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外,巨石旁。
少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水珠。
他氣息虛弱,臉色黯淡。
月光照亮山川,似在給他指引回家的路。
他是曹宇,星引村人,從小爺爺,小七陪他長大,今年剛過了十七,是位讀過書的俗人。
曹宇從儲物袋里拿出藥丸,他甩甩手,手中的藥丸被扔進嘴里。
少年的身子發(fā)出溫和的光,他的臉色一點點恢復紅潤。
一天天的,這都經(jīng)歷了啥?
最近要備戰(zhàn)天啟城的大比,村里這幾天都不上課,他也沒有教書,大家也都回到自己家里積極備戰(zhàn)。
半月前,他聽到有聲音在呼喚他,讓他來劍山,特別是最近幾天,次數(shù)越來越多。
這幾天的他正好沒事,理所當然地,曹宇便遠離了枯燥的修煉。
山上他還沒轉出什么名堂,回來的路上就有這樣一件令他發(fā)麻的事。
竟然有人敢來刺殺他。
他這么玉樹臨風,風華絕代,有人竟然要刺殺他,哪根筋不對了?
是家里的大米不好吃了,還是那迷人的烤肉沒味道了?
曹宇越想越生氣,他跺跺腳,剛才還沒好的傷口又裂開幾絲,痛得曹宇疼痛難忍。
幾顆小藥丸順著曹宇的手被扔進了嘴里,他終究還是直起了腰,臉色再一次紅潤起來。
曹宇看了眼身后的法陣,黑色的帷幕將身后那塊數(shù)百米的地方包裹著,炸裂聲在四周此起彼伏,時不時地夾雜幾聲哀嚎。
曹宇將一個小小的木偶放在巨石旁,木偶發(fā)出一道光芒緊連大地,光芒一閃而過。
他轉身朝前方跑去,面前這座法陣不可能會將那十二人都處理掉,不過徹底留住一些人還是可以的。
月光披在少年的身上,隨著他一路前行。
“救不救?”
“到底要不要救他?”
一片海水前有棵無花樹,樹下有個狐妖在思考問題。
不緊不慢的風吹拂身前的水浪陣陣搖擺,風時不時地響,他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突然間一條長相呆小的狗從天而來,它緊緊咬住狐妖的尾巴,絕不松口,興奮無比。
“旺哥,你松口,你再不松口我就要叫了?!?p> 一狐妖一只狗在遮天的綠樹下來回拉扯,一位在躲避,一位在追趕。
曹宇手握木劍,一路向前跑。
四周有人影晃動。
數(shù)千把刀刃夾雜怒意從天而降,飛刀漸漸地將曹宇包裹在其中。
一柄柄飛刀插在空曠的大地上,塵土激蕩,祁天的臉上散發(fā)怒意,他站在亂刀前看向眼前的土著少年。
手下轉眼間便死了一半,土著不死,他心難平。
曹宇的身旁有金色的光芒在閃爍,他在遍地飛刀中緩緩站起身。
四周的人影漸漸將他圍在其中,不過相比于之前的十二人少了許多。
只有六人。
祁天的臉上貼滿了怒氣,他拿刀指向曹宇,“土著,今夜你必死?!?p> 曹宇拿出手中的劍,他晃晃手腕,“廢人話真多?!?p> 祁天的身上卷起無盡的黑色魔焰,他不由得更憤怒幾分,“結陣。”
六人的身影圍繞在曹宇的四周。
周身亂刀林立,緩緩晃動。
數(shù)千柄亂刀飄蕩在曹宇的四周,只等祁天一聲令下,亂刀便會朝著中間的曹宇斬去。
“你自裁吧,留個全尸。”
曹宇手握木劍,他冷冷地笑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呂平緩緩地抬起右手,數(shù)千柄短刀發(fā)出寒光,直指曹宇,數(shù)千柄亂刀左右橫飛,四處亂舞。
少年被圍在亂刀陣里,漸漸地看不到人影,刀聲吹動狂躁的枯草肆意張揚。
祁天將白色面具握在手心,他肆意地笑出聲,那土著少年應該是死了。
沒人能在此陣中逃生。
他手握面具,等待著已知的結果。
令祁天有些奇怪的是,這土著竟沒有在刀陣的圍剿中有一絲反抗?是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放棄抵抗?
肆意的笑容繼續(xù)貼在他的臉上。
一點點流逝的時間終于打破他的想法,亂刀飛舞的聲音慢慢消散,殘草漸漸又飛舞。
祁天的臉色忽然間變得猙獰許多。
妖童,又不見了。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到周圍幾人的耳中,祁天手中的面具生出一道道裂縫,隨后化為一陣黑煙,消散在空中。
“找,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妖童。”
“翻了這片天地,都要給我找到他。”
祁天的臉色一變再變,他的怒氣爬滿臉龐,“今夜,妖童不死,汝等家人必死。”
周圍的幾人不由得呆在原地,他們以為祁天之前說“妖童不死,他們死”只是個笑話,他們也就呵呵一笑,不當回事。
敢情這一直以來都是真的,今夜那少年不死,他們便死,現(xiàn)在又威脅到了家人身上。
“祁哥,這樣不太好吧,”有人站到了祁天的身前,向他建議。
祁天的雙眼燃燒憤怒,他死死地盯向說話之人。
揭竿而起與畏懼退縮間終究要做出選擇。
那人的雙腿有些發(fā)軟,他顫顫抖抖地將雙手合一,向前彎腰,“是,屬下遵命。”
曹宇靠在一塊巨大的石頭旁,他身穿殘破的短袖,青色長衣已被那亂刀陣中的無盡亂刀絞成了粉碎。
如果有心人仔細看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這塊地方便是之前曹宇放置木偶的地方。
鮮血沿少年的傷口橫流,曹宇抬頭看向天上的繁星,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聲。
“你終究還是來了。”
“白城主?!?p> 白凨朝前方走著,“我本來不想來的。”
“恭喜高就,”曹宇真心祝賀。
鮮血在曹宇的手臂上橫流,他的身子已經(jīng)幾乎不能動彈。
白凨站在曹宇身旁,四周的環(huán)境有些莫名其妙的怪異感。
曹宇臉上露出苦笑,“你到底救不救,你不救的話,我可能真的要留在這了?!?p> “全身上下就剩下脖子以上能動了,虧你還能笑出來?!?p> “白城主,這你可說錯了,”曹宇努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指。
一時間鮮血流動,但這不妨礙曹宇打破白凨的看法,他全身除了腦袋能動,手指也能動。
“你看,我的手指也能動,”曹宇有些樂呵呵地看向白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