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走完這片荒原,再跨過更遠處的那座高山,家便到了。
少年立在荒原上。
前方荒草雜生,殘陽鮮紅。
曹宇的前方出現一排黑衣人,一柄柄短刀的摩擦聲此起彼伏,刀聲似乎在恐嚇風華正茂的少年。
夕陽掛在山頭,風聲悄悄而來。
曹宇的手中多了柄木劍。
有十二人。
他們身穿黑衣,面具遮擋臉龐,令人看不清容貌,有一人戴白色面具,其余人的面具都為黑色。
用不了多久天便會黑下來,他需要盡快回家,免得爺爺擔心。
曹宇手握木劍,不由得冷靜了許多。
遇到危險,冷靜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越慌亂事情越糟糕。
遠處的梧桐樹飄零幾片枯葉,枯葉輾轉吹動,慢慢地向地面而落。
他問了句話,“我們有仇?”
“死人就不要說話,”那人聲音冷漠。
夕陽掛在山頭繼續(xù)看戲,風聲吹得樹搖搖晃晃。
“怎么,覺得自己不會死在這?”戴白色面具的那人繼續(xù)說著冷漠的話。
曹宇笑了笑,“可能讓你失望了,好多人都說我命硬?!?p> 一聲不知從何人發(fā)出的嘲諷傳到曹宇的耳里,似在諷刺少年那莫名的自信。
曹宇凝視四周,這場危局似乎有解,但最麻煩的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兩位。
戴白色面具的人揮揮手,他不愿和一個必死之人說些過多的廢話。
殘風吹,落葉紛飛,一場生死戰(zhàn)緩緩拉開了帷幕。
人影,刀影,錯落交織。
少年速度極快,一柄柄短刀擦肩而過,有人影一躍而起,抵擋山頂的夕陽。
似黑云遮天,又一躍而下。
殘葉狂舞,塵土飛揚,刀與劍在激蕩。
有兩人靜靜地在旁邊注視,一人戴白色面具,一人黑色面具。
白色面具的是祁天,黑色面具的是祁爻。
祁爻不知道哥哥為什么要伏殺這樣一個弱小的少年,但他知道,哥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祁天的心中有些忐忑,行動前他像往常一樣抽了次簽。
竹筒晃動,竹簽而落,是上上簽。
祁天總感覺哪里不大對勁,他將一塊吊墜戴在了祁爻的身上。
“別說話。”
祁爻沒來得及說任何話,他看了眼身前的吊墜,緋紅色,吊墜上有座城池的模樣,前面有一個字,“祁?!?p> 這是祁城令牌。
祁爻疑惑地看了眼哥,又看向身前的吊墜一人獨自思索。
“轟”的一聲,曹宇被撞到一顆四五米高的巨石上,一柄短刀插入曹宇的胸膛,木劍從少年的手中滑落。
一切似乎太過于順利,似乎又有哪里不大對勁。
祁天咳嗽了一聲。
眾人再睜眼,哪里有什么巨石,哪里有什么掉在荒草上的木劍,他們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幻術所欺騙。
少年壓彎樹枝,一躍而飛,零零散散的枯葉又飛舞。
曹宇飛奔在荒原上,他一路思索。
沿劍山的路往回走似乎不太理想。
他呼了口氣,速度更快了幾分。
“死令。”
“妖童不死,汝等自裁。”
“屬下遵命?!?p> 有人冷漠依舊,有人低聲譏笑,黑色的面具下藏著各樣的表情,他們用各色的態(tài)度看向前方正在狂奔的少年。
風聲蕭蕭而過,一道道人影朝曹宇追去。
半個月前,祁天接到一封密令,說讓他來殺一名孩童。
他有些疑惑,疑惑下的他繼續(xù)閱讀著這份密令。
密令上說,此子雖小,但身懷妖星,若此妖童不除,此方世界將千百年,甚至永世難太平。
他找人看過密令的真?zhèn)危拇_是老城主筆跡。
他相信老城主,為此他花了數天的時間準備這次行動,一切似乎進行得都很正常。
老城主是風城的城主,兩人受老人的照顧,在風城待了數十年。
再后來,老城主隱退,也不知在哪遨游。
兄弟倆人也離開了風城,祁天的心中對老人充滿感激。
老城主的密令他一定會執(zhí)行。
祁天向曹宇的方向飛去,祁爻跟在哥哥的身后。
數不盡的刀影在曹宇的身旁劃過,他一路往前,一路躲閃。
“小子,記得下輩子投個好胎?!?p> 一道黑影在人群中竄動,忽然間閃到曹宇的身旁。
他手握短刀,刀身上似有毒蛇在游蕩。
毒蛇向曹宇猛撲而去。
曹宇停下了腳步,他單手撐地,手掌使力,手腕帶動整個身子向旁翻動。
數柄飛刀順勢而來,欲置少年于死地。
曹宇舞動手中的木劍,劍身發(fā)出辰光,將飛刀彈出身外。
四周布滿了人影。
祁天戴件白色面具,他看向面前這個身懷妖星的小孩。
“土著,”祁天語氣冷漠,“今日你必死。”
曹宇將木劍舉在眉前,木劍中有星辰般的力量在匯聚。
夕陽不知何時已被拉下山頭,繁星羅列,明月當空。
少年手中握劍,木劍發(fā)出辰光,光似乎從天而來。
木劍由內而外生出一道道裂縫,縫隙愈來愈寬,在其裂縫中光芒更強了幾分。
“開劍。”
“砰”的一聲,光芒炸裂,曹宇手中的木劍一點點蛻變。
天藍色的光輝在閃動,一道金色的紋路從上而下,由劍尖流向劍身。
一柄全新的劍握在曹宇的手中。
劍身紋路在激蕩中一點點趨于穩(wěn)固,曹宇擦了擦嘴邊的血。
他舉起了手中的新劍,劍猛地朝下,劍尖所對的地方顯化出一座陣臺。
劍尖擊碎了陣臺上的殘銹,陣臺似乎存在已久。
四周地面晃動,巨大的沖壓令眾人紛紛抬頭。
數千顆飛星裹挾著風一路疾飛而下,整片天地伴隨流星的隕落在一點點震裂。
祁天猛地轉頭,卻發(fā)現那土著少年從他的眼底消失。
去哪了?
祁天朝四周看去。
沸騰的火海,無邊的飛星,那土著少年似乎從未出現過。
到底去哪了?
祁天的臉色忽然間變得猙獰,他憤怒無比。
一聲慘叫劃過他的耳旁。
祁天在無邊火海中來回躲閃,這陣法消耗極大,只需再堅持一會,這陣自會消散。
四周的慘叫聲不絕如縷,一聲聲哀嚎逐漸擾亂了祁天的心態(tài)。
“廢物。”
“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