
敲門聲響起,魚遙以為又是純兒。
“純兒,我沒事,你先讓我一個(gè)人待會。”
卻看到齊景延推門進(jìn)來,因?yàn)槁牫鏊曇衾锏倪煅省?p> 魚遙乍看到齊景延驚愕,本就泛紅的眼眶落下淚來。
齊景延此前就曾在池塘邊見到魚遙落淚,這會親眼看到她哭出珍珠再感震驚。
魚遙被齊景延的突然出現(xiàn)嚇到,急忙想擦干眼淚,但是越急眼淚掉的越兇,根本止不住,珍珠因而掉了一地。
原本震驚的齊景延看在眼里,不由得皺起眉頭,沉著臉走向魚遙。
魚遙看到齊景延走來,下意識緊張。
“不是說過再也不許背著我偷偷落淚?!?p> 魚遙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齊景延這話。
齊景延伸手撫上魚遙臉頰,哪怕心里再震驚,還是無法蓋過對她的心疼。
魚遙因?yàn)辇R景延溫柔的舉動,眼睛一酸要再落淚。
“你若再哭,我便只能吻你。”
魚遙又怔,勉強(qiáng)被轉(zhuǎn)移酸楚,“你不嫌棄我嗎?”
齊景延看著魚遙小心翼翼又膽怯的神情,更加心疼。
“不論你來自何處,是何身份,都只能留在我身邊。”
魚遙剎時(shí)感動,再也壓抑不住酸楚放聲大哭,不斷奪眶而出的珍珠讓逐漸適應(yīng)的齊景延有種不真實(shí)感。
“好了好了,再哭就要被珍珠淹沒了。”齊景延一把抱住魚遙哄她。
魚遙才破涕為笑。
齊景延順勢再為她擦淚,也再確定她不論是何身份,都不改她純真的本性。
魚遙止住淚后還有些不安,“你真的……不怕我?”
“怕?!?p> 魚遙一聽要再難過,卻聽到齊景延接下來的話。
“我只怕你離開我?!?p> 魚遙剎時(shí)開心的笑,“景延……”
齊景延看著魚遙的笑臉,再也忍不住低頭吻她,魚遙欣然接受他的吻,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般激動過。
直到敲門聲打斷兩人,“殿下,您在里頭嗎?”是佟小東的聲音。
魚遙一急但又開心,“在啊,他――”
突然被齊景延捂住嘴,魚遙不明所以。
“什么事?”
“定公公吩咐我給您和魚姑娘送姜湯。”
“知道了,擱在地上就行了,先退下?!?p> 門外的佟小東先是意外,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該不是壞了主子的好事?連忙擱下姜湯離去不敢再多耽擱。
魚遙嘴巴一重獲自由,“為什么不讓他端進(jìn)來?”
“看看地上。”
魚遙低頭一看,地上全是耀眼的七彩珍珠。
“以后再也不許哭?!奔仁菗?dān)心魚遙在人前泄漏身份,也是不舍她難過。
魚遙開心點(diǎn)頭答應(yīng),如今齊景延已經(jīng)知道她的身份,卻未嫌棄她,她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會難過。
接下來的時(shí)間里,齊景延陪著魚遙蹲在地上撿珍珠。
等到魚遙終于撿起最后一顆珍珠,“呼!累死我了。”
齊景延一臉寵溺,“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隨意落淚?”
魚遙可愛的嘟嘴,“不敢了,那這些珍珠要怎么辦?”
“老地方收著吧!”
魚遙沒聽明白,看到起景延走到榻邊拿起枕頭,驚訝。
“你怎么知道?”
齊景延將珍珠都收進(jìn)枕頭后,對魚遙說出她失蹤那回?zé)o意間發(fā)現(xiàn)枕頭里的珍珠,以及日前在池塘邊看到她哭出珍珠的事。
魚遙聽完驚訝,怎地也沒想到齊景延居然早已得知她的秘密,還決定要守護(hù)她,再次開心的一把抱住他。
齊景延同樣回抱住魚遙,雖然稍早因?yàn)槟慷敏~遙的真實(shí)身份受到震撼,但如今反而安下心來,不用再時(shí)刻擔(dān)心會失去她。
“從今以后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p> 魚遙在齊景延懷中點(diǎn)頭,如今的她也更離不開他。
***
曹心憐回到府里仍難以置信,她依然想不透,為什么齊景延沒有厭棄魚遙?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魚遙那賤人并非人魚,那顆珍珠不過是她無意間取得?
不對,如果是這樣,司命神君的反應(yīng)又該作何解釋?他根本沒有理由說謊。
再者,當(dāng)年罡拓雖然耗費(fèi)修為替紅櫻那賤人凝神聚魄,但是她脆弱的魂魄已非凡人之軀所能承載,所以她絕不可能投生成為凡人。
既然這樣,她掉進(jìn)水里為何沒有在齊景延面前現(xiàn)出真身?
曹心憐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突然一個(gè)令她震驚的想法掠過腦海――
難道齊景延根本就知道魚遙的真實(shí)身份?!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明知道那賤人是人魚還愛上她?”
曹心憐拒絕相信這個(gè)可能性,可是除此之外又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
曹心憐回想當(dāng)時(shí)的情景,齊景延脫下外衣罩到魚遙身上,還有兩人明明是在涼亭落水,卻刻意從湖的另一邊上岸,他甚至沒能回稟他父皇就急著帶魚遙那賤人離開,總總跡象都顯示他確實(shí)知道那賤人并非凡人。
他居然不在乎那賤人的身份?!他怎么能夠?
汾陽無法接受戰(zhàn)神對紅櫻那賤人的愛意竟如此濃烈,即便成為凡人失去從前的記憶,也依然為了愛那賤人義無反顧。
曹心憐氣的一把將桌上的茶水全掃到地上,荷花聽到聲音匆匆進(jìn)來。
“小姐,發(fā)生什么事――”
“出去!”
荷花看到滿地狼籍,又被曹心憐一吼,嚇到。
“對不起小姐,奴婢這就出去?!?p> 荷花趕緊帶上房門出去,驚魂未定的她越來越擔(dān)心,若是老爺發(fā)現(xiàn)小姐變成這樣,肯定會怪罪自己沒能保護(hù)好小姐。
曹心憐逼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失去理智。
“沒錯(cuò),就算齊景延不在乎那賤人的身份,但是只要我當(dāng)眾揭穿那賤人,一樣能取她的性命?!?p> 曹心憐更下決心要?dú)⑺吏~遙,讓齊景延徹底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