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家》·長平決戰(zhàn)·死戰(zhàn)求和
很有意思的是,翻看中國的歷史極少有關于經濟方面的記載,有但向來不做為記史者特別關注,而且中國的歷史差不多都是儒家來進行。儒家有一個特別之處,即為尊者諱,為賢者諱。有些重大的事件,其人有,其事有,事情的后果也有,但是過程的表述因為某種觀念的存在影響,常常會出現(xiàn)不一樣的讀后感。
拿長平之戰(zhàn)來說,趙國是慘敗的一方,那么這個慘敗需要有人來承擔責任,做史者需要做楚一些判斷。秦趙決戰(zhàn)是事實,趙國慘敗也是事實,那么慘敗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看,最為廣泛的認識是趙王任用趙括,尤其是趙括更是被兩千年來蓋棺論定——《紙上談兵》,就是說趙王的責任在于被趙括的假象迷惑了,真正指揮作戰(zhàn)的是趙括,趙王是有責任,責任更大的是趙括。這是不是真相呢?一切都是真的啊,秦趙大決戰(zhàn),趙國慘敗,哪些人參與了都是真的。中國的歷史太多太多這樣的記述,幾千年來說起長平之戰(zhàn),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括。為了加固這種認識,還會伴隨著更多的渲染。
從趙國史來看,趙簡子的夢,趙武靈的夢,趙孝成王的夢,都出現(xiàn)在他們的正史上,搞這些干什么呢?就是特別表明領導人沒有錯,一切都是天意。不能歸結為天意的只好找一個背鍋的出來。于是趙括就這樣做了長平之戰(zhàn)的背鍋者,這么重大的事件,權且好聽一點,背鍋俠吧。
史料上趙括的記載找不到許多,太史公在《廉頗藺相如列傳》中提到了藺相如與趙括之母對趙括的評價,藺相如以為趙括徒有虛名,他老子趙奢了得,不代表兒子趙括也行,沒有實戰(zhàn)經驗,“若膠柱而鼓瑟耳,不知合變也?!?p> 趙括之母說,他老子也不認可他,他日要領軍殺敵,恐怕要壞事。并且上書趙王不建議用趙括為將,理由是趙括傲慢自私,不能體貼軍士,說得很難聽。說實話,從趙括母親說的話來判斷,這是一位賢良聰慧的女人。這樣一位智慧的女子居然教育出趙括這樣不肖其父的兒子,是不是很奇怪呢?那么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女人意識到前線戰(zhàn)事的慘烈不愿趙括參戰(zhàn)而找的托辭呢,似乎又不是,因為趙括戰(zhàn)亡了。
再回到長平之戰(zhàn),廉頗素來以勇氣聞于諸侯,在他的作戰(zhàn)履歷上,都是進攻,所謂戰(zhàn)必勝攻必取,用他自己的話說“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zhàn)之大功”,廉頗的勇氣與趙奢之勇比起來,似乎差得遠,廉頗伐齊名震諸侯,這個齊可是殘敗之齊。
秦伐韓,軍於閼與。王召廉頗而問曰:“可救不?”對曰:“道遠險狹,難救。”又召樂乘而問焉,樂乘對如廉頗言。又召問趙奢,奢對曰:“其道遠險狹,譬之猶兩鼠斗於穴中,將勇者勝。”王乃令趙奢將,救之。
以勇氣聞于諸侯的廉頗不敢打闕與之戰(zhàn),趙奢“狹路相逢勇者勝”,大敗秦軍。廉頗的“勇”貌似名不符實。廉頗一生中只與秦國打過一次仗,就是在長平,固守不戰(zhàn),想與秦國拼消耗,趙使廉頗將攻秦,秦數(shù)敗趙軍,趙軍固壁不戰(zhàn)。講真話,趙國打遍天下,就是不敢打秦,秦人攻趙,趙就攻齊燕,在秦人那丟了的從齊燕找補回來,歸根結底就是不愿與秦正面沖突,兩個字“畏秦”。
那么長平這么重大的戰(zhàn)事,廉頗的防御之策應該是正確的,趙王免廉頗換趙括的目的原因是什么呢?難道是因為廉頗防守不攻嗎?恐怕不是。廉頗數(shù)敗,防線被突破,影響到了軍心,譬如現(xiàn)在的足球比賽,重大賽事出現(xiàn)失誤導致成績很差,誰要擔責任呢,當然是球隊教練,所以足球界有個說法叫換帥如換刀。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趙國消耗不起了,本來想消耗秦國,最后自己撐不住了,拖下去是死,失敗也是死,與其被拖死不如拼死一搏,以戰(zhàn)求和,為什么一定要撤換廉頗,問題還很多,最關鍵的一點廉頗本身屬于聯(lián)秦派,于是數(shù)敗的廉頗被拿下,趙括出征。趙國希望將秦國拖到談判桌上,但是以弱者的姿態(tài)談判誰會接受你?我打不過你,我要求談判,這樣嗎?你打不過我,我要求談判,和談是在相匹敵的基礎上進行的。趙國要想與秦國坐下來談判,就必須拿出讓秦國敬畏的姿態(tài),那么只有進攻!