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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紀

第三十一章 退不退

隆武紀 墨燔 2097 2020-11-04 13:00:00

  不用想就知道說那話的人是誰。還真是暴脾氣,能不能不這樣。

  這都多長時間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風霜雨雪,難不成還不能讓一個人變得穩(wěn)重,變得成熟。想一想還真有點讓人不敢相信,不知如何是好。

  話說這人誰?。?p>  能是誰,不就是易斌,那個膽子特別大,做事粗線條的家伙。

  真是不明白了,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戰(zhàn)場上靠的從來都不是勇敢,而是智慧。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差不多,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虞銘在外面想了想,理了理心中情緒,而后搖了搖頭,撩開簾子就走了進去。

  時間不等人,就算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誰說不是呢。

  心中縱有萬般不甘心,到最后也只能那樣。

  白敬宇的營帳與眾人的一樣,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虞銘進來后都有點不知道應該坐在那里。

  看起來并不算很寬敞的營帳里,已經(jīng)坐了十六個百夫長。擁擠,實在是有點擁擠。

  有幾個熟人看到虞銘后,給他騰了一個位置。

  坐下來的虞銘,看到易斌就站著白敬宇的前面,臉漲得通紅。

  白敬宇見虞銘進來,點了點頭,口中卻還在對易斌道:“易將軍,見機行事,不是對敵示弱。我軍這次發(fā)兵,糧草本就不是很夠,如今若困守孤城,只能坐以待斃。我覺得,當務之急,不如暫且退兵,將臨江這座空城讓給蛇人,而后我們重整旗鼓,再與蛇人一決雌雄?!?p>  虞銘小聲問第七營的百夫長,同屬平民出身的高達道:“怎么了?”

  高達小聲道:“白統(tǒng)制想向武安君稟報,要求退兵,想征求一下銳健營所有百夫長的意見?!?p>  雖然在軍機大事上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但虞銘覺得,現(xiàn)在這種局勢,實在不可與蛇人戀戰(zhàn),確實應該退兵。

  易斌道:“糧草雖不是小事,但可以派人外出押糧。如今蛇人兵臨城下,我們在城中尚可守御,若不將其擊潰便退兵,它們尾隨上來,豈不是會全軍覆沒?”

  易斌雖然粗魯不文,但他這話卻也沒錯。若我們離開了臨江城,蛇人追擊上來,我們只怕難有勝算。

  白敬宇道:“易將軍的話雖不無道理,但我已想好計較,蛇人畏火,若后軍一路設(shè)火障,蛇人必不敢迫近的。好了,列位將軍,還是舉手表決吧,同意在城中與蛇人決戰(zhàn)的有幾人?”

  易斌的手舉了起來,道:“弟兄們,若此時退卻,那銳健營百戰(zhàn)百勝的名聲就敗壞在我們手上了,我們回去,又有何臉面見前輩的將軍們?”

  易斌的話很有點蠱惑力,有五六只手舉了起來。但一共有十七人,這自是少數(shù)。

  白敬宇道:“既然如此,但贊成退兵的多數(shù)。我這就向武安君稟報,銳健營同意退兵。”

  易斌有點悻悻地坐下了。這時,卻聽得第十三營的百夫長江澄道:“統(tǒng)制,我不同意在城中與蛇人纏斗,卻也不同意馬上撤兵。”

  白敬宇皺了皺眉,道:“江將軍,你有什么高見?”

  江澄與易斌一樣,都是一個隊伍里共過生死的兄弟。能活到今天的人,混的其實都差不多。

  沒什么好說的,能在無數(shù)次戰(zhàn)斗中活下來,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當然了,江澄也與易斌和他不一樣。準確一點,江澄和李成器是一類人。他們都是世家子弟,來這里都是為了鍛煉,都是為了有一份軍功,然后回去繼承家業(yè)。

  不得不重視,江澄的話,白敬宇還是要重視的。

  江澄道:“白統(tǒng)制,我也覺與蛇人爭此一城的得失,實無必要,也是不智。但此時,正和易將軍說的,我們還退不得。除了退后不好向國人交代以外,那些蛇人若尾隨追擊,也實在是件很討厭的事。此事,實在有待從長計議。”

  虞銘有點好笑。他那“從長計議”,實在是兩可之言,現(xiàn)在又如何從長計議?

  白敬宇道:“既然如此,那么再看看,同意現(xiàn)在退兵的有幾人?”

  呼啦啦一陣響,舉起了十只手來,虞銘也舉起了手。他這樣并不是對不起兄弟,而是為自己負責。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講兄弟義氣。這種時候,要是因為所謂的義氣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事,那可就虧大發(fā)了。

  誰說不是呢。兄弟要是有用的話,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么多皚皚白骨了。

  白敬宇看了看所有人,臉上不由地露出一份喜悅,“好,十人同意退兵,六人反對,一人從長計議。既然如此,從今日起,銳健營便同意退兵,我便卻向武安君稟報,大家回去休息,隨時準備迎戰(zhàn)蛇人的攻擊?!?p>  易斌站了起來,和他那一幫人走出營帳。在門口,卻回過頭來向虞銘他們啐了一口,道:“懦夫!易斌大好男兒,羞與你們?yōu)槲?!?p>  他雖然官職在白敬宇之下,但因為一些事也不好多說什么。

  人們都走了出去,就在虞銘準備退出去,白敬宇道:“虞將軍,請留步?!?p>  等人都散去了,白敬宇對我道:“虞將軍,你陪我去見武安君吧?!?p>  虞銘有點擔憂,道:“白將軍,我只是百夫長,無權(quán)求見君侯的?!?p>  白敬宇拍了拍虞銘的肩膀,笑著說道:“無妨,陪我走走?!?p>  虞銘他們牽了兩匹馬,兩人并排出營,向武安君的中軍大營走去。白敬宇突然道:“虞將軍,多謝你支持我,我本以為你會反對退兵的。”

  虞銘道:“若有勝算,我也覺得應該將其擊潰后再撤軍,但現(xiàn)在看來,就算蛇人畏火,我們要對它們用火攻,實在太難?!?p>  那一刻,虞銘的腦子里,卻還在想著張陵那火藥。蛇人畏火,火藥可能就是它們的克星。但這不過是猜想,不過是一種想法。都還沒有試過,還沒有……要是因為一個……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還有,虞銘他不過是一個百夫長,身份低微,在這種事上。怎么能多說話。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p>  要是因為言語不當平白無故挨了板子,那可就太讓人憋屈了。

  白敬宇抬頭看了看天,道:“易斌想得實在太簡單了,似乎一發(fā)現(xiàn)蛇人畏火,便穩(wěn)操勝券。其實,南疆的雨季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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