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七十二章啟程搖平
兩天很快就過去，今天就是出發(fā)的日子。昨天晚上，長孫淹就已經(jīng)返回了城外的侯府。有些東西如酒精等，這些都要從侯府裝好出發(fā)。整整兩輛馬車，塞得滿滿的，讓長孫淹對此行的防治天花，也終于有了點信心。
長安城外的出城官道上，長孫淹坐在馬車上，等著太醫(yī)院一行。孫思邈帶著眾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也跟在了長孫淹的馬車后面。
等了一刻鐘左右，長孫淹終于看到了蔣正義一行人，有的騎馬，有的駕著馬車。匯合后，一行車隊，足足將近二十輛馬車，這讓長孫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蔣正義看到長孫淹皺起的眉頭，忙趨前解釋道：“侯爺，太醫(yī)院已幾經(jīng)精簡，但仍是所帶頗多，主要是一些藥材之類，石灰這次只帶了四車，后續(xù)會有人專門送去。”
長孫淹聽說帶的是藥材，這才稍霽，沒有再說。蔣正義與長孫淹相談后，向?qū)O思邈問安去了。
“道長，不如，我們?nèi)送惠v車去往河北，如何？”
“好，正該如此，正如通下氣，確定下到搖平后的相關(guān)措施的展開。”孫思邈想了想，點頭應(yīng)允。
于是，孫思邈與蔣正義上了長孫淹的馬車。一行人，踏上官道，向著河北方向行去。
“道長，這次去，所帶牛痘，是否夠用？”長孫淹率先問道。
“應(yīng)該夠用，已收集盡了全部長安就近州郡的牛痘苗種，不夠的，再在當(dāng)?shù)貙ふ揖褪?。只是，這次搖平縣之行，去了后如何操作，你可有想法？”孫思邈點了點頭，又詢問著長孫淹的想法。
“這次去到搖平，我列出了五點。一，封鎖周圍縣郡與外界通道，以兵士為主，搖平縣范圍，只準(zhǔn)進(jìn)，不準(zhǔn)出；二，將已染病的民眾，按輕重程度分開設(shè)立區(qū)域，以防交叉感染；三，對已身死之尸身，要由官府統(tǒng)一掩埋，掩埋時，在坑里酒上石灰，且要深埋；四，展開牛痘的接種工作，盡可能的多接種些人；五，疫區(qū)衛(wèi)生的消毒處理。以上五點，視當(dāng)時實際情況再行添加，不知，兩位以為如何？”說完，長孫淹看著孫思邈與蔣正義兩人。
“我覺得可行，要在第一時間里，將人群區(qū)分出來，由官府出面，再加各坊官，各村正，嚴(yán)控。但也要注意，搖平縣境風(fēng)的人心浮動，以免民眾驚慌?！笔Y正義在旁補(bǔ)充道。
“關(guān)于安撫民眾之事，這次可能要麻煩道長了?！遍L孫淹看著孫思邈，眼睛笑瞇瞇的。
“我？何解。”孫思邈指了指自己，疑道。
“是的，道長。誰叫道長在民間已神醫(yī)之名，早已被人稱呼為孫神仙，您不出面，難道要我等出面，那也將是毫無效果的吧?！?p> “你是不是這次請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想到了這點？”孫思邈不確定的懷疑道。
“當(dāng)然，如果將道長這樣的大神仙，忘之腦后，不予以利用，靠我和大院正，是不可能也很難做到讓民眾信服的。”長孫淹直接承認(rèn)自己打了孫思邈的主意，這也讓孫思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是指責(zé)也不是，不指責(zé)有點被人利用的感覺。
最后，孫思邈指了指長孫淹，搖了搖頭，啥也不說了。
“道長，非是我長孫淹，算計于你。實是這次天花之役，我們要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將之降之最低，佛家講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家不也講這個的嗎，所以，請道長饒恕則個?！闭酒鹕韥?，向?qū)O思邈著重大禮拜倒。
孫思邈急起身扶起長孫淹，不敢當(dāng)長孫淹此禮?！安槐厝绱税?，一切只為了大唐民眾，實為大愛之舉，孫某怎可受此拜，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睂O思邈嘆了口氣，并沒有指責(zé)什么。
“這次搖平之行，一切拜托道長了。大院正，請你帶太醫(yī)們協(xié)助好道長，你們盡管施為，后勤保障，歸我，少什么東西，差什么東西，我會想辦法弄來。我想，如果有個兩個月左右的緩沖與癥治，一切都將會圓滿結(jié)束。”
“是，我一定會配合好師父你的?！笔Y正義向?qū)O思邈鄭重的說道。
“嗯，那就這么辦吧。一切都以平息這次天花之事為宜，難一點也只是暫時性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拉回正軌的。”最后，孫思邈點頭，決定了下來。
“對了，還有件事，我之前去信給道長的事，怎么樣了？”長孫淹見說完了正事，低聲碰了碰孫思邈的胳膊，問道。
“那些東西，你要了干嘛？沒有?！睂O思邈望了望長孫淹，將他湊近的臉，給推開了。
“不能啊，我已答應(yīng)了別人。怎可讓我失信于人，道長，這次你就幫幫我吧。”
“行了，少做你那可憐樣，我已經(jīng)讓人給了你大哥了。不要再在這里，做這種姿態(tài)，都十六了，不小了?！睂O思邈受不了長孫淹的撒嬌賣弄，只好說道。
“嘿嘿，這不是與道長親近嘛。別人面前，我才不屑為之呢?！?p> 見兩這說來說去的話語與動作，兩人旁邊的蔣大院正，好奇了，問道：“師父，侯爺要的是啥，這么神神秘秘的？”
“沒你的事，少打聽?！遍L孫淹與孫思邈異口同聲的出口說道。這讓蔣正義嚇得縮了縮頭，不敢再問。
看到蔣正義的樣子，心里有點過意不去，趴在他的耳朵旁，將事情原委小聲的告訴了他，只是隱去了大哥長孫沖的名字。
“哦，原來是那東西呀，我這就有，你干嘛要去找我?guī)煾?，他那里窮得很，哪有多少那種東西。我這掌管著太醫(yī)院皇家藥房，問我要，不是更好嗎？”
蔣正義這話可是得罪了孫思邈，被孫思邈從后面給他來了大大的一巴掌，打得蔣正義又縮在角落里，不敢再問再說了。
那響聲，長孫淹都有點替他感覺到疼，不過，人家是師徒，被人教訓(xùn)，自己也不能如何。
長孫淹于是叉開了話題，拋了些小事出來，與孫思邈還有蔣正義聊了起來。
“對了，你最近去皇宮，有沒有見過那位兜子公主？”
搖了搖頭，奇怪地看著孫思邈?！安恢篱L所問者，有什么問題嗎？”
“上次，去皇宮給皇后娘娘診治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那位兜子公主，觀其臉色，應(yīng)有心臟之疾，所以問你給他看過沒有？”
“哦，道長是為了問這個啊?？催^，我也了解過，但是這個先天不良的心臟病患，不是淹所能夠解決的，可能還是需道長才可以?！?p> 兜子公主李明達(dá)，長孫淹怎么可能不清楚，歷史上很有名氣的一位，也是最讓人惋惜的一位。因其深明大義，可愛善良，得到過很多大臣們的喜愛。
紅顏薄命，先天性心臟發(fā)育問題，長孫淹自問也是無可奈何為之的。也只能看孫思邈這樣的神醫(yī)，能否給其治療，或者說是續(xù)命了。
“我也并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壓制一時，但不能斷根。你師父當(dāng)時有沒有說過，有沒有診治方法？”
原來孫思邈問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呀。長孫淹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如果徹底治好，除非前世李旦所在的現(xiàn)代，利用手術(shù)才能實現(xiàn)。大這大唐，不可能的。
孫思邈見長孫淹搖頭，也是把頭低了下來。孫思邈遇到過很多的病癥，但那位兜子公主是他僅見的一位，出于行醫(yī)之人的操守，孫思邈一直在尋找著治療的方法。見長孫淹也沒有，失望地低下了頭。
看孫思邈的樣子，長孫淹勸解道：“道長，不必介懷，這位兜子公主實為先天上的發(fā)育不全，不是后天能夠改變的。藥力畢竟也有盡時，此等癥狀，不是藥石可醫(yī)的，不必如此傷懷?！?p> “我也知，藥石治療也有盡時，有些東西非百藥可以解決的，但作為醫(yī)者，一個病人在自己的面前，但卻無能為力。長孫淹，你也是懂醫(yī)的，想必也明白這一點。”
“我當(dāng)然明白道長的意思。只是淹也覺無能為力罷了，如果可以，早向道長講明了。另一層來說，兜子公主也是我的姑表妹，親戚之間，也是要相互幫助的，但奈何，我并不能將之解決除去。我已將此情況，向陛下和皇后姑姑做了交代了。我預(yù)計呀，兜子可能只能長到十多歲，越長大越對于心臟的壓力負(fù)荷會大，更容易發(fā)病，如果發(fā)病，那可就是生死之間了?！?p> “原來你早已看出。我很好奇，你師父是怎么把你教出來的。我觀之，你對于一些醫(yī)學(xué)之基本藥理并不是很熟悉，但對于一些雜癥或者一些藥的藥性卻好像知之甚深，何故？”
孫思邈早就對長孫淹這一身奇怪的本事，很是好奇，終于忍不住在這個馬車上問了出來。旁邊的蔣正義也堅起了耳朵，很早就在師父孫思邈嘴里知道了長孫淹的種種神奇，而且，經(jīng)過接觸，發(fā)現(xiàn)更有甚之，早就好奇不過了。
“道長所言非矣。我只是聽師父講過一些，淹記性好，記住了罷了，一切都是知所以然，不知其所以，請道長見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