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城墻走了大半圈。
顧堯依舊沒有改變小孩子的脾性。
瞧著路邊事物新奇。
像小姑娘似的,一會兒踩著路邊的野花。
一會兒摸摸掛在樹上的樹葉。
剛剛路下要摘那朵浦公英花的,冷不丁看見了就在面前一米處,一條巨大的黃褐色的蛇盤了篩子大一盤,而蛇盤之上竟也有一條小蛇,小蛇爬來繞去,蛇盤始終紋絲不動。
他啊了一聲,簡直要昏敗過去,再也沒有開始悠閑自若,圍著城墻,摸著大理石冰涼的觸感,只拿眼盯著蛇的動靜。
但盤蛇的頭揚起來,黑里發(fā)紅的眼睛盯了他一會兒,卻慢慢地綻開來,隨著那野棗刺叢往下去,而小蛇也尾隨而逝。
顧堯受這一驚,便撲沓在地上,腦子里方隱約想起剛才路過的白胡子老頭,以及護在身后的妻子。
想起昨夜夢里有蛇,今晚就見到真蛇,這是一種什么現(xiàn)象呢?
他是從來沒有過夢與現(xiàn)實吻合的經(jīng)歷,來到人妖族竟有了這奇怪事,這其中有什么意義嗎?
顧堯于是害怕起來,站起來,到野棗刺叢的對面去,看見了刺叢下面是個土坎,那一大一小二蛇已鉆進了土坎下的一條裂縫里,細細的尾巴繞了一下,幾根枯草的莖在搖曳著,似乎發(fā)出錚兒的銅音。
顧堯走過來,叫嚷著伏羲,你也去看看,伏羲卻光了半個屁股正搭在魚塘沿上拉糞。
“你這在干啥?你把屎拉在魚塘里?”
伏羲已提了褲子,說,“這可是巨人發(fā)明的?;~塘系統(tǒng)?!?p> 一說到專業(yè)話,顧堯就懂,“塘基種桑、桑葉養(yǎng)蠶、蠶沙喂魚、魚糞肥塘、塘泥壅桑?!?p> “就是你說的這一套,看來專業(yè)的就是專業(yè)的?!?p> “事物本就是普遍聯(lián)系的”
“是啊,所以說我這叫養(yǎng)魚,不浪費材料?!?p> 顧堯沒跟他扯皮,詢問,“為什么這兒的蛇這么多?”
“這個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里老鼠多,”說完還不忘提起過路的老鼠,肥碩肥碩的,淡藍色的眼睛里時不時的閃著精光。
由于受不了味兒,顧堯捏著鼻子湊到跟前,觀察著他手中的老鼠。
“怎么了?”
他解釋,“我怎么感覺這老鼠的眼睛有問題?!?p> “什么問題?”
顧堯摸著腦門兒,仔細的回憶著,那是他送給肖美玉的定情信物。
不是什么珍奇異寶。
也不是連城之價。
而是一只肥碩的老鼠。
因為她生肖屬性。
顧堯?qū)iT用含有較高的抗生素喂養(yǎng)出來的,起先只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tài)。
中途,他暗黑色的眼球,轉(zhuǎn)為淡藍色,不僅身子長的快,而且塊頭也大。
當然,這也成了肖美玉的一塊心頭肉。
“變異的,”他說的認真,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睛快要溢出來似的。
這時他又想起稻田里的白皮蝦。
準確來講應(yīng)是紅皮的,怎么成了白皮,還那么大個兒,關(guān)鍵夾起人來真的要命。
緊接著白胡子老頭的長尾映入他的腦海。
他知道,那也是加工改造的結(jié)果,但他為什么那么害怕翼龍,是怕被吃了嗎?
這倒是說不準。
“你確定?”伏羲反問。
“確定,從今天遇到的種種事情證明,他們都是變異的。”
伏羲贊同的點點頭,沒有說話,似在思索著。
途中,伏羲再也沒有先前的的悠閑自得,而是眉頭緊蹙,體味著他的話。
先前他說的迅猛龍,他不相信,當看到他渾身散發(fā)著金光,雖曇花一現(xiàn),但卻埋藏在腦海里許久。
到底為什么會變異呢?
是什么原因?qū)е碌模?p> “看著點路,”顧堯瞧著人兒直直兒的都要撞到樹上去了,連忙上前拉住提醒,不巧的是,一個沒剎住,撞了上去。
嚇的顧堯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尷尬的說,“你沒事吧?!?p> “沒事,看來真的老了,”邊嘆著氣,邊輕撫額頭上的隆包。
“你可是神,怎么會老,”他輕拍了下他的后背,確實有種滄桑感,畢竟自己創(chuàng)造的人類,卻不聽自己的,擱誰都是一窩子的火,更重要的是,還想舉兵反抗。
真的是邪門邪到家。
伏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長嘆一口氣,似把郁結(jié)掩藏在心里。
那一抹笑,在顧堯看來是為蒼生所起。
難怪他的胡子都能發(fā)白。
真是思苦良久。
“走吧,不遠處就是夕陽門,好歹找個客棧借宿一晚,”伏羲提醒。
“好?!?p> 經(jīng)提醒,才發(fā)現(xiàn)此處的位置應(yīng)是大殿旁側(c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白墻紅瓦,在微弱的月光下閃著淡淡的精光。
像是隱藏在世外桃源的仙境迷霧中的美。
向上看去不見高頂?shù)氖侵比朐葡觥?p> 巍峨聳立。
氣勢磅礴。
給人一種莊重與威嚴。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月亮疲倦的打盹去了。
初日的光亮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給原本靜謐的皇宮度上一層閃閃的金光,似在告誡人們。
而在不遠處的魚塘里,看的出,魚蝦歡喜的樣子。
也許是良久沒見過太陽。
又像是夜晚的時光太長,掩蓋了一日的美好,許是在舉杯對飲,訴說著一夜的辛酸事。
聽得出,在這稻田的下面,掩藏著數(shù)不盡的秘密。
也許是小龍蝦愛上了魚寶寶。
亦或是小蝌蚪千里之游尋著自己母親。
這時,兩只蜻蜓飛落在到稻田的桅桿上享受著日光浴,不僅如此,還不忘展現(xiàn)動物界的交合,也許再傳宗接代,也許只是久別后的重逢,耳鬢廝磨。
“看,那就是大門,”伏羲提醒正在觀賞四周的顧堯。
人類的發(fā)展真的迅速。
眼前的皇宮和二十一世紀的白宮相差無幾。
不僅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甚至增添了人妖族的妖嬈撫媚。
鮮紅的紫檀木雕刻著一龍一風蜿蜒在大們的兩旁,顯的十分高貴。
正紅的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
上面龍飛鳳舞的題著三個大字,“夕陽門?!?p> “你別摸,”正準備撫摸紫檀木的顧堯被伏羲一啪嗒打了回來。
“這城門還未開,怎么就不能摸了?”
“你看看那可是有攝像頭,”他順著伏羲的指向看去,果真有個現(xiàn)代的攝像頭,直挺挺的掛在門角,沒做任何隱瞞。
“這不跟二十一世紀一樣嗎,甚至還先進些,”邊說邊嘆息。
“那是,甚至變異都更先進,”說完還不忘指了指一旁的獅子。
看的出,這是活的。
他們安靜的蹲在石柱上,迷惘的眼神里盡是救贖的信號,但由于長久的禁錮在這里,眼底下盡是淡淡的憂傷。
眼眶里面的淚水飽滿似低落。
猶如一個巨大的沙漏,只有達到一定的量,才可以掙脫束縛。
瞧著太陽馬上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見城門打開,向上望去,也沒駐兵把手,倒顯得城墻有些荒涼。
看起來像是擺設(shè)。
“你聽,”趴了城墻邊上好一會兒兒的伏羲聽見里面熱鬧集市的聲音,連忙呼喊。
面對著同伙的邀請,顧堯也貼著耳朵去感受,確實是集市熱鬧的聲音。
可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外面荒涼無比,連個人影都沒有,難道要閉關(guān)鎖國嘛,隔絕一切外來物。
里面熱鬧非凡,聽的出來大都是吆喝聲,更多的是街上女性的歡笑聲,清脆悅耳。
倒像是昨兒晚上的呼喚聲。
他有些嫌棄,畢竟人妖女子一個個都喜歡魅惑人心。
為了防止被殺害。
用自己的身體去勾引荒淫無度的巨人頭們,民眾們曉得了,從那以后大家都去尋找腰肢嫵媚的人妖女子。
“哈哈哈”一陣兒輕浮的聲音傳來。
對。
這就是他們的聲音。
顧堯真的想進去把那些連在一起的不同種類分隔開來。
身后傳來一陣兒蹄鳴聲“哦.......”
驚的二人忙轉(zhuǎn)身向后,原來是門口的石獅子開化了,成為了活物,向他們一步一步走來。
瞧著他們栩栩如生的樣子,真有種時光倒退,歲月如梭。
“快走,”伏羲提醒,拉著他以億萬米的時速奔赴到了樹枝兒上。
說實話,他其實并不喜歡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
當然伏羲選的這個視角非常好。
俯忘下去,一張張血盆大口映入眼簾。
但。
好像并不沖著他們來的,哪怕他們站在他們面前,似乎未能引起他們的食欲。
許是基因突變,他們對二人的肉體并不感興趣,直愣愣的往前,應(yīng)是沖著門上的龍鳳去的。
看的出來這是一公一母。
什么?
一公一母。
那一龍一鳳?
就在這時。
二獅著了魔力似的,漸漸縮小,從外在形態(tài)到內(nèi)在邏輯,甚至僅有螞蟻大小,隱沒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怎么回事?”瞧著諾達的獅子一溜煙兒的功夫竟煙消云散,他不由得問伏羲。
掛在樹梢上的伏羲掏出一個放大鏡。
這時。
他們的世界又重回視線。
原來他們爬到紫檀木大門上去了。
在那一刻,像變著戲法似的與一龍一鳳和二為一,門有了感應(yīng),緩緩地揚開。
趴在樹干上的顧堯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伏羲先行下去。
“你怎么不把我?guī)氯?。?p> “我又救了你一命?!?p> “那也不能棄我于不顧啊,”說罷,顧堯緩緩地順著樹干滑了下來。
“你以前滑雪山的時候蠻溜得,跟爬樹不是一樣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