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反擊！一中主場逆轉(zhuǎn)晉級
初一十班岳隱
今天下午，江元市市長杯足球聯(lián)賽初中組四分之一決賽繼續(xù)進行。江元市第一中學坐鎮(zhèn)主場迎戰(zhàn)溪嶺初級中學。本場比賽將決出晉級四強的球隊。去年，一中正是在八強被溪中淘汰，無緣半決賽。時過境遷，在本賽季首回合的比賽中，我校在客場由黃敏學點球建功，以1：0占得晉級先機。但總比分暫時落后的溪中也肯定不會輕言放棄，今天無疑會是一場惡戰(zhàn)。
由于紅黃牌停賽，本場比賽的雙方都無法派出全部主力。溪中缺少了兩名前鋒，首發(fā)中鋒是45號馮則，這位身高一米八七的同學在首回合的比賽中多次用頭球威脅我們的大門，將會是我們后防線盯防的重點。一中方面，雖然有兩名球員停賽，但24號張濤濤及時回歸，無疑為我們注入了強心劑。王楓老師排出了四后衛(wèi)的陣型，后防線上赫明明居左，張濤濤居右，袁逸空和葉芮陽搭檔中衛(wèi)。隊長鄺灝出任后腰，鋒線上是穆錚與閻希的組合。守門員由1號曾朔石擔任，他代替了首回合比賽做出多次精彩撲救的柯佩韋。值得一提的是，徐牧同學在這場比賽進入了18人大名單。本學期開學，她就通過補報名的機會加入了校隊。兩支球隊各有一名女同學進入比賽名單，這創(chuàng)造了市長杯的歷史。或許以后類似的情況會越來越多，不必再被我們特意記錄到戰(zhàn)報之中。
上半場的比賽略顯沉悶，雙方似乎都有些保守。溪中并未像首回合的比賽一樣拼命逼搶我們的持球隊員，可能是長途跋涉對他們的體能有一定影響，主力進攻球員的缺席無疑也是問題所在。我方稍占上風，但同樣沒有找到太多破門的辦法。穆錚和閻希的幾次攻門都沒有造成實質(zhì)威脅。
盡管未能進球，但因為已在總比分上取得領(lǐng)先，我方也不急于加強攻勢。中場休息時，王老師提醒大家，溪中在下半場必定會放下包袱大舉進攻，以求扳平總比分，所有人都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是主場作戰(zhàn)，但我方一旦失球，就會立即陷入被動。因此，后防線必須要確保不失球，前鋒也要抓住反擊機會，盡早破門。只要零封對手，晉級的必然是一中。
然而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下半場伊始，溪中就率先做出調(diào)整，由24號童婧登場。這位溪中隊長在首回合的比賽中創(chuàng)造了多次機會，屢屢威脅我方大門。第35分鐘，溪中邊路傳中，高中鋒馮則搶點頭球攻門，被門將曾朔石撲出，第二點的補射也被葉芮陽封堵，但球并未解圍，雙方在極小的空間里形成了混戰(zhàn)。皮球經(jīng)過折射意外地來到了童婧腳下，她輕輕一推便攻破了我方的球門。溪中幸運地在客場取得了領(lǐng)先，這一球也是市長杯歷史上第一粒來自女生的入球。進球以后，她高高躍起，回旋轉(zhuǎn)體，雙手有力地向后劈開，相當帥氣，這個慶祝動作與知名球星C羅十分相似。
這是一中本賽季第一次在主場落后，局面對我方來說相當不利。溪中在扳平總比分的同時掌握了主動權(quán)：既可以穩(wěn)守1：0的優(yōu)勢，將比賽拖入點球大戰(zhàn)，也可以穩(wěn)守反擊，再次尋找進球的機會。根據(jù)客場進球規(guī)則，一旦溪中再入一球，我方將不得不至少連追兩球才能晉級。但我們的隊員沒有慌張。僅僅兩分鐘后，我們的進攻制造了左側(cè)底線附近的任意球。隊長鄺灝示意張濤濤過來協(xié)助，他將球短傳給濤濤，后者接球后略略一撥，將球回給隊長。在后衛(wèi)撲上來封堵之前，不越位的隊長用黃金右腳兜出了一記弧線球。似傳似射的皮球化作圓月彎刀，劃出詭異的弧線，越過禁區(qū)里的所有球員，優(yōu)美地飛入了右側(cè)球網(wǎng)。隊長起腳的位置距離球門很遠，角度也很小，幾乎沒有射門的空間，近乎是一次角球直接破門。見證這粒精彩進球的隊友們一擁而上，抱住隊長共同慶祝。溪中在我們的地盤上僅僅領(lǐng)先了不到200秒，我們就將比分追成了1：1，并繼續(xù)維持總比分的領(lǐng)先。
我方扳平比分后，場上的形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從理論上說，溪中想要在常規(guī)時間內(nèi)晉級，就必須至少在客場打入2球。無論2：0還是2：1都可以確保他們獲得四強名額，而原先的1：0若是維持到終場，雙方還要互射點球。作為隊長的童婧在失球后不斷地鼓勵隊友，表明再進一球便可以晉級。但鄺灝的精彩入球似乎大大打擊了他們的信心，取得領(lǐng)先本就相當不易，慶祝的興奮還未散去就被快速扳平，溪中的整體士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而淘汰賽是殘酷的，它不給你懊惱的時間，患得患失、猶豫不前只會犯下更多的錯誤。丟球不到三分鐘，溪中的中場傳遞又出現(xiàn)了一次失誤，袁逸空上搶成功，我方形成快速反擊。穆錚的射門被對方守門員撲出，形成了角球。隊長開出了一個高飄球，奔向后點，埋伏在那里的葉芮陽用頭輕輕一點，將皮球擺到了它飛來的方向。溪中的后防線措手不及，門前的穆錚抓住空當，順勢完成了一次獅子搖頭。他的頭球攻門距離球門很近，門將毫無對策。我們又一次通過精彩的任意球配合取得了進球，而這回則很像籃球比賽中的“空中接力”，由兩名空中作業(yè)的球員完成了傳球與破門，穆錚完美的頭球攻門就宛如一記技驚四座的暴扣，讓勝利的天平越來越倒向一中。
總比分來到3：1后，溪中需要再進2球才能取勝。而我方的攻勢仍未減弱，第44分鐘，王老師用米樂換下了參與第一粒進球的張濤濤。米樂上場第一次觸球就在禁區(qū)附近，他接到閻希的傳球，殺奔底線，扯亂了溪中的整條防線，又及時將球回傳。接到傳球的閻希冷靜地橫向盤帶，扣開盯防的后衛(wèi)，在禁區(qū)中路偏右的位置起左腳搓射，球輕輕彈地，調(diào)皮地越過門將的十指關(guān)鉆入球門左側(cè)。閻希的進球徹底殺死了比賽的懸念，從0：1到3：1不過短短10分鐘，我們丟球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閃電般發(fā)動了反擊，迅速將溪中的防線撕成了碎片。在上學期的小組賽中，我們也曾遭遇兩球領(lǐng)先但被北川中學追平的逆境。然而在過去與現(xiàn)在的兩場比賽中，一中都展現(xiàn)出了良好的團隊精神和頑強的意志品質(zhì)，并沒有因為丟球自亂陣腳，而是“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以迎難而上的精神扭轉(zhuǎn)了困境。[1]
此后的比賽波瀾不驚。許祥在第52分鐘換下了穆錚，此時場上有一位溪中的同學蹲下來哭了。趁著換人的間隙，溪中的隊長童婧走上前去，用戴著手套的手撫摸他的頭發(fā)，像姐姐在安慰受了欺負的弟弟?！氨荣愡€沒有結(jié)束，我們還有時間。繼續(xù)加油吧?！彼殃犛逊隽似饋怼ＪЮ目酀c不甘相信是每個熱愛體育運動的人都能理解的，而身為隊長的童婧則用她的耐心、溫柔與斗志不斷感染隊友。即使作為對手，這種永不放棄追趕夢想的精神也讓我們非常動容。童婧是第一位在市長杯出場與進球的女隊員，她通過多方聯(lián)系與努力，為江元市的中學女足發(fā)展做出了很大貢獻。在本學期開始前，市長杯組委會已召開會議商討組建女足聯(lián)賽的相關(guān)事宜，并在官方公眾號宣布將在三年內(nèi)落實女足比賽。
補時的最后階段，場邊出現(xiàn)了溫馨的一幕。身披32號球衣的徐牧登場，換下了隊長鄺灝。一中的球員與觀眾都為兩位球員送上了掌聲。隊長將袖標戴在了徐牧肩上，這位來自初一七班的同學司職中后衛(wèi)，她的登場也再度創(chuàng)造了市長杯的歷史：首次在一場比賽中雙方都有女隊員出場。因為種種原因，女足在全世界的推廣與普及程度遠不及男足，客觀而言，技戰(zhàn)術(shù)水平也相對落后。但正是有這些不斷追逐夢想的人，各國的女足水平不斷提高進步，越來越多的女孩子愿意參與到足球運動之中。我國的女子國家隊曾獲得過世界杯和奧運會的亞軍，也出現(xiàn)過世界級球星孫雯。只要我們共同努力，憑著一份熱愛，即便前途坎坷、不斷跌倒，夢想也終會迎來實現(xiàn)的一天?！伴L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盵2]
隨著三聲長哨，裁判結(jié)束了全場比賽。江元市第一中學以4：1的總比分淘汰溪嶺初級中學，時隔多年再度晉級市長杯四強。除了勝利以外，我們也收獲了許許多多重要的東西。淘汰賽是殘酷的，我們能看見晉級者的笑容與離去者的淚水，它們都是真切的，輕盈與沉重并存。但足球本身不是成王敗寇，不局限在一場比賽的輸贏之中。它的意義遠遠超過只有少數(shù)人能觸及的堅實獎杯，足以讓我們?yōu)榱怂弑M全力、無怨無悔。祝福每一位為了理想站上綠茵場的人，追逐夢想的路上沒有失敗者，我們始終在并肩而行?！氨焙ｋm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盵3]
期中考試以后，我們將趕赴客場挑戰(zhàn)衛(wèi)冕冠軍江元市外國語學校。一中會繼續(xù)前進，感謝每一位支持和熱愛這項運動的人。
……
真的嗎？
看完岳隱的報道，我仿佛重新回到了比賽結(jié)束后的那個下午。橙色的陽光疲乏，有一點點暖意，曬在厚厚的外套上，我感到熱，想脫掉它。
“學姐?！毙炷劣行┎缓靡馑嫉刈叩酵荷磉叴蛘泻?，對方蠻大方地回頭拍了拍個子高高的她。年齡的大小似乎真不是光憑個子高低就能判斷出來的。
“恭喜你們呀。你上場的時候我很為你高興。你才初一吧？還有很多機會呢?！?p> “我只是湊數(shù)的，大名單填不滿了嘛。真的很感謝學姐，是你激勵了我。其實我都快放棄了。本來就沒有校隊也沒有比賽，加上平時功課作業(yè)很多，還有樂隊的事。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踢球了?！?p> “沒什么啦?！S瓜愿意開一個黃花，就開一個黃花’嘛。你想踢就去踢，不愿意踢了就不踢，這不是挺好的嘛？按你想要的方式生活就很棒呀。”[4]
“學姐很了不起，不光是球技好。我有點崇拜你呢?！?p> “不敢當不敢當。我也沒做什么?！蓖簩λα诵?，“就是希望能有個機會，讓大家在想踢球時能找到伙伴和對手?！?p> “學姐，那你以后……”
“以后也還會踢呀。我們還有兩場排位賽呢。就算到了初三或者高中我也會堅持的。畢竟喜歡嘛，總放不下?！蓖赫f著，慢慢摘下了護目鏡，“我有點近視，多虧了它。對了，你會一直踢嗎？”
“當然。”
“那么，我們交換球衣吧。好嗎？你等我一下，待會我去衛(wèi)生間換好外衣就給你。你的不用急著給我，畢竟大家估計都只有一件。賽季結(jié)束后再給我吧，要是你們拿了冠軍，我可就有一件冠軍穿過的球衣啦。”
她是那么從容隨和，仿佛被淘汰的我們而不是她們。從她和徐牧的對話之間，我只看出了比賽后的疲憊。和我們一一握完手后，她再次集中了隊友，他們一同喊了“溪中加油”，哭腔還是有些明顯的。終場哨響的那一刻，溪中有一半的隊員都垂頭喪氣地坐在了草皮上，那副落寞的表情與充滿淚水的眼睛即使是在替補席上遠遠望見了也叫我很難受。
米樂助攻閻希打進第三球后，我像所有的自己人一樣激動，因為這粒進球確信無疑地終結(jié)了懸念。我聽到了學學在看臺上發(fā)出的歡呼，那時真想跑上去把他舉起來?？僧斘野l(fā)現(xiàn)溪中有個同學踢著踢著哭了以后，我的興奮就收斂了許多?；蛟S是勝利已收入囊中了吧，我有了同情別人的余力?；蛟S只是我自己從小就愛哭，所以也有點看不得別人難過。淘汰賽果然是殘酷的，敗者必須回家，它意味著夢想的終結(jié)。我們要想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就必須撕碎別人的夢想?？傆腥苏f足球是和平時期的戰(zhàn)爭，這沒錯，我們必須戰(zhàn)勝對手，就像必須在戰(zhàn)場上殺死敵人。但是……我不是很喜歡，就像不喜歡年級主任每次開會都要講的“一分干掉一千人”一樣。我從沒想過要真的干掉誰，雖然我玩過很多槍戰(zhàn)游戲，但在現(xiàn)實中要真正終結(jié)一個人的生命或夢想時，我總覺得這太殘忍了。所有人的憧憬與渴望都是一樣的，所以那種落魄與無奈也感同身受吧。
是她把他們一個個勸起來的。我看不見她的悲傷。是她覺得無所謂嗎？不可能。為了站到綠茵場上，她付出了數(shù)倍于許多人的努力與汗水，怎么會無所謂呢？就像岳隱說的，我能感到足球就是學姐的夢想。她不斷追趕它，到了“初中生涯”的最后一刻才獲得登場的機會。以她的能力，本該早早成為球隊核心的?！澳悴懦跻话?？還有很多機會呢?！倍鴮W姐沒有機會了，我們淘汰了她們。夢想才剛剛開始就匆匆結(jié)束了。我不同意什么“追逐夢想的路上沒有失敗者”，這是今天身為勝利者或幸存者的我們熬出來的心靈雞湯。追逐夢想的路上遍布著失敗者，有的人還可以從頭開始，有的人再也不能了?！盎ㄓ兄亻_日，人無再少年”。誰會為失敗而自我感動呢？輸了就是輸了，即便贏得對手的尊重也無法消磨夢想破滅的無可奈何。
大人總會告訴我們，以后的人生長得很，還有很多很多東西在等著我們。這沒錯，學姐以后肯定也會像她說得一樣繼續(xù)踢球，但她沒有辦法舉起冠軍獎杯了。人生當然很長，但是在這一刻，就在這一刻，我們失去了當下對我們而言最寶貴的東西的一刻，“來日方長”的勸慰只會讓我們更加孤獨。我們失去了一件東西，對未來再美好的許諾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我也看過世界杯的淘汰賽，輸?shù)舯荣惡舐淠x場的球星們也會哭，他們哭得甚至比丟掉了玩具的小孩還傷心。
學姐可能比所有人都難受。但她不會表現(xiàn)出來，我明白的。她真的很勇敢，也很堅強。這更讓我難過。想哭就哭是一件幸運的事。學姐讓徐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卻因為自己熱愛的足球帶給她的責任放棄了一些東西呢。
我有點想去安慰或祝福對手們，又不敢上去。我們今天勝利了，這無可改變，我害怕我無關(guān)痛癢的話只會讓他們更加難過。也許今天被淘汰的是我，我反而還不會這么難過？我現(xiàn)在只能慶幸我們還活著，也必須活著。
或許我根本沒有多喜歡足球，或是根本沒有把它當作自己的夢想？大概吧。不然我應(yīng)該像隊友們一樣圍成圈慶祝了。但看到他們的笑容，我還是感覺親切，感覺自己想要和他們一起繼續(xù)加油，想不知疲倦地往前跑啊跑，不管跑到哪里。米樂拉住了我，給了一個很飽滿的擁抱。雖然沒有上場，但大家都一一過來抱住了我，一同分享勝利的喜悅。
我到底是為什么踢球的呢？
因為他當年說希望和我一起踢嗎？應(yīng)該是的?？墒牵F(xiàn)在沒有這個人了。我們倆永遠都不可能一起踢了呀。
為了繼承他的夢想嗎？
好惡心的念頭。
算了，那個詩人用了四十幾年，也沒想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不想了。我關(guān)上手機，可它突然響了，一條語音消息。是那個小胖子的聲音——雖然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胖了，精神得很。
“大哥，我聽說你們晉級了。恭喜呀！這可太好了，我們又能同場比賽了！歡迎你們來我們學校玩。寒假同學聚會你都沒來，我和阿華好失望呢！這次終于可以見到啦！我們一起加油吧！可不要腳下留情哦，要像我們上學期那次比賽一樣認認真真。大哥，如果我進了你的球，我是不會慶祝的！阿華也不會慶祝的。嗯，很想你。我要請你吃我們學校的小蛋糕！介紹你的新朋友給我們認識吧！我都等不及了，甚至都想讓期中考試快點來了……”
“謝謝。賽場上見。”
我想姐姐了。
[1][3]皆出自王勃《滕王閣序》。
[2]出自李白《行路難》其一。
[4]出自蕭紅《呼蘭河傳》。
江元市市長杯淘汰賽第一輪
上半?yún)^(qū)
江元一中3：1溪嶺中學（總比分4：1）
江元外校3：0江元三中（總比分5：2）
下半?yún)^(qū)
五十四中1：3北川中學（總比分3：4）
臺城二外1：0桃渡中學（總比分1：2）
四強對陣
江元外校VS江元一中
北川中學VS桃渡中學
江元一中隊內(nèi)數(shù)據(jù)
射手榜
球員進球數(shù)
穆錚 7
鄺灝 4
閻希 4
黃敏學 2（2）
王曉亮 1
張濤濤 1
赫明明 1
米樂 1
許祥 1
助攻榜
球員助攻數(shù)
鄺灝 4
閻希 4
張濤濤 3
黃敏學 2
米樂 2
柯佩韋 1
穆錚 1
葉芮陽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