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塔下來,繼續(xù)往前,還有幾間懸在半山腰的房間,不像供佛的殿宇,應該是僧人日常起居之處。
本著好奇的心態(tài),秋澄往前走了一段,在下樓梯的時候,感受到了剛才風吹的后遺癥,匆忙跑進了臨崖的簡單廁所。
興許是人少而且敞開的緣故,這間廁所并沒其他地方看的那樣污穢,味道也還勉強受得了。不過讓人有些無語的是,廁所的頂棚是那種藍色的塑鋼瓦,此刻落滿了閑極無聊的鴿子,一點兒也沒有避諱的自覺,跟跳踢踏舞一樣踩著節(jié)拍,“咕咕”唱歌。
秋澄跟陳然講述那種抓耳撓腮的感覺后,陳然本著探究的心態(tài),大笑著也進去感受了一把??上?,不知道是他模樣的問題,還是鴿子自知罪過,紛紛叫嚷著撲棱棱飛上了天空,圍著寺廟轉(zhuǎn)了一圈,落在措勤大殿的金頂之上,又留下一地的鳥屎。
下山的時候,走的道路和剛才上山的不同,看到了寺廟的名字——吉烏寺。不知道,這里的“烏”是不是指的鴿子。
再次經(jīng)過立有“瑪旁雍錯”銘牌石的空地,陳然提議再停下來拍張照片,試試現(xiàn)在的感覺,被秋澄斷然拒絕。其實,陳然也只是說說,根本沒有真正要停下來的意思。
于是,很快便回到了加油站所處的丁字路口,繼續(xù)回到219國道往獅泉河方向行進。過了一個測速點,道路的右邊再無遮攔,岡仁波齊便堅定不移地出現(xiàn)在了北方,任車行風吹自巋然不動,靜靜地看著腳下的萬物。
“我就說它像金字塔吧,你看還有橫向的一層一層,跟臺階一樣的,而且中間還有一道從上到下凹槽。你覺得像不像瑪雅人的那種金字塔?”離得近了,秋澄看得更加仔細,也好奇地猜測著。
“嗯,像。那個凹槽,應該是冰滑落的軌道,不過為啥沒有再結(jié)?我記得好像之前誰跟我說過,那是兩個大神斗法,其中一個被打下來,滾成的凹槽?!?p> “那背面是什么樣子?。吭蹅兡苋タ床荒??”
“不知道,一會兒看看吧,他們既然能轉(zhuǎn)山,肯定也能過去。誒,今天轉(zhuǎn)山的時候,你仔細看看,看你運氣怎么樣,能撿到金子不能?”
“金子?這里有金子?”
“對啊,這邊很多金礦,XZ黃金的儲量很高的。之前聽他們說,我們阿里公司的一個員工,在岡仁波齊轉(zhuǎn)山的時候,撿到了一塊狗頭金,賣了幾百萬,然后辭職回內(nèi)地了?!?p> “啊,真的啊?我也要去撿,撿到了也要辭職,你快點快點?!鼻锍温牭浇鹱?,也是兩眼放光。
有了岡仁波齊的存在,周圍的精致再美也失去了意義,陳然和秋澄都無心過多觀看。也沒走多遠,很快就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岡仁波齊游客中心,和瑪旁雍錯那邊一樣,現(xiàn)在還不是內(nèi)地游客蜂擁進入的旺季。
就在游客中心的側(cè)邊有個小小的檢查站,只有過了這里,才能往山腳下的小鎮(zhèn)。由于沒什么人,檢查站只開著一個窗口,坐著兩個縮在電暖氣旁的檢查人員。
秋澄也怕冷,哪怕現(xiàn)在的太陽最是火熱,能不下車是不下去的,轟著讓陳然先去問問,實在不得已了自己再過去。還好,檢查人員只是刷了二人的身份證,記錄下車牌號便揮手放行,臨了又交待了一聲:“現(xiàn)在不能轉(zhuǎn)山!”便關(guān)上窗口小小的窗戶。
“為什么不讓轉(zhuǎn)山?”秋澄還念著那個不可能得到的狗頭金。
“啊,我剛才忘了問?!标惾幻悦A艘幌?,確實,自己剛才沒想這個問題,只是聽檢查人員說不能轉(zhuǎn)山,便理所當然的記了下來,根本沒有刨問的想法。至于為什么,覺得既然不讓轉(zhuǎn)山,就算知道了原因,不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
秋澄看著陳然的表情,抿了抿嘴,無奈地呼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種事情陳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咱們到跟前看看吧,不讓轉(zhuǎn)了再說?!标惾恍睦锔緵]當回事,對轉(zhuǎn)山?jīng)]有那么大的渴望,更何況看時間也不算早了,晚上也許能趕到昆莎機場附近。
有了旅游經(jīng)濟的加持,這條鄉(xiāng)鎮(zhèn)間的小路修得甚是平整,兩旁還有綠化帶和密集的路燈,只是這種地方長不了什么好的植物,都是普通的草和低矮的樹木。
道路并不長,兩旁也沒什么風景,都是空闊的草原,大概也就三公里就到了巴嘎鄉(xiāng)。
一看這里的建筑,明顯都是為旅游而設(shè),入目可見都是酒店、飯店,居然還有KTV和酒吧,雖然看不出來開門沒有。也是,如果不是有候鳥一樣前來的游客,這里本身沒有幾戶人家,常年能見的也就是朝拜的信徒,大多并不富裕。
在鎮(zhèn)子的入口,道路被來往的車輛碾壓得七零八碎,到處是漫延的裂痕和坑洞,車輛經(jīng)過濺起一地碎石,顯得更加凌亂。
從入口的那條路一直駛到盡頭,看遍了鎮(zhèn)子的繁華之地,才知道霍爾鄉(xiāng)客棧老板并不是孤獨的一家人,在這里有很多東北飯館。
人們背井離鄉(xiāng)前去四處闖蕩,在陌生的地方總是以老鄉(xiāng)為群體聚在一起,一是相互熟悉,照應時心里有個安穩(wěn);再一個同一個地方的人,總是有同樣的思鄉(xiāng)感,互相有個心理慰藉。
XZ這個對內(nèi)地人來說很偏遠的地方也是如此。第一批留下來的是十八軍的老兵們,他們在此保衛(wèi)邊疆、建設(shè)祖國、辛勤耕耘,后來他們的子女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也在這里工作,成為了身份證上徹徹底底的XZ人,和追求先輩的“藏二代”。
后來,國家以一省對一市為單位進行XZ援建,各地的工程隊伍相繼開赴到不同的地方,然后有一些便如當年的老兵一樣扎根了下來。所以,在不同地方能看到以內(nèi)地省份為命名的道路,也能看到那個地方扎堆的援建家鄉(xiāng)人。就像RKZ有山東路和青島路,也有很多的山東人;HEB省對口援建ALD區(qū),那里便有很多的河北人和河北飯店;GD省對口援建的是林芝,哪里便有很多講粵語的廣東人。
當然,在XZ最多的還是四川人,一是四川挨著XZ,二是歷來吃苦耐勞的四川人更能適應這里的環(huán)境。于是,在XZ幾乎每個地方都能吃到正宗的川菜,一度有人喊XZ為“小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